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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的后娘[七零](34)+番外

当然,等聂博钊一进门,孙母也就跟着进来了。

“岳母,你要真想进来,可得保证不打孩子。”聂博钊在外面说。

“聂老大,俺问你,俺啥时候不稀疼外孙了,俺就打他们,也是他们犯了俺的法,俺就问你,犯了法不教育,难道等着他们进监狱?”孙母说着,就要往门里挤:“大蛋你说,俺打过你没?”

这老太太,脸大,头发抿头上,眼窝子老深,灯下就跟个狼外婆似的。

仨孩子,估计是她从小给打到大的,因为一直打,就跟那从小给驯服了的小动物一样,哭成了一团,但是没一个敢吱声儿的。

陈丽娜这一回也就跟触电似的跳起来了:“你个老姚婆,打我儿子的时候我亲眼看着呢,你还敢进我的家门,看我不剁了你。”

说着,菜刀在案头上咣咣两声,要不是聂博钊拦着,她就得冲出去。

好嘛,孙母终是没敢出声儿。

“抚养费是属于三个孩子的,这个无论闹到哪儿,都是我的理儿,你倒是上乌玛依告去呀,你倒是去找阿书记呀,你咋不去了呢?”

陈丽娜一想起这老太太搡聂卫民的那一把就火大。

要知道,将来的聂卫民和二蛋两个,可是红岩省城有名的黑社会,有没有亲手杀过人陈丽娜不知道,但是公审的时候,可是算了很多条人命在他们头上。

用报纸上的话说,该兄弟从小性格扭曲,视人命如草芥,能动手的绝不张嘴说话。至枪毙的时候万人空巷,他俩居然还笑着呢。

报纸上的配图,恰就是俩年青人给押解着,狞笑着的样子。

要说他们性格能扭曲,能误岐途,危害社会到如厮的地步,跟这老太太能没关系吗?

不过,她刚要出门,忽而就眼前一亮。

呵,从心底里,陈丽娜就感慨了一声。怪不得男人要说,真想叫她看看自己年青时的样子了,就只瞧身上,六五式的作战军服,一身翠绿的色儿,再衬上他一八米几的大个头儿,浓眉大眼,英挺的鼻梁,简直帅的跟那从明信片上走下来的似的。

看到他,陈丽娜将刀往身后一背,噗嗤一声就笑了:“才烤出来的大羊腿,快进来,孩子们都在等你了。”

聂博钊要进门,孙母又不让了。

不过,对着陈丽娜是耍泼,对着聂博钊,则是苦情戏,她就又哭上了:“大蛋爸,事儿可不能这么着,俺跟你说,转男死之前,你还搧了她一巴掌呢,要不是你打了她,她就不会赌气出门,要不是她赌气出门,她就不能出车祸死在沙窝子里,你这么亏俺,俺的转男可在天上看着呢。你当初还答应了她十五年不结婚,好嘛,俺就只问,这女子扯证了没,没扯赶紧给俺赶回家去,俺给仨个娃儿作饭还不行吗,俺把他们接到木兰农场去照顾,几个姨都可稀罕他们了。”

陈丽娜哟呵一声,心说原来聂博钊和前妻也是武斗了一回,前妻才没的,难怪他能答应了十五年不结婚。

不过,夫妻之事不足于外人道。

遥想上辈子,她和聂国柱两个不也上演全武行?

“孙工死的时候我求着你收留孩子,你说每个月要一百八十块的抚养费,我要在基地找保姆,找一个你打跑一个,找一个你打跑一个,岳母,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我也不跟你聊这些,你要还说孙工的事儿,她是坐着基地的车死的,你去基地找领导,去乌玛依找阿书记,我跟这些事儿可没关系。”

“俺的转男,那可是铁人王进喜第二,再看看你找的这是个啥,啊,俺问你这是个啥,俺要上访,俺非但要找阿书记,俺还要上北京,俺不能让你聂博钊有好日子过。”

聂博钊就给骂住了,气的直哆嗦,也说不出话来。

“哟老太太,你先把我们的五千块钱还了再说啊。”陈丽娜提着把菜刀一剁,就又出来了:“还钱,你还了钱再去上访,那时候你说头比现在更多不是,现在就还钱。”

