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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的后娘[七零](72)+番外

车正好停在供销社门外,二蛋儿的口水全糊到车窗子上了。

“蛋儿,不是妈妈不给你买,咱们这个月零用钱超标了呀,哎呀,这些叔叔伯伯们,用掉了妈妈很多钱。”

“那咱们为什么还要帮他们呢,留着钱自己花不好吗?”聂卫民想不通。

“因为他们都是你爸爸的好朋友,而且,等到明年,后年,他们会给咱们带来很多新鲜的水果,会让咱们基地有吃不完的列巴,还有用不完的棉花,到时候,我就可以把小库房腾出来,单独给你作卧室。”

聂卫民心一动,毕竟大了嘛,马上就要作小学生了,很想要点儿私人空间。

“现在也可以啊,我们三个的抚养费每个月三十块,就是你管着。”

“小聂同志,你觉得三十块很多吗,你知不知道你脚上的小皮鞋十块钱一双?”新的小皮鞋,因为太贵,就只给聂卫民买了一双。

鞋子这东西嘛,大的穿完可以小的穿,衣服也一样,过完年,三兄弟的衣服又紧巴巴了,眼看又得作新衣服,陈丽娜还没找到布呢。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也就只能凑和了。

大列巴没得吃,把北方农业大学来的邱教授送到农场外面,交待了几句,让他自己进农场报道,陈丽娜调头,就往回走了。

“妈妈,为什么你走的那么慢呢,你还记得吗,三蛋发烧的那天夜里,你开的可快了,车还会飞起来。”二蛋看着外面的雪山,车慢悠悠的,就很不爽。

陈丽娜说:“妈妈也想啊,但是,你肖叔叔的车装的是进口的雪地胎,还有防滑琏,不怕打滑,这车要快了,咱们全得栽在沙窝子里。”

“那,咱们也买个雪地胎,我们有钱。”

“有啥钱?”

“抚养费啊,我们有抚养费。”聂卫民肯定的说:“那也是你的钱。”这口气,可真大方。

陈丽娜噗嗤一笑:“一条雪地轮胎好几十块了,不是你们那点抚养费就能解决的,那个,是你们的妈妈拿生命给你们挣来的,妈只能用在你们身上。”

想起曾经的妈妈,聂卫民就要想起她带着自己到总工家,区长家去串门时的样子,那个妈妈个头很高,腿很长,总是走的很快,脸也总是板着,可他还是很爱她,毕竟那才是他真正的妈妈。

孩子很是惆怅,于是就不说话了。

偏偏就在这时候,孙爱男也从农场里出来,她丈夫只是矿区一个人事科长,当然没得小汽车坐,要趁着刘解放的拖拉机,到了基地,再搭基地的大卡车回乌玛依矿区。

恰好,黄花菜也在拖拉机上坐着了。

一看见陈丽娜的小汽车,再看看车里仨孩子,拖拉机声音太大听不见她在说啥,但是黄花菜指指点点的,扒着拖拉机就开始叫了,不用说,肯定是在骂人。

仨孩子几乎于同一时间,咧开嘴就开始大哭了。

陈丽娜一脚油,直接把拖拉机给甩了个老远。

空把个老太太给气死在了后面,望车兴叹。

“其实我们的抚养费不止三十块,领导们来调解的时候我也在,我知道我们有五千块,但是,那钱被我外婆拿走了。”直到车甩远了,聂卫民才说。

好家伙,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是,我也听说你妈妈有五千块的抚恤金,那笔钱,应该是存着给你们上大学用的,要存到信用合作社,要存成定期,一年咱们还能多得十九块钱的利息了,但是,那个钱,你们想要吗?”

