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原本惦念着招骆修崇和傅承瑄当女婿的人可失望了,尤其是苏灵儿,也去参加了元宵节宴,当众听到皇帝赐婚,又见两人并肩谢恩的般配模样,嘴里像是吃了黄连。刚离开了宴会便追上了永嘉,暗地里编排道:“皇上为何为那两人赐婚,两个男人在一块儿终究不成样子。”
没想到永嘉却没给她好脸色,“皇兄怎么安排都轮不上你插嘴吧?皇兄也说了,两人的婚事早被国师大人定了下来,是有助于我大宁国运的,你可是在质疑国师大人?”
苏灵儿连忙屈膝低头,“灵儿不敢。”心里却恨恨。
永嘉没再说话,白了她一眼走开了,心里却也有些遗憾,毕竟这么多官宦子弟,她唯独相中了傅承瑄,却没想到他即将要变成自己的嫂嫂。回到自己的宫中,永嘉再绷不住,衣服也没解便倒在了床上。
侍女走过来,关切道:“公主去了外衣再休息吧。”
永嘉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侍女无法,只得退下。永嘉躺在床上,默默叹气。
傅承瑾提前预知京中会有大乱,年间一直端着宝剑驻守家中,所幸宫中叛乱未殃及城中百姓。他又将剑收进了库房,自嘲道:“看来我傅承瑾终是没有习武的命啊。”本来过了十五便要携妻带儿回去濮阳任上,可皇帝既然为骆修崇和傅承瑄赐了婚,便决定过了婚礼再回去。
正月十七,傅承瑄正在家中,竹葵进来报,说是段翊庭带着人,正在府外求见。傅承瑄有些惊讶,却还是让竹葵请他进了傅府。
若是仔细追究起来,段翊庭也是知情人之一,本应同骆修岚和齐家一同问罪,可皇帝考虑滇南刚刚经过战乱,不好再查办段家,只让人宣了段翊庭单独在乾清宫中说了话。二人说了什么,谁也不知,只知段翊庭出来后,皇帝便宣了让段翊庭承位滇南王的旨意。
段翊庭明显有些消瘦了,眼睛深陷,看着有些无神。两人互相见礼,傅承瑄请他落了座,二人却一时无话。
傅承瑄先打破了沉默道:“除夕一别,世子,哦不,王爷可好?”
段翊庭好半天才叹了口气,似是不敢与他对视,只诺诺道:“翊庭本无颜再见恩公,可如今即将回滇南承位,再见又不知何年何月。”
傅承瑄笑了笑,“都过去了,王爷不必挂怀。既然皇上都不再怪罪,还准你回滇南袭爵,王爷便把过去都抛下,重新开始吧。”
段翊庭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点点头,也换了称呼,“承瑄说得对。”
“何时出发?”
“已然报备了皇上,明日巳时便出发。”
傅承瑄道:“那便有缘再见了。”
段翊庭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金印,上面隐约刻着“段”字。
“这是我们段家的信物,如今赠与承瑄,今后若有需要,在滇南附近只要亮出此印,自有人相帮。”
傅承瑄接过来,想了想,并没有拒绝,而是笑着收下了,“我不与你客气,多谢翊庭!”
段翊庭见他肯收下自己的心意,心中也稍有慰藉。
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傅承瑄,这才告了辞。
傅承瑄顿了顿,斟酌着用词问道:“翊庭,可去看过六王?”
段翊庭摇了摇头,脸色灰败,“他已从皇室除名,承瑄不必再喊他六王。”
傅承瑄知道段翊庭是个重情之人,否则也不会为了骆修岚冒险,情之一事,有人为它茶饭不思,也有人为它赴汤蹈火。
“翊庭临行前可会再去看他?”
“皇上未准。”
傅承瑄点点头,看来段翊庭之前是求过皇帝的。
“翊庭不要伤怀,人既在,便终有再见的一天。”
“谢承瑄吉言。”
二人未在多说什么,段翊庭便起身告辞了。竹葵将他送出了傅府,回来问傅承瑄:“少爷,听闻这位也多少参与其中,为何没被降罪?”
傅承瑄道:“皇上还需他掣肘滇南,毕竟他血统纯正,滇南的旧部都服他。若是段家这根苗不保,又有何人能管住滇南。”
竹葵似懂非懂,挠了挠头。
出了正月,皇家的聘礼便流水一样被送到了傅家,还好不是女子出嫁,傅承瑄也不用亲手准备什么礼服绣品,骆修崇早已经嘱咐好了礼部全都安排妥当。傅承瑄也没像女子一般藏在家中待嫁,每日仍是按时去督尉司上职,处理公务。大家见到他都诚心恭喜,惹得傅承瑄时常脸红一片。
沐休时,他便跑去睿王府呆着,和骆修崇成天腻在一块儿,二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不小心便要纠缠到一块儿。
这日,傅承瑄从骆修崇的卧房翻出个黄缎包裹,鼓鼓囊囊不知装了些什么,他的好奇心又冒了出来,以为是什么宝贝,小心翼翼地拆将开来,里面的东西却稀里哗啦地散落一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