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稳稳落地,江飞渊心生疑惑,自己的掌劲怎如此之大?
就是此刻,红枫树怒,剑阵陡然千剑重合,只是眨眼间便合作一把火红长剑,飞快朝江飞渊刺去。
威力重合,即使有雪眼观察其速度,江飞渊也有些吃力,此剑一成,剑中之意冷冽肃穆,分明还未刺中却已有被刺中之感。他蹙眉握拳,疾速从身上撕下一条布匹,猛力一甩,布条通直,竟有剑之势。
“心中有剑,万物可代。”如玉影身为延光宗首席大弟子,能为早已修到极致点,手中剑已是万物。
江飞渊曾见他以草为剑杀人,震惊之余便问了,才得知如此八字。
当然,此八字并未多大实用,重要是在危机关头,江飞渊领悟出一件事——自踏入一夜秋风林开始,幻阵就已开启,不管是最初的幻,还是木桥前的幻,都是假的,但既为幻,便无自主意识,一切为人所驱所构,故此方才一掌威力才那么巨大。既然这也是幻,那么幻中的自己可随心而变,是强是弱脱不了本身实力,但心若足够强,他就能有多强。
他抬起布匹所化之剑,纵身跃起,全力劈向飞来之剑。
“铛”。
两剑剑气相撞,阵中一声巨响。
剑阵最后一击堪比泰山压顶,对于江飞渊这个坠了仙的人来说无疑是巨大考验,内心强大却终究还是被目前实力所困,很快从起初的平衡中下落。
剑阵之剑再加一力,剑气顿将江飞渊所化之剑剑气震碎,布匹承受力有限,一时成灰,他人摔落在地吐出大口鲜血。
然而红枫树之怒还未消,却有减弱之势,剑阵之剑却并没受其影响,继续追击江飞渊。
剑气来,无数剑气将江飞渊的脸划出数道鲜红伤口,他沉着一张脸,单手撑地。
突然,江飞渊就地滑向红枫树,追他之剑立即调转方向跟随而去。
红枫树不比人,乃是草木,脑子跟不上江飞渊,当它察觉江飞渊意图时,剑阵之剑已直入它的躯干,鲜血四洒。
幻境也在同时消失,留下江飞渊口带鲜血一脸虚脱站在红枫树下,他面前的红枫树褪去光彩,枫叶凋零,躯干枯萎。
“没想到你会赢过高你几级的对手。”冼清师现身他面前,看着脸有数到伤口的江飞渊。
江飞渊内心很虚脱,包括身体,现在的他完全凭一股意念执念撑着,闻言淡淡说道:“你要换注了吗?”
“这个,容我考虑考虑,毕竟,你所要面临的非草木。”冼清师的语气依然很不看好,但这对江飞渊而言无关紧要,他只冷漠地笑了笑,抬手擦去口边血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也是幻术所生的人吗?”
“什么?”
江飞渊打量他,自进入一夜秋风林后,幻术所生那么多,他都快不知哪些是真那些是假了。
“肯定是真的。”江飞渊笃定,若由心生,人不会损他。
他走向枯萎掉的红枫树下,蹲下身将手附上土地,他感觉到灵脉在救红枫树,不断有灵力流向红枫树。
“取灵脉之事交由我,以你目前修为,承受不住灵脉之力。”不知何时,冼清师又到了身边。
江飞渊收回手,“这棵红枫还能化形吗?”
冼清师道:“若能顺利渡过这一劫,何止是化形,成仙都可能。”
江飞渊微惊,却有些质疑,“成仙那有那么简单。”
冼清师沉默了下去。
江飞渊以为他无话可说,打算取灵力入体,却忽闻冼清师说:“你历过劫吗?脱胎换骨的那种,前尘尽忘,从食五谷杂粮的凡夫俗子,一步步,变成腾云驾雾的仙君。”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好像亲身经历过,语气低落。
江飞渊止步停下。
“有一天,蓦然记起前尘,有一人,很重要。”
☆、打脸天之骄女
停下来的江飞渊神出鬼差般调头凝视相距不远的冼清师,绢纱掩盖住他的脸,他看不出关于他的一点神情眼色。而他这话说的好像他自己经历过,感受过其中万般苦楚,不禁猜想他经历了什么,忘却了前尘中的谁。
黄昏的光将直挺而立的他笼的有些虚幻缥缈,白衣飘飘,大有腾云归去之感。
现在的冼清师是落寞的,孤寂的,江飞渊轻蹙眉头,想不通这样一个人会经历什么劫才变成现在这样。
近日相处,江飞渊对冼清师是有好感的,但还不至于好到可以问及他的私事,即便这个话题是他开的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这棵树或许是在历劫,若安然渡过便可飞仙上神,反之,脱胎换骨重来。”江飞渊有意转开话题。
他不太想听冼清师的私事,然而冼清师却不这么想,他好像迫不及待要让人知道些什么,不管不顾地说:“很久之前,我杀过一个人,准确的说我杀的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