聂博钊一把就把陈丽娜的腰给抱住了:“小陈同志,不要冲动,哎你不要冲动。”

趁着老太太一躲,哐的一声,他就把门给关上了。

呵,风呼啦啦的,雪吹到脸上跟那冰茬子似的。

孙母在外站了半天,先是哭嚎自己有多可怜,再是自家的孙转男有多命苦,接着便是大骂陈丽娜这个姚婆。

屋子里暖融融的,大家一起吃烤羊腿。

三蛋儿吃不了太多羊肉,但孩子又馋,就只能是掐成一点点的细丝儿,慢慢的喂。

陈丽娜另还给他冲了一大碗的奶粉,因为这孩子现在大了,光吃奶粉怕吃不饱,里面还搀着炒熟以后的熟莜面。

把生莜面先拿鸡蛋搓了,再在锅里用慢火炒,炒到颜色发黄,一股焦香的时候再停火,兑上奶粉一起喝,又胖孩子,还能暖他的肠胃,也能治这孩子的痣疮,可以说是一举几得。

“三蛋儿,去,让你爸抱着,你爸喂你。”

“妈妈抱,妈妈喂。”三蛋很执著,就是不肯走。

聂博钊虽说一直生活在油田上,羊肉不知道吃过多少,但还没吃过这么香的烤羊腿了,那叫一个皮酥肉嫩,那叫一个入口即化。

再说了,今天临时作战指挥部荷枪实弹,是进行了三十公里的急行军,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那还顾得上喂儿子呀。

“既他愿意让你抱着,你就抱着呗,他可是叫你一声妈的。”聂博钊狼吞虎嚼着说。

吃完了饭,仨孩子就该睡觉了,不过这时候,外面的孙母似乎又哭起来了。

显然,没有摇把,拖拉起发动不起来,老太太这是给个拖拉机拴在基地了这是。

“她那摇把究竟在哪儿了?”聂博钊问说。

聂卫民舔着满嘴的油,看了二蛋一眼,连忙摇头。

灯下陈丽娜笑眯眯的,二十岁的大姑娘,不说话的时候斯文又乖巧,聂博钊总有错觉,觉得自己都能作她爸了。

不过,显然,那摇把就是这个看起来斯文又乖巧的大姑娘藏的。

“小陈同志,告诉我,摇把在哪呢?”

“我不知道,问你儿子去。”

“在,在哈妈妈家的马棚上了。”二蛋吃的太饱,打了个饱咯儿,才说。

“咋扔那儿去了?”

顿时,陈丽娜噗的一声,聂卫民也是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最终,那摇把还是哈工从马棚上给取了下来,丢到了外头。

孙母为了找到自己拖拉机的摇把,把半条街都给扫了,找到之后又摇了不知道多少下,最后还是聂博钊帮着浇开水,才发动起自己的拖拉机来,突突突的走远了。

虽说老太太第一次铩羽而归,但是她肯定没完啊,她得要棉花,要白糖,要牛奶,她倒还想再来,还想发动基地的家属把陈丽娜给赶出去来着。

可惜啊,冻了半夜,摇拖拉机又摇了一身的汗,老太太等一回到木兰农场,就病倒了,这一病,倒叫她近一个月都没能起得来炕,好嘛,属于聂家的福利,当然也就由陈丽娜大大方方而的领了。

且不说这个,陈丽娜还有更震惊的事儿了。

“你还和孙工打过架啊,聂博钊,我咋没发现你有暴力倾向啊,打完爱人,爱人再出的事故,难怪你要答应人家不娶妻,还有,连个保姆都不敢在基地找,大老远的,要到齐思乡去找个保姆,不就是觉得外地人不知道水深火热,好骗一点吗?”

听着突突突的拖拉机声,陈丽娜主动洗碗,看得出来,男人两条胳膊是真抬不起来了。

“是动过手来着,这个我不能否认。但是小陈同志,你在老家不也有颗杏树?”

“我的杏树和你动手家暴这怎么能混为一谈,你这可是原则问题,我要早知道你是个会动手的男人,我肯定不会嫁给你。”

“这么说,那颗杏树不会跟你动手?”

“你还是在故意暗示,说我婚前乱交朋友,什么狗屁杏树不杏树的,再说这个,我立马就走。”陈丽娜也觉得把自己的贞操赖在颗杏树上很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