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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的后娘[七零](228)+番外

“行,至少知道反省,这就很好啦,只要你真能叫冷奇在咱们家院子外面唱首歌,我就心满意足啦。”小陈拍了拍聂工的肩膀,就说。

大晌午的,聂卫民正在给蜂窝煤炉子换煤呢,夹一块,破了,再夹一块,破了。

“哥,我都要饿死了,你的饭快做好了吗?”二蛋在外面大吼。

聂卫民本来一块蜂窝煤都夹起来了,啪哒一声又碎了,气的骂说:“吵什么吵,没看我已经夹坏五块煤啦?”

二蛋召了一帮子土匪,正在后面的小树林子里打仗呢,趴在院墙上看了半天,说:“得,我看今天是吃不到饭啦。”

这都下午三点了呀,聂卫民也饿的肚子咕咕叫呢,好容易把煤对准了眼子,等半天看它不起火,于是又趴到地上,学着陈丽娜的样子,拿扇子扇着蜂窝煤炉子的火眼儿。

突然,听见陈丽娜唤了一声二蛋,聂卫民就知道是妈妈回来了,再看死烟杠气,没一点生机的炉子,又气又委屈,哭丧着脸就坐地上了。

为了坐顿饭,光炉子,他整整折腾了三个小时啊。

陈丽娜进了院子,柴跟那狗拉过似的,满地都是。

三蛋儿正蹲在水池子旁边洗菜,一根水萝卜,两条黄瓜,还有一把小青菜,一颗西红柿。

小家伙半吐着舌头,洗的那叫一个仔细。

“哎哟我的蛋蛋呀,怎么这会儿才在做饭呢?”陈丽娜说着,就把盆子拖过来了:“再去摘两棵西红柿,然后从地窖里掏几颗土豆出来,妈给你们做饭。”

“都三点了,为啥不到隔壁王姐家去吃饭,这会儿才做饭?”进了厨房,陈丽娜就问聂卫民。

聂卫民指着案板上一小袋的米说:“本来我们是准备中午过去吃的,结果到了中午,甜甜妈接了一封信,把门一锁就走啦,我们于是等啊等,等不到你们回来,我就准备自己做饭吃了呗。”

夹破了好几块煤,蜂窝煤炉子也灭了,要陈丽娜再不回来,这顿饭就该吃到晚上了。

她卷起袖子来就揉面,两只土豆一削,西红柿一炒,再打俩鸡蛋,一锅片儿汤就出来了。

拌了一个黄瓜一个水萝卜,这边片儿汤还没上桌呢,半盘子黄瓜已经叫二蛋一个人给刨完了。

“对了二蛋,你哥期中语文考试考了多少分,怎么你从来没跟我们说过?”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聂博钊就问二蛋。

二蛋抱过了碗,刨着面,70俩字儿差点从嘴里蹦出来,但又咬了回去,因为聂卫民正瞪着他呢。

“爸爸,这个,我也不知道。”二蛋很乖的就说。

聂工大概有点儿明白了,聂卫民考了个史无前例的差成绩,应该是威胁加上恐吓,准备要跟二蛋一起,瞒天过海。

聂工当时没说啥,听见小陈喊了一声吃饭,就说:“快去,给各自端饭去。”

三个蛋儿呼噜呼噜,不一会儿碗就见底儿了。

三蛋抹了把嘴,叹说:“还是妈妈做的饭好吃。”

吃完了饭,聂博钊就问:“二蛋和三蛋想不想出去玩?”

三蛋摇头:“不去,爸爸,我太撑啦,我要回去睡觉啦。”

二蛋挠着背,总觉得自己还有啥事儿没干,陈丽娜盯着他看了半天,问说:“是不是作业还没做?”

“哦哦,妈,我真没做。”他说。

“那就赶紧做作业去。”陈丽娜说。

聂工把聂卫民和陈丽娜两个一起叫进了小书房,再把那张中华烟的供应票拿了出来,简短的给聂卫民讲了一下当时的情况,从冯科长是怎么在拐卖的事情败露之后逃的,再到于东海是怎么从他身上弄到这两张票的,整个儿讲了一遍,然后就问:“卫民,你觉得这两张票是从哪来的?”

