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的科举路(177)

这一进去就看到了坐在左侧桌子上一脸郁闷正在喝酒的陈韬，看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潘安就能断定应该是落榜了。

看着还在四处张望没有发现陈韬的王钰，潘安拉了拉他的衣角，指了指陈韬所在的方位，王钰一看陈韬这借酒消愁的样子也明白过来。

两个人立马朝着陈韬的方向走了过去，一左一右坐在陈韬旁边，默默给他斟酒，这时候一切尽在不言中，说什么都没有用。

陈韬被潘安又倒了好几杯，喝的倒是比较克制，就是精神有点恍惚，两个大活人坐他旁边这么长时间了，还有一个一直给他倒酒的，他就这么只盯着酒杯发呆机械喝酒，旁边的人喝了几杯以后才注意到。

注意到潘安和王钰以后他才意识到此时自己的失态，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裳，表情也缓和了许多，面对潘安微笑了一下，"为兄在这恭喜两位贤弟了，二位均是榜上有名，尤其是子涵贤弟，会试第五名，可以说一甲可期，最坏也是二甲，为兄真是白白痴长几岁，榜上无名只能下次再战了。"陈韬说着自己下次再战，但是眉目间已无郁色，显然已经从刚刚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让潘安不得不感叹果然不愧是陈家当作继承人来培养的人才，这振作速度真是快，转眼间已经把这次失利抛诸脑后，眼光放在下一次上。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陈韬透露出来的信息，他虽然觉得自己答得不错，但是没想到第一次应试就中了，而且还是第五名，二甲没跑了，他虽然很想绷住，但还是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王钰这下坐不住了，他听陈韬没有说他具体的名次，就知道自己考的约莫名次靠后。

潘安也察觉到了陈韬的言外之意，要说王钰的才学那是不必说的，不过就是时运差了些，王钰去岁九月刚刚过了乡试，虽说乡试和会试考题类型差不多，但是总有些不同，而且难度也有差距，这么短的时间内复习会试能考上就可见王钰的才华不一般了。

结果还真是不太理想，今年录取的人确实不少，共三百零四人榜上有名，王钰排名二百七十八，可以说基本没有入二甲的希望了，基本可以确定会是同进士了。

他和王钰现在都可以被称作贡士了，一月以后参加完殿试才能被称作进士，同进士之类。殿试完后，就会排出状元、榜眼、探花、传胪以及二甲进士和同进士。

状元、榜眼、探花为一甲，传胪为二甲第一名，共有三百人左右上榜，那么二甲和三甲就是大约各一百五十人了。所以才说以王钰的名次，基本就是三甲了，三甲进士又被称作同进士。

俗话说如夫人，同进士。可见同进士出身是比较尴尬的，但是对于一般人来说举人老爷都是大人物，同进士再怎么说也是进士，可以做官了。

王钰此时的心情显然有点复杂，以他的才学要是等下一次会试准备充分了未必没有排名的希望，不过这届上榜人数如此之多，下一次必定不会录取这么多人了，要知道往届录取人数最少的时候就八十几人上榜。

要是赶上这种时候，想上三甲都极为不容易，那样时候的三甲比这次会试的二甲还难考，所以说这种事情也得看运气，福祸相倚，晚考一届变数也是挺大的。

王钰的心情虽说有点复杂，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挺不错的，只皱眉了一瞬，转眼就眉开眼笑，显然对于自己金榜题名十分高兴。

要说他这两年也是大起大落的，乡试经受了些许坎坷，潘安知道王钰上次乡试落榜他那位嫡母好一顿冷嘲热讽，王钰亲娘更是受到了不少矬磨，毕竟这时候正室矬磨妾是十分正常的，那个渣爹恨不得王钰一辈子出不了头。

要不是王钰之后拜了武安县的县令为师，他继续读书的事情都得受些挫折，还好他争气，去岁乡试得了头名，很是扬眉吐气了一把，如今离乡试考完不过大半年，又成了贡士，可以说一个正七品县令基本板上钉钉了，自然不怕他嫡母那同是正七品的爹。

显然是想到了关键处，王钰心情开阔了不少，转头和潘安互相恭喜，两人顾及着陈韬的心情没有把高兴表现的十分明显，不过是时候回到王家大院等报喜的官差过来了。

临走之前心情不错的潘安还不忘买了一份新鲜出炉的手抄版榜单，特意看了看杜仲、方永和江澄的名字是否上榜，让潘安比较意外的是杜仲、江澄都没有上榜，上榜的是方永。

方永因为大病一场这年都没有好好复习，只是在病好后发奋了一阵子，在潘安看来方永是他们三人中上榜概率最低的，没想到最后反而是他中了，虽然是个吊尾车，名次比王钰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