“新房东,干杯。”
喝一小口酒,冬落尝尝夏维炒的空心菜,说:“味道很好。能把青菜炒的这样好看的,除了伊苒,同龄人中我还没见过第二个。”
“苒姐在这方面有点强迫症,她做菜不光要好吃,还要好看,跟她一起待久了,我也就被传染了。”
“你经常去她家吃饭?”
“不算经常,一个月只去两三次,每次去都少不了切磋厨艺,比如炒土豆丝的时候火要尽量大,翻勺要尽量多,就是她教我的,再有就是做油饼的时候,和面一定要用不烫手的热水,这样做出的饼松软可口。”
冬落疑惑道:“不烫手的热水?即是热水,又怎么可能不烫手?”
“就是比温水热吧,非要说个数据的话……60度左右?也就差不多这个温度了。”
“那你有没有跟她学着炖羊蝎子?”
“学过,她做的可比老诚一锅的好吃多了,可惜无论怎么学都做不出她的味道来,火候上总欠那么一些,该放多少调料也没她掌握的准,”夏维的脸上挂满悲伤,说:“这真没办法,有些人天生就是厨子命,比如苒姐。”
“这倒是!”冬落哈哈大笑,又说了一句:“姬水那家伙可真是个有口福的。”
夏维听罢心脏猛烈一跳,抬眼去看冬落,想从她的表情里找点不一样的东西出来,可惜,什么也没找到。
姬水跟伊苒的关系冬落显然是知道的,她也显然知道自己知道她们的关系,她总在自己跟前有意无意的提起她们,是想试探什么?还是仅仅因为姬水和伊苒是她们共同的朋友,所以提及她们不可避免?
视线落到冬落戴着戒指的手上,夏维浑身一凉,选择了相信后者,不过是因为都认识她们,才会一再说起吧。
她夹起一块牛肉轻轻咀嚼着,肉香而不柴,她却有些食不知味了。
第8章 第 8 章
两人吃罢晚饭已经8点多了,夏维帮着冬落收拾好厨房后告辞,冬落把她送到门口,转身回到客厅,看着窗台上的相框发起了呆。
夏维对她来说总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她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初秋,她跟男友许昆杰一起去看木雕展,看到那个色彩斑斓的非洲面具时不知不觉就发起了呆,她平日的工作太忙,压力也太大了,雅鲁藏布刚刚挺过困难期不久,正朝着下一个目标前进,人手不够,事务繁杂,许多事情得由她亲自出面解决,许昆杰不忍她整日绷着神经,就带她来木雕展看看艺术品放松放松,她也觉着该是放松一下了,就跟他一起过来了。可现实很残酷,那一件件造型夸张的木雕并没有让她放松多少,她的脑子里依然充满了各种的工作琐碎,直到走到那件面具跟前,看着五颜六色的彩绘,不由想起小时候的涂鸦,神经这才得以轻松片刻。
她对木雕艺术一窍不通,面具好在哪里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就觉得那副狰狞的面具跟她小时候把年轻秀美的妈妈画成老巫婆的样子有点像。她在面具跟前呆立了很久,直到许昆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过来说已经订了餐位,请她去吃午饭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没想到她刚走几步,衣袖就被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姑娘拽住了,那姑娘跟她差不多高的身量,大概在172左右,长得颇是清秀,水润的眸子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忐忑,而她的手尤其漂亮,骨节分明,纤长柔和,十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这双手该是用来弹钢琴的!这是她对这双手的第一印象,再仔细看,就看到她右手手背的左下方有一条细细的疤痕,可能是年代已远的缘故,那条疤痕已变得很浅很淡,不细看还看不出来,这样漂亮的手怎能受到伤害呢?无缘无故地,她竟泛起丁点的心疼。
然后她就听到那姑娘说:“你很漂亮,我画的,送你。”
说完那女孩就跑了,暗红色的发绳脱落下来也没察觉到。她捡起那根发绳,看着姑娘给她画的像,不由失笑,明明被打扰该吃惊的是自己,她反倒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窜了。
那天回到家她拿出画来细细品味,女孩画的很好,把她的神态把握的很准,线条流畅,细节到位,惟妙惟肖的。能在短短几分钟之内从巴掌大的一张纸上把人画的活灵活现足见其功力深厚,她又想起了女孩的手,想着那样的手不弹钢琴而用来画画也很合适,不知那样的手触碰起来会是怎样,如果那双手来抚摸自己……
急忙打住!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一个陌生人的手产生如此污的想法,她明明是一个不喜欢跟别人亲近的人啊!
是了,她讨厌跟别人太过亲近,包括男友许昆杰。许昆杰是她同学,大她一岁,长得俊雅风流,为人厚道,在学校也算得上校草一枚,刚上大学那会儿她对许昆杰还暗恋过,当时许昆杰有女友,她就把暗恋的心思压了下来,两年后,许昆杰跟前女友分手,又过了一年,开始追求她并跟她表白,她对许昆杰的印象一直很好,就答应了。可他们的恋爱谈起来却跟一般男女不太一样,谈了这些年,他们之间最大的亲密不过就是亲亲抱抱举高高,再进一步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