“想。”聂卫民和二蛋异口同声。

钱这东西,谁不想要。

“好,只要你们想要,那咱们现在就去基地找领导掰扯,妈得帮你们把这个钱要来。”陈丽娜说。

事实上,早在去年,她就该把这笔钱要回来了。

但是,那时候无论聂卫民还是聂博钊,都很防备她,所以陈丽娜才一再推迟。

她得把这几个孩子供读到一路上大学,不走他们上辈子从十几岁就去混社会的老路,那么,教育经费就是一笔不可获取的资金。

无论九泉下的孙转男对于这笔钱是怎么看的,陈丽娜觉得,她用生命换来的钱,就该用在她儿子的教育上。

到了基地,她再把三蛋儿往背上一背,让聂卫民换了双布鞋子,正好过年的时候仨孩子都长个儿了,最漂亮的海军服短了一大截儿,娘儿四个就又跑到基地办公大楼去了。

“内部消息,听说小陈同志要走马上任,作咱们木兰农场的场长了?”王总工还是头一回私下见陈丽娜,指着她的鼻子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话没错,但是小陈,农场不比基地,那可是个江湖,你懂不懂什么叫江湖。”

“江湖就是,你们明知道产量提不上去别有原因,也知道孙大宝在农场是一霸,但就是没人敢管。”

“小陈,我就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国情是什么样你也知道,孙大宝当初可不止是治安队长,他还是革命小分队的分队长,你知道革命小分队吗,随便给你扣顶帽子,咱们基地只怕就得关门,咱们要保证生产,还就真不能惹他。”

“我理解领导的意思,但我觉得,没有什么能比让大家吃饱饭更重要。”

谁都不敢惹,最擅长给人扣大帽子的孙大宝,让他姐夫给扣了一顶苏修的帽子,打翻在地还踏上了一万只脚,永世不得翻身了。

生于斗人,终被人斗,何其讽刺。

“行了,咱们从今往后就是平级了,只要你在工作中有任何困难,找我就是,只要我能帮的,鼎力帮忙,当然也盼望着你能拿下农场,争取三年内,让大家都填饱肚皮。”王总工说。

陈丽娜笑了笑,事情干成之前,这口已经夸的整个矿区都知道了。

听小聂卫民说起来意,王总工的笑容就凝结在脸上了:“小陈同志,当初那笔钱都已经补出去了,已经由黄花菜同志拿着,再要回来,怕不合适吧,再说了,我们基地也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图个清静,就连老聂,也没说要这个钱呢。”

“王叔叔,当时商量抚养费的时候我也在,我外婆是有单另的三百块,而这一笔,是基地给我们上大学的经费。”聂卫民门清儿呢。

“那这就是你们的私事,我们基地全员不搀和,也没人会劝阻孩子要回自己的抚养费。还有,小陈同志,区长和书记下的死命令,你的档案就锁在我身后的柜子里,在乌玛依,你就不是臭老九,你有权力革任何人的命,就算有人拿枪逼着,我也不会交出你的档案,放心的去干吧。”

随着另一场春风,矿区正式下了通知,刘解放因为在农场任场长几年没有作为,被罢免场长一职,而场长一职,则由陈丽娜接任。

消息一传到基地,王姐夹着鞋片子,哈妈妈手里绣着花儿,都闻风来凑热闹了。

陈丽娜正在尝试着给几个孩子作大列巴呢。

火墙边有天燃的烤炉,家里过年时积攒的核桃,哈妈妈的马奶子葡萄干儿都有,但是她没黄油,供销社也有黄油卖,但一直缺货,而唯一家里有的羊油是无法烤面包的,那做出来就成黑暗料理了。

狠心买了五斤牛奶,陈丽娜正在自己动手作黄油了。

听说自己可以作大列巴,聂卫民两只小细手儿,撑牛奶搅的格外卖力,他和二蛋吃的一样多,一个圆蹬蹬的屁股,一个瘦丫丫的细条子。

搅了几把,小家伙满额头的汗,搅不动了。

哈妈妈笑着接过桶子,抓过棍子就搅拌了起来,还别说,她们哈族人习惯了搅奶子,半个小时的功夫,油和水就分开了。

这时候才要炼黄油。

把小米煮成的阿木苏放进白色的奶油中上炎炸,等到阿木苏给炸干了,油里面的水份也没了,这熟制的阿木苏,留下来还可以冲奶茶喝呢。

哈妈妈要作面包,手法比陈丽娜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