陈丽娜觉得不对啊。

聂卫民语文才考了70分,这时候不是应该先开批斗大会,好好的批上他一顿,让他知而后耻,发奋图强的嘛。

他怎么就跟儿子讲起这两张供应票了呢?

聂卫民嘛,不说学习了,智商一直都是足的。

捏过一张票看了半天,他闻了闻,说:“假的,里面没有松花油的味儿,这油墨不是正宗供应票的油墨。”

印供应票,那得有油墨和雕版,地方印票,油墨差一点,但是北京来的票跟地方的可不一样,上面有松花油的味儿,这个聂卫民原来见聂工拿来过,闻过,所以知道。

所以,这是一张假供应票。

“对,我当时一看,也觉得是假的。那么问题来了,要印一张假供应票,可不容易,你看,从花纹到印章,全部都是栩栩如生的,没有雕版,没有印刷机,这玩艺儿肯定造不出来,那么,这就是一桩大案子了,聂卫民你告诉我,只凭这张票,你觉得造假的人会是谁?”

聂卫民想了半天,说:“是贺敏贺叔叔,爸,我说的对吗?”

“你说的很对,就是咱们矿区后勤部管采购的贺敏干的,虽然他拒不肯承认,但我已经把人给抓到武装部了。”

话音还未落了,冷奇大摇大摆的就走进来了。

“冷奇,我的书房你不能进。”聂工提醒他说。

冷奇伸着双手,竖了一根指头:“博钊,烟票号我查过了,是高峰的烟号,那么,票只能是经由贺兰山的手,跑到贺敏手里的,本来只有一张,但是贺敏自己想办法,把它变成了三张,继而,就把假的两张送给了冯科长,这个是我下午推断出来的,虽然你也猜到了,但你晚了我至少半个小时,所以,你输了。”

无时无刻,他都要跟聂工比输赢。

聂博钊两手支着桌子,还在办公桌后面站着呢。

看着儿子,他就说:“卫民,你觉得你冷叔叔说的对不对?”

聂卫民点头:“我觉得是对的。”

聂博钊轻轻出了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爸小时候跟你不一样,一则,爸小时候弱小,除了呆在家里读书,不可能出去玩,这也就养成了爸愿意定,而且定下来就不愿意被打破的性格,你跟爸不一样,爸不否认你很敏锐,但你没发现吗,一个人如果定不了,那么他再聪明,就难免被自己的聪明所误。”

所以,抬起头,聂工再问冷奇:“但是贺敏拒不肯承认吧。你审问他,问他是不是在印刷厂雕版自己印的,他当然不干,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印过。”

这下该冷奇愣住了:“不可能老聂,这么以假乱真的票,除非乌鲁的大印刷厂,否则没人能做得出来。”

“有,我知道矿区有人就能做得出来,所以,你和卫民的判断都是错误的,贺敏是能接触到烟票的人,但他没那个脑子去干这种事儿,而且,一张假烟票也不是一个人靠看一眼就能模仿出来的,烟上都有标号,他又不是傻,为什么要拿这么浅显的事情,去害自己的姐夫。”

这下轮到冷奇疑惑不解了:“小陈同志,你能听懂聂工说的是什么吗?”

陈丽娜没有说话。

聂工这么肯定,当然就有他已经成型的看法。

愚教愚乐,聂工也不是说完全的放任,并且不管孩子。

只是他的工作太忙了,难免就无法兼顾家庭。

不过,他偶尔教一回子,给聂卫民的教训,应该是终身难忘的。

就比如现在,他比冷奇还吃惊,啊的一声,就等爸爸给自己解密啦。

“这么一张招待票,卫民你知道它使用了多少种印刷技术吗?”

聂工甩了甩那张烟票,指着上面的花纹,一处一处的说:“这个是石印,这个是胶印,而这个,凹凸合并印,总共三种印法,乌鲁的印刷厂根本印不出这玩艺儿来。”

“那它是从哪来的?”聂卫民反问。

聂工说:“这是画出来的。”

“你是说,这玩艺儿是人画的?”冷奇越发不信了。

“可不?”

“聂工你不要开玩笑了。”冷奇话说到一半,就住嘴了,因为,当他仔细看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这真他妈是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