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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的后娘[七零](59)+番外

二蛋不嫌脏,还真就跪了。

陈丽娜心中居然猛得一怒,要不是怕吓跑了孩子,恨不能此刻就出去给儿子们撑腰。

“玩玩就行了,狗蛋,没你这样的,咱们可只是玩,你怎么能真把我们当鬼子。”聂卫民说。

“你们不想玩,我可走了啊。”狗蛋作势就要走。

好嘛,孩子总是多了在一起玩才好,再说了,人家狗蛋不是有军装嘛,大家喜欢的,就是他那身军装,二蛋连忙就说:“别呀,狗蛋,别走呀。”

聂卫民说:“走吧走吧叫他走,反正我是再也不想当鬼子啦。”

小家伙穿着他帅气的小棉服,气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好嘛,可见他也不是从小就喜欢当坏人的,心里还是有点儿正义感的嘛。孺子可教也,陈丽娜心说不错不错,这孩子呀,还能走上正道儿。

“二蛋,进来试衣服。”她一口咬断了线,喊说。

二蛋嗖的一下,就窜进门了:“妈,你真给我做衣服啦?”

聂卫民还是慢腾腾的,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毕竟他对白色的新衣服,实在没有太大兴趣,啥时候也能有一身绿军服,就好啦。

谁知道等二蛋从屋子里跳出来,狗蛋儿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口水也要掉下来了:“二蛋,你这,这是……。”

“我妈妈说了,这是海军服,海军和解放军一样,也是共和国的军人,从今天起,我也是解放军了。”二蛋说着,姿势很标准的就敬了个军礼。

家里墙上的挂历上,就是一张三军齐敬礼的画报。

聂卫民挠了挠脑袋,进门不敢问衣服,先提上小煤桶和煤夹子,捡了一小桶的煤放到了墙角,主动的给火墙里添了煤,添完再洗手,洗完,就笑眯眯的站到陈丽娜身后了。

“小聂同志,你不是一直在搞消极对抗?”

“没有啊,我一直很积极的,你看,今天二蛋都没有拉柴禾来玩了,全是我管着他。”

“对,你还帮我捡了煤,显然,你也知道家里的火墙要燃,隔一个小时就得添煤,那为什么早不添,非得等我给二蛋作好了衣服才添?”

聂卫民歪着脖子,两只薄皮大眼睛眨巴着,唇角一抿,不说话。

“行了,一人一套,把你的也换上吧,但这是白衣服,得注意千万别弄脏了。”陈丽娜说。

蓝白条的大翻领,是拆了聂博钊一件旧的,已经穿坏了领子的衬衣,把衬衣领拆下来给缝在白布上做成的,的确凉不褪色,颜色倒是很鲜艳。

白衣服下面应该还要配条腰带,才像真正的海军服,但陈丽娜是实在变不出腰带来了,就在腰上打了几个褶子,权当包衫的腰带。

“红旗飘舞随风扬,我们的歌声多嘹亮,人民海军向前进,保卫祖国海洋信心强……”

陈丽娜哼着歌儿出了卧室,不一会儿,就见聂卫民跟颗小炮弹似的冲出去了:“现在咱们都是解放军,我们去找刘小刚,把他当鬼子,好不好?”

好吧,陈丽娜无奈叹气:这些孩子们,啥时候才能结束这种无谓的斗争啊。

三十块钱的抚养费,随着黄花菜的大病一场,没了。

带鱼、白糖、鸡蛋,这些东西农场里的职工当然分不到。

她唯一的来源,就是从基地,聂博钊那儿倒腾,这不,伴随着她一场大病,也没了。

要知道,黄花菜可不止一个人,她们老孙家,老黄家的人全在农场里,她的小分队长没了,但她还是孙家寨说一不二的领导人啊。

在炕上躺了半个月,四个出嫁的闺女轮番伺候,整个漳县来的安家户们集体上门慰问,牛奶鸡蛋当然没少收。

老太太虽说六十了,耳不聋眼不花,还能作拖拉机手,力争为国家再干一万年。

望着乡亲们提来的土特产,孙多余在炕沿上坐着,她躺在炕上,翻看着一笔笔的账,谁家给了两颗鸡蛋,又谁家提了半斤奶子。

闺女画个蛋,那就是人送了她只鸡蛋,送两只,当然画两只。画只兔子,那就是人送了她一只大野兔,这是大人情。

“啥叫威望,病时盈门客不断,这就叫威望。啥叫温暖和关怀,他们自己快过年了,连顿打牙祭的肉都没有,打只野兔给俺提来,这就叫温暖和关怀。”

