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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捉鬼师,千里追妻[重生](163)

作者: 青茶木 阅读记录

邵慕白的神智模糊,只下意识去拨那层云雾,一层接着一层,仿佛打在棉花里似的,借不到力。但除了拨雾,他又委实没有其他事可做,于是只能学那雕金的工匠,锲而不舍地往前走,一面走一面挥打雾气。

许久之后,茫白的视野终于出现了一个物体,不是恍惚看错,是千真万确存在的,真的东西。

他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个水晶棺,棺面晶莹剔透,似豆蔻年华的少女的眸子,含着盈盈水光。

邵慕白从各种角度往里窥探,却瞧不清棺中人。他又朝四周眺望,仍旧只有茫白。他绕着棺材走了两圈,始终觉得奇怪,最后因着好奇,将怀里的琉璃扇变成匕首,去撬那三寸厚的棺盖。

“咣朗!”

棺盖被翻然掀开,在结了冰的地上砸出一声巨响,回音在空旷的秘境里来回穿梭。

邵慕白功德圆满地呼了一口气,拍拍手将琉璃扇一旋,收入怀中。却在看清棺中情景的那一刻,面色傻白。

里面躺着一个人,面容姣好,身材消瘦,两手乖巧地放在胸口,瞧上去很是安详。

但他的心口插着一把匕首,刀柄嵌着狰狞的骷髅头生生打破了这份安详。连那左眼下方本该鲜红的朱砂痣,也变得黯然无光,成了蒙灰的褐色。

这人长眠的样貌,是他心头的一根毒刺。

如被雷霆击中似的,他周身一震,脸色白如森骨。

他仿佛陷进了冰冷的深潭,连心尖那唯一炽热的角落也凉了,再顾不得那么多,猛地扑上去。

他惊呼出声,眼前的景象却陡然一暗,再揉眼睁开时,眼前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一间宽阔却装潢质朴的屋子,墙上挂着一副石兰迎春图,没有鲜艳的颜料,只是用墨水勾画的简单的构图。如这幅画一般,整个房间都是这样朴素的构造,隔间门口放的两只青花瓷瓶是唯一的亮色,却无端端透着与琳琅满目截然相反的优雅。

邵慕白确定这是他记忆中没有的地方,他又将屋里的陈设看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到床边人的身上。

那正是段无迹。

他笔挺坐在床边的木凳上,微微偏着头,一双清澈的眸子布满疑惑,但又在疑惑中糅杂了相当的一部分狂喜。只是他下眼睑一片青黑,想来是多日未有睡好,整张如羊脂玉光洁的脸上,多了几分憔悴。

经历过先前的水晶棺,邵慕白已分不清梦境现实,只试探着唤对方的名字。

“无迹,这是做梦,还是真的?”

他觉得应该是做梦,毕竟昏迷之前的情景历历在目,他已然在晕厥的边界,而浊魂也正要对段无迹下手,那是绝望到没有出路的境地。哪能像现在这般,躺在温暖的被衾里,心爱的人还就在眼前。

然则,对面人的反应却又让他疑惑了。段无迹听了他的话之后,仿佛木雕般的身子这才动了动,眼尾的朱砂痣似乎也活过来一般,红得耀眼。

“无迹?”邵慕白又唤了他一声。

段无迹浑身抽了一下,夺凳而起,一头扑进邵慕白怀中。

“无迹,怎么了?别怕别怕,我在这儿呢。”

嗅到对方清淡的发香,邵慕白才明白这不是梦。来不及思索之前发生了什么,只想着先安抚好怀里的惊弓之鸟。

他想抬右臂去抚摸他的脊背,却发现痛得根本动不了,只能又去用左手。是了,之前浊魂一刀砍在他的右肩,没有一整条手臂都卸下来已经谢天谢地了。

段无迹在他怀里缩着,像极了刚出生就失去母亲的狼崽。邵慕白温柔地拍他的背,抚摸他的头发,许久许久,这人才打开嘶哑的嗓子道:

“你吓到我了......”

邵慕白沿着他脊背的线条一下一下地抚摸,柔声道:“对不住,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以后好好修炼法术,再有人来捣乱的话,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段无迹闷在他胸口,“我说的不是这个。”

邵慕白想了想,目光落到自己不能动弹的右臂,又道:“你放心,我的伤不严重,没伤到筋骨,养两日就痊愈了,不碍事的。”

至此,段无迹终于从他怀中抬头,审视地盯着他,神色凝重,“你是不是忘了那天的事?”

原来是“那天的事”吓到这小魔头了,但邵慕白脑中又委实一片空白,记不起当日情景。

于是只能心虚点头,“那日我好像昏过去了。后来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及此,段无迹似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取来一面铜镜,让邵慕白自己照着,问:“你认识你额头上的这个东西吗?”

邵慕白定睛一看——乖乖,他脑门上怎的多出来一个女儿家画的花钿了?还是火焰的形状,给他画这个的人,口味也太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