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崇,修崇。。。”傅承瑄心中默念,圣上这一辈的兄弟,名字中的第二字取字“修”,他是姓骆啊,自己竟然没有想到!回想起以前种种,他说过他家住在紫薇巷,皇城可不就在紫薇巷!他对宫中布局熟悉,是因为这里就是他的家啊!他说他父母皆故,家中只有嫡亲的兄长,他的兄长可不就是当今圣上!这全对上了!
傅承瑄想起从前的自己毫无敬畏,竟还扬言要和睿亲王做挚友,还时不时地开他的玩笑,越想越是窘迫,直涨红了一张脸!
骆修崇看他脸上颜色变幻莫测,本来悬着的心更是往上一提,坐在那里竟是手足无措起来。
皇帝看着傅承瑄通红着脸,半晌无言,还以为他在害羞,心里颇觉有趣,“朕听说你们二人在捉拿镜妖时配合默契,心里高兴!九弟自小被国师收为高徒,不满三岁便随国师出宫修行,也不常回宫。如今看他道法高深,修为颇高,朕也甚是欣慰。”
骆修崇回了神,拱手道:“都是托了皇兄的福,臣弟这一身本领,愿为皇兄效犬马之劳。”
皇帝听了高兴,“好!把酒满上,我们干了这杯!”
傅承瑄呆呆举起酒杯,也不知大家都说了什么,只仰头喝下。
“好!你们都是我大宁的好儿郎!”皇上兴起,再让人斟满酒,连饮了三杯。
骆修崇的心全在傅承瑄身上,见他不说话光喝酒,心里甚是着急,却碍着周围人等,没办法上前劝阻。他这一副着急模样,全被一旁的骆修岚看在眼里,瞧他眼睛都没离开过傅承瑄,没想到平时看着清清冷冷无甚在意的九弟竟会有这等时候。
碧琉璃盏,醪醴馨香,皇帝心情愉悦,一个劲儿地给妃嫔赏酒赏菜,还叫着骆修崇一块儿,他久不回宫中,回来了又居住在里乾清宫旁的寝殿里,许多年轻妃嫔只听说过睿亲王的名号,有些甚至从未见过他。
皇帝连饮数杯,脸上已然见了红晕,便感慨起过去种种来,“九弟与朕乃是一母同胞,他自小离宫修行,我们多年才见一次面,哎,朕心里面,你还是个穿着道袍的小娃娃,可现在也长得比朕还高了。”说着说着,皇帝眼睛里渐有湿润,“母后诞下你不到一年便去了,朕只有你这一个亲弟弟,那么小,白团团的奶娃娃,可爱得紧,朕读书闲时便逗你玩耍,本是尽享天伦,可你后来却叫国师给要走了。”
皇后在一旁小声劝解:“皇上保重龙体。”
皇帝拍拍皇后的手,让她不要太多担心自己,只觉得人自打上了年纪,便爱回忆从前了。
骆修崇也站起身来劝到:“师父身负皇命,保大宁平安,知我天生有缘,便教习我道法为君分忧。如今臣弟回到京城,也是该为国效力了。”
“好,好!你学成归来,也是我们兄弟团聚的时候了。”
“皇上,九弟和傅大人此次立了功,皇上该要赏酒才是!”皇后提醒道。
“皇后说得是,来人啊,把朕珍藏的金茎露拿出来,赐给睿亲王。也给承瑄分点儿,怎么样,朕把他也叫来了,不知九弟心中高不高兴。”皇帝逗弄着骆修崇,一派求表扬的模样。
“谢皇兄!” 骆修崇苦笑,心道还不知这回该如何收场。
骆修岚在旁看了这一幕,虽面上不显,心里却恨恨:好一派兄友弟恭的模样,你们一母同胞亲亲热热,我这一个外人在当看客,真是不知所谓。他从旁边拽了个宫女,摸了摸人家的脸蛋,瞧着那羞红的脸颊,心情才稍微好些。
这边宫妓鱼入前来献舞,一时歌舞升平,热闹非凡。皇后许久没有参加这样的宫宴,笑着对皇帝说:“皇上,臣妾看着这些花儿一般的年轻人,心情真是好得很。”
皇帝也很高兴,“皇后说得是。”
苏灵儿站起身来走到骆修崇跟前,虽是鼓足了勇气,却也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民女要敬王爷一杯,愿王爷身子康健,平安喜乐。”
骆修崇站起身来,眼睛只看着自己的酒杯,“谢苏姑娘美意。”说完,饮了自己杯中之酒。
苏灵儿脸更红了,用云袖遮面,也倒酒入口,眉目中满是春情,斜斜看了一眼骆修崇,见他目光并未在自己身上,更觉得他是端庄自持的谦谦君子,心中满意,这才迈着云步回了座位。
傅承瑄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气恼,本来公子美人站在一起最是赏心悦目,可那公子若是骆修崇,傅承瑄便觉得他是在招蜂引蝶,自己明明在恼他隐瞒身份,他却在和美人饮酒,当真是刺眼至极。想到这,傅承瑄将把自己的酒杯重重敲在了桌上。
骆修崇虽是喝了苏灵儿敬的酒,注意力却全在傅承瑄身上,见他似乎更生气了,计上心来。他偷偷从座位旁边折下伸进亭中的花枝,截成几段,掏出随身所带的玉佩,拽下绦绳将花枝绑在玉佩上,叫身旁的小太监递给了傅承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