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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的后娘[七零](534)+番外

聂工笑着说:“去吧。

聂航这才换了套衣服,跟着聂卫疆一起走了。

陈丽娜坐在窗子边上,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车,说:“真是奇了怪了,有时候你觉得,一切都改变了,但是,往往命运走着走着,很多事情依旧会走到那个点上,你知道吗,上辈子大概也是这个时间,也是公司上市,咱们住的,也是这个酒店,不过当时敲钟的人,是你。

聂工走到窗户边,也在看楼下:“怎么办呢,明天,大概还得我敲钟,我去做演讲。

“卫疆不肯上?"陈丽娜惊呆了:“那孩子什么都能干的啊,多有意义的场合,他居然自己不敢上?”

聂工说:“他说,他自己有演讲障碍,上台习惯性的会口吃怕要弄砸了,而我呢,一直是他公司的第一大股东,这是他自己弄的,我原来并不清楚,他刚才恳请我,说自己估计会把事情搞砸,让我帮他上。

儿子都这样求了,聂工还能怎么办呢。

几年不见,邓淳比原来沉稳了好多,也没跟聂卫疆出去直在宾馆房间里坐着呢。

当然了,聂工需要背明天的稿子,还得知道明天都有些什么人来,谁是干什么的,哪些是报社的,又那些是投资商,还有那些是股东,聂工要上台演讲,就得把这所有的人全认下来

明天整场会的流程,他也全得熟悉一遍。

忙完了,还得照顾陈丽娜呢。

毕竟她明天该穿什么,晚上吃饭要怎么叫餐,这个宾馆里什么菜做的好,什么菜做的一般,邓淳这个惯于享乐的,最是知道了,对吧。

但是,陈丽娜始终觉得,邓淳好像整个儿变了个人似的

“邓淳,你是不是不高兴?“吃饭的时候,陈丽娜就问说。

她想吃粥,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叫人煲的,总之,味道不错。而且,他还送了一个开水壶进来,好吧,陈小姐要喝开水,开水是她的命。

“小陈阿姨,我没什么,就是有点提不起劲儿来。"邓淳攥着双手,坐在沙发上,青西装,白衬衣,帅气挺拔的跟他爸爸似的:“你们都没给我机会,前两天我给卫星打电话,早晨六点,居然是冷锋接的。

好吧,原来他是为了这个不高兴的。

“他们早就谈上了呀,再说了,邓淳,你机会可比冷锋多得多吧,卫星在上海读大学的时候,你有那么多机会去找她的当时你在干嘛。”

说起这个,就只有自掌嘴啦。

当时邓淳可没觉得冷锋是个威胁啊,而且,聂卫疆打跑了卫星所有的追求者,卫星安全着呢。

邓淳就想,我可以多玩几年啊,玩够了,收心了,跟卫星结婚,多好的事儿。

“邓淳,你要真有心,至少会有一次失败的机会,你连失败的机会都没有,就证明你没用过心,既然没用过心,追不到又有什么遗憾的?

他们的公司马上要在纽交所上市,而邓淳,不但拥有聂卫疆公司的股份,他自己还是非常大的电脑游戏生产商,钱是用不完的。

当然,只要他愿意结婚,女人也是招之即来的。

可是,最可爱的聂卫星,注定不属于他喽。

第二天,美交所。

敲钟现场人头攒动,一开始是主持人在介绍来自中国的这家企业。

比如说,它前三年的盈利额度,它的纳税额,它的股东,它上一年度十二个月的收入,它的流通股值,总之,这些数字就够听的人耳朵发晕了。

陈丽娜一直带着小航,在椅子上坐着呢,就跟上辈子一样,别的她都不感兴趣,她唯一紧张的是,这辈子的聂工没有做过生意,没有出过国,好吧,他那口伦敦腔的英文,用的也很少,他还能完成这次发言吗?