孙多余是个傻闺女,只要娘说是,她当然只会点头。但是这些鸡蛋,可没她吃的份儿,等过两天要过年,几个姐姐还会把自家的也孝敬来,那全得进孙大宝的肚子。

沙窝子外头,房梁上扔满了大白馍。孙家寨的人就是这坐木兰农场的爷,别的寨子连窝窝头都吃不饱,他们因为白面多,馒头管够,吃不完的全扔在房顶上,喂鸟。

三女婿刘解放急匆匆而来,几步下了沙窝子,就听里面老太太一声嚎叫,吓的正在沙窝子上吃白馍的麻雀都扑楞楞的飞走了。

“啥,啥叫我家大宝给治安所抓走啦?”老太太嗷的一声,立刻就从炕上起来了。

“那不是咱们大宝搞点投机倒把嘛,城里干这个的多得是,我二姐夫不也搞一点,石油基地的工人工资高,钱好挣,咱家小爱去了以后,可是着实赚了钱的,谁知道昨天夜里,他给基地送货的时候,就给人端了。”

“小爱呢,她咋不给大宝顶罪呀,就算是堂妹,大宝也是他们老孙家的宝贝,她干啥呢?”

“她男人也给抓了,不过目前还没动到她,估计搁基地装死了。”刘汉说。

“呸,她个苏修间谍的家属,她还有脸装死,她给我等着。”老太太都要气疯了。

“当时我大姐夫也在了,要不是大姐夫在,大宝肯定会反抗的嘛,这下倒好,大宝是因为信任大姐夫才没躲,大姐夫倒好,直接把他给弄监狱里去了。”

“聂老大那还是你们的姐夫哟,自打有了那个清水骚货,他早就把俺的转男给忘了。”老太太想了想,立刻就说:“不行,俺还得再去趟基地,俺得把那个骚货给赶走,出了这口恶气。”

老太太别的本事没有,专会欺软怕硬。

“妈,您可别冲动,上一回那一场冻,您命都差点没了。”刘解放说。

“那一回是俺没准备,这一回俺就不信俺赶不走那个骚货。”老太太说着就把被子从炕上掀起来了:“领袖说的好,不打没把握的仗,俺可是躺在炕上琢磨了一个月的,而且呀,早都打听清楚那个骚货的底细了,就不信一举赶不走她。”

当然了,这一回她也学乖了,就好比地道战里的小鬼子,悄悄滴进村,打枪滴不要,这不,悄悄儿的就进基地了。

而且,她可不止一个人,她还带着自家那傻闺女孙多余呢,俩人把拖拉机停在基地门外,说是来探望亲戚,治安队的当然就把她给放进来了。

对于聂卫民的行踪,黄花菜可以说是特别特别的了解。

这孩子因为从小给孩子们打惯了,不敢走远,最多就是到自家院子后面的围墙下面玩会儿。

所以,不费吹灰之力,老太太就在小林子里把聂卫民俩兄弟给堵住了。

“大蛋儿,俺问你,那个臭老九打你了不,虐待你了不?”老太太就问。

“谁是臭老九?”二蛋还有点儿好奇。

“你家那个后妈,就是个臭老九,瞧瞧你们兄弟穿的,这叫啥,再看看你们嘴里吃的,这叫啥,这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老太太说着,还想扣聂卫民嘴里的糖呢。

钱狗蛋最贼,一见这老太太,一溜烟儿的就想跑,孙多余一把就给拽回来了。小孩子嘛,再凶他也是孩子。孙多余生的像只冬瓜,在家也跟只面瓜儿似的,在孩子们面前可凶着呢,虎虎的拽住了二蛋和钱狗蛋,就只盯着他俩。

“她是臭老九,但臭老九也是好人,给我们作衣服,给我们奶酪吃,你是个坏外婆。”聂卫民是个特别犟的孩子,当然,也非黑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