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儿,迪儿,我可怜的孩子。”皇后用力拥紧她的女儿,“你大哭一场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拓跋迪用力推开她,兀自摇头:“不会的,他不会死的!”她厉声道:“你们都骗我!没有人可以杀死他!”
她的双眼发红,喃喃道:“不,我要去找他。素心,我们走!”
“迪儿!”她状若疯狂,皇后忙命人拦住她:“快传太医来!”
“公主!”素心连同几个宫女按住她,哭着道:“公主,将军已经不在了,我知道您难受,求您哭出来吧,求您了!”
拓跋迪双目无光,激烈地挣扎着:“你们都骗我!我要去找他!”
太医到后为拓跋迪开了宁神安眠的药,拓跋迪渐渐安静下来。
皇后心疼地抚摸她的额头:“迪儿。可怜的迪儿。”
拓跋迪双眸黯淡,仿佛失去了所有知觉,她的目光越过皇后,像是飘向了遥远的地方,说出的话语如同燃烧殆尽的灰:“母后,我真傻,放弃他,就是将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不该这样做的。”
眼泪终究滴落尘埃:“是我杀了他。”
皇后带着疲惫的心情踏出公主寝殿,一抬头,旋即跪下。
魏帝道:“你已告知她了?”
“是。臣妾已谨遵皇上旨意。”
“你是在怪朕?”魏帝冷目看向皇后:“你难道不知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让她死心?”
皇后终是软下声来:“可是,这样…对迪儿,实在太残忍了。”
“妇人之仁。”
魏帝推开扶着他的内侍,走近皇后,低声道:“朕的时日已不多,不安顿好她,朕如何放心?”
“皇上,”皇后目中含泪:“您别这么说…”
魏帝长叹一声:“皇帝也终究只是凡人。朕何尝不疼爱迪儿,她是朕最疼爱的孩子,朕会很快为她再指一门婚事,将她交托给可托付之人。”
“皇上不可!”
皇后求道:“迪儿甫经此大痛,现在不宜再刺激她。而且…而且,迪儿…迪儿说她不再嫁人了。”
“幼稚!”魏帝叱道,然而转头看一眼拓跋迪的宫殿,又叹道:“罢了,她只是一时想不通,待过一些时日再说吧。但愿…但愿还来得及…”
夜风如袭,平静的夜空下,谁又知明天是何模样。
这大魏的天,也快变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正式开虐,容我好好构思下哈。
第36章 长乐
半年后。
魏帝病情日趋严重,朝堂之上,局势愈加复杂。群臣见魏帝重视高阳王,已有传位之心,纷纷站队支持高阳王。令人奇怪的是,南安王拓跋余在这半年中却韬光养晦,少有动作,甚少主动与群臣交往。
而昔日的大将军府如今却是门前冷落鞍马稀。拓跋迪不顾魏帝反对,执意回叱云府居住,终日闭于府中,不见外客。
这日,素心秉报南安王妃来访。
拓跋迪不愿见人,便叫素心回绝,李长乐却已入得门来:“公主好大的架子,怎么说不见人就不见人呢。”
她走进门来,见到拓跋迪,倒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你怎么瘦成这样?”
拓跋迪斜卧在睡塌上,人恹恹的,闻言睨她一眼,道:“若你只是来奚落我的,现在你可以回了。”
李长乐挑眉:“公主这是为何,莫不是思念我表哥成疾?
她环顾四周,顾盼流光,掩嘴笑道:“那可就可笑了,当初不是公主抛弃我表哥的吗,现如今,公主却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
“住口!”拓跋迪胸口急剧起伏,引起一阵咳嗽。
素心忙过来扶住她,对李长乐道:“请王妃慎言。”
李长乐冷目道:“怎么,你一个小小的侍女也敢命令我?”
“奴婢不敢。公主有病在身,还请王妃不要再提将军的事了。”
“哼!敢做却不敢担吗!难道公主还敢否认?当初我表哥对你那般好,你是怎样回报他的?当初他劝我不要用情太深,他自己却做了这般傻事!结果呢,却落得如此下场!”
“你闭嘴!他….”拓跋迪挣扎着要起身来,却跌坐在地上,被素心惊慌地扶起。
李长乐见她容光憔悴,青丝凌乱,心中得意,鄙夷地看着她,道:“表哥为了你,竟将叱云一族全族做赌注!而你是怎样待他的?一旦事败,竟将他弃如敝履!都说天家无情,拓跋迪,如今我可是领教到了。”
“我没有.....”拓跋迪徒劳地辩解,开口却失了言语,唯有清泪双流。
李长乐漠然看着她的颓唐,恨声道:“表哥纵横一世,却在你这里栽了跟头。我绝不会重蹈他的覆辙,等着吧,很快我就将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届时,我一定会为表哥和叱云一族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