等聂工这个东方面孔的人上去,全场就安静了

“妈。卫疆从后面悄悄走了上来,把聂航一抱,坐到陈丽娜身边了。

陈丽娜嗯了一声,看着台上的聂工呢。

仿佛是上辈子的重现,他有至少一分钟的时间,没有说话直的站着。

但显然,他也不局促,他很从容,只是在扫视全场,似乎要把在场所有的这些,或者金发的,黑发的,标发的,白皮肤的,黄皮肤的,黑皮肤的人一个个的,都认下来一般。

“你所说的上辈子,我爸也这样过吗?"卫疆凑在陈丽娜的耳边,问说。

陈丽娜顿时看了看左石:“这孩子,你从哪儿知道的?

聂卫疆轻轻松了松打的太紧的领带,低声说:“是大哥告诉我的,然后,我在我爸的书房里看过那份报纸。”

台上的聂工先用英文说:“对不起,先生们,女士们,我亳不谦虛的说,我可以熟练的使用英语,但是,我想先用中文读遍发言稿,再用英文读一遍,可以吗?”

镁光灯,相机,满场静默中,只有快门不间断的响声

“然后我就记得,你似乎曾经说过,我是个瘫痪在床的孩子。"聂卫疆悄声的,又说。

在这儿,我想先给大家简单的介绍一下我的国家,以及我们国家的人民……聂工用的,是一口极流利的普通话,估计能听懂的人不多,所以,场面越发的静默了。

聂卫疆一只手握上陈小姐不再年青的手,说:“后来我问我爸,他说,他确实见过另一个自己,还跟那个自己交换过一些东西。那么,我想,另外的那个,高度瘫痪的我自己,肯定见过那些照片,但是,那个我不会相信这些东西的,所以,他应该很不喜欢你,对吗?”

个高度瘫痪的孩子,你给他一张他骑着马,在异国的庄园里打猎的照片,他得受多大的刺激。

他多想自己的生活是个噩梦,梦醒来,他也能拥有两条健全的腿,也能走路,能骑马

对不起。"聂卫疆轻声说:“妈妈,对不起,那个我肯定脾气特别坏,还总是对你不好吧,对不起。”

是啊,上辈子的聂卫疆其实脾气很坏的。

陈丽娜偶尔去看他,他总说:你以为我爸爱你吗,不,他一点都不爱你,他只是想要一份婚姻,他所表面出来的一切都是伪装的,你只是不懂而已。

聂卫疆还在轻声说:“妈妈,真的对不起。

他大概能猜到的,只要父亲一死,他自己不会活下去,也不会叫陈丽娜活下去的。

当他害死了她,她回来之后,没有纠结过那件事情,还把他给养大了。

他发高烧,要去打疫苗的那天夜里,雪是那么的大,开着肖琛的车,她玩了命一样的,在自己并不熟悉的戈壁滩上狂奔

他给了她那么多的怨,她报以他的,唯有德。

所以,今天必须让聂工上。

卫疆没有什么演讲障碍,他只是想让陈丽娜看到她的丈夫仍然像上辈子一样,有风度,有智慧,依然能站在那个演讲上

“我们国家的年青人,他们的骨子里流淌着最新鲜的血液,他们经历过无数次的挫折,但他们不会言败,他们能承受一切的误解,因为他们所做的,是伟大而又正确的事情。"聂工说完顿了顿,又用流利的英文,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他的英文讲的依旧很好,没有卡壳,没有含糊不清的音,流利的像口语一样

等他讲完,聂卫疆率先站了起来,鼓着掌。

陈丽娜也站了起来,听着耳边轰鸣的掌声,低声说:“谁会去怪罪一个孩子呢,你是不知道,那时候的你真的特丑,就跟只爆脾气的小狗一样。有时候你犯了错,我特别特别的生气,但我想想,这就是那个躺在床上的丑孩子啊,于是我就不气了

聂工在台上,遥遥冲着陈小姐笑了笑。

掌声久久不息,越来越热烈,持久的雷动着。

两辈子的聂博钊,在这一刻,在陈小姐的心里,他才变成个人了。

好吧,老聂能做到的,聂工其实也能,只是他不愿意去做而已。

北京的家里,照例还是刘小红主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