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便是乱了常律,不可再多说多做了。” 骆修崇甩甩袖子,走回了太清宫。
傅承瑄在旁听到两人对话,也有些不解,但还是帮着骆修崇劝他,“你且回去吧。”说完看了看呆在原地的兆庆,摇了摇头,也回到了宫中。
两人继续早饭,骆修崇吃饭时举止优雅,似不被刚才发生的事情所扰,只是不再言语,傅承瑄几次想问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等到骆修崇终于吃完,他放下碗筷擦了擦嘴,才问傅承瑄,“你想问什么?”
傅承瑄见他终于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立刻把一张好奇的脸凑过去:“你刚刚说的话,降妖除魔乃是道家寻常,不知道为何就是乱了常律?”
骆修崇见他的脸突然凑过来,心里乱了一拍,连忙不着痕迹地向后躲躲,“天道自有安排,即便是妖,也不可轻易夺其性命。”
傅承瑄不罢休,“刚刚抓住虎妖时,你还说要找个吉日散其魂魄,为何现在又要等他天劫?”
骆修崇突然觉得头疼,第一次觉得人太过聪慧也不是一件好事,真是躲也躲不过,只好站起身来,“你可还记得那洞中的壁画?”
傅承瑄也赶忙站起身来跟上骆修崇,“记得,是画着那九尾狐。。。”正说着,傅承瑄只觉胸口一阵疼痛袭来,一个踉跄,骆修崇发现不妙,立刻反身扶住他。
“承瑄!”
傅承瑄已然昏了过去,软绵绵倒在骆修崇怀里。骆修崇一把抓起他的手腕,把脉观瞧,见并无性命之忧,这才将他抱起回到了房间。
(什么都没有发生哦。)
待到傅承瑄转醒,才发现自己仍躺在骆修崇卧房里的床上,想起身,却发现身上酸痛难忍。
“别动,来把这药喝了。” 骆修崇坐在一旁按住他的肩膀,端起一碗药,用勺子将药喂给傅承瑄。
“什么时辰了?”
“未时已尽。你八字太弱,最近与太多邪物接触,伤了身体,也怪我,没有考虑到这么多,让你受苦了。”骆修崇眉头紧皱。
傅承瑄心想修崇果然厉害,连自己的八字都算得出,“没事,我自小体弱,父母命我带着这半枚宝玉,能佑我如意安康。”说着抬手从领口掏出那半块玉石。
骆修崇只扫了一眼,“这确实是块宝物,万万不可摘下,否则就不是晕倒这么简单了。我已命济平去到傅府和京营卫报信,你这些天就住在太清宫吧,我帮你调理身体。”说完摇晃着起身,将喝完的药碗放在了洗脸的木盆里,又回头弯腰铺好傅承瑄脚边的被,到书架旁翻找书册,翻着翻着,又走回床边把傅承瑄脱在脚榻上的鞋摆整齐,然后走到桌旁斟了一杯水,结果却不小心把水洒在桌上,又急手急脚地去擦,最后自嘲似的摇了摇头,端起茶杯喝水,没想到险些呛到了自己。
在一旁看了半天的傅承瑄笑得咳了咳,“修崇可是在担心我?”
骆修崇没回头,像是十分窘迫,“你。。。你可还有哪里不适?”
傅承瑄想了想,半撑起身子,将里衣掀起,“我这丹田之处,似有一股凉气环绕。”
骆修崇回头,将傅承瑄白花花的肚皮看了个满眼,赶紧上前用被遮住,“不可着凉!”
傅承瑄看他像是气到了一样,连耳根都红了,只敢小声嘟囔:“还好,这屋里挺暖和的。。。”
骆修崇缓了缓,拽出傅承瑄手腕,指搭脉上,红着脸闭着眼给他号脉,“无碍,只是邪气入体。”说完坐到了傅承瑄身后,手掌附上他后腰处。
傅承瑄只觉一股暖流从后腰处流入丹田,又出丹田经由全身,体内凉气尽散,缓缓吐出口气,“嗯。。。好舒服。。。”
“好了,一会儿再用茱萸艾草水沐浴全身。。。”
这时,一个小道士突然慌慌张张跑来禀报:“师兄,有人擅闯地牢!”
骆修崇连忙把傅承瑄扶倒,站起身来,“承瑄,我去看看,你不要妄动。”说罢,挥袖随着小道士往地牢而去。
傅承瑄觉得自己无甚大碍,想必是刚刚骆修崇给自己度的真气起了作用,终是放不下心来,起身穿衣出门,寻了人问了地牢方向,也赶了过去。
待他来到地牢时,见一人跪伏在地,竟是兆庆,旁边还有几只小狐狸,恐怕是兆庆的族类,已被打成原型,七七八八倒在地上。
骆修崇回头见傅承瑄跟了过来,连忙迎上去,“不是叫你歇着?”
“我无事了,放心不下你,便跟了来。”
骆修崇一听这话,顿时哑了口,仔细瞧了瞧傅承瑄的面色,确实没有异色。
那兆庆嘴角挂着一道血痕,被人摁在地上,抬头恶狠狠瞪着骆修崇道:“道长当初说我们狐族助纣为虐,如今有妖不杀,何尝不是反正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