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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的后娘[七零](21)+番外

这时候她才说:“小聂同志,带着二蛋和三蛋一起来吃饭。”

俩大的从隔壁大房子里冲出来,直接就进厨房了。

她不止摊了饼子,还清炒了一小盘大白菜,切的极细的细丝儿,卷着吃,再配上一碗她烧的热面汤,聂卫民闻着就觉得香。

但他手才伸过去,就叫陈丽娜一把给摁住了:“刷牙洗脸了吗?”

“我昨晚洗过了。”聂卫民顶着一张小脏脸儿,强辞夺理。

“那你昨晚还吃过饭了呢,为啥今天还要吃?”陈丽娜依旧不肯叫他动饼子,这孩子爱吃菜,不过一盘白菜丝儿,已经馋的直流口水。

“姚婆,我不吃你作的饭。”聂卫民气呼呼的说。

他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孩子。

见他爸端着羊汤,就着昨晚的饼子,正在狼吞虎咽,悄悄溜过去,他说:“爸,这姚婆不是想回家嘛,你把她的介绍信还给她,叫她走吧。”

“她走了,谁给你们作饭?”

聂博钊再吸溜了一口羊汤,一股说不出来的浓香味儿,他总觉得再这么吃下去,他又该流鼻血了。

冬天燥热,羊肉还是大补,这基地上的男人,要没个爱人放在家里,都得活活憋死。

聂卫民每次受挫,似乎都是因为饭而失败的。

咬着牙忍了又忍,倔了又倔,他说:“我自己作。”

“嗯,那等你先长到手能够着锅台再说吧。”聂博钊说。

聂卫民撇着小嘴,眼泪巴巴的看了老爸半年,终于还是撇着嘴巴的,就又走了。

“你看看,这家里还有什么想添置的没有,我到了基地打个报告,叫人给你送来。”放下了碗,聂博钊说。

陈丽娜上下扫了一眼,问说:“锅,碗,瓢,盆,你看看这家里,除了三只半碗和一个搪瓷盆子,还有啥?我想要的实在是太多了,但是你能买来吗?”

聂博钊犹豫了一下,其实不来,毕竟大雪封山,乌玛依还要三十公里路程呢。

于是,陈丽娜翻了个白眼儿。

就在这时,早晨要去上班的肖琛路过,在窗子外头猛嗅了一口,就大叫了起来:“聂工,能不能到你家蹭饭?”

油田上的光棍们,早晨起来无法解决温饱,要么就是开水就馕,要么就各家各户的门上嗅一鼻子,谁家有,就死皮赖脸到谁家蹭一口。

聂博钊记得昨晚炖的羊肉挺多的,一看陈丽娜,她眉都不抬一下。

但聂博钊还是把肖琛给让了进来,就着昨夜的半张饼子,肖琛大约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萝卜汤,不停的叹着好吃,一口气干掉了一大碗。

“那我去上班了,仨孩子,我可就拜托给你了。”

聂博钊看起来挺虚的,早晨起来还特地到小卧室里翻开陈丽娜那本书看了一下,确定介绍信在,又将小卧室的门锁上了,这才出来的。

显然,他也怕她走,不过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而已。

俩小的洗完了脸,就上桌来吃饭了,只有聂卫民因为早上闹情绪,还撇着嘴在墙角里站着,盯着俩小的洗脏的水,不肯洗脸。

陈丽娜也不理他,给俩小的一人卷了一只饼,二蛋儿直接就是个狼吞虎嚼:“妈,香,真香,白菜可真甜。”

“哟,大蛋家来客人了?”说着,一个妇女就走了进来,见聂卫民站在墙角,小脸蛋儿哭的跟个小花猫似的,又是哟的一声:“这咋还哭上了?”

“二蛋,这位是谁,给妈介绍介绍。”陈丽娜大大方的,就请这妇女进来坐。

“我是老陈,陈自立家的爱人,你叫我王姐,我们老陈在油田上是管车队的。”这妇女自我介绍说。

陈丽娜先把碗给遮了,再把桌子擦了,让着王姐在火炕边坐了,取过从在火车上时就打的毛衣来就织了起来。

俩件小的兑一件儿,这件毛衣打出来,聂卫民就有毛衣可穿了。不然的话,他现在就空背心儿穿件棉袄,陈丽娜真怕他跑出去了要冻感冒,这孩子,出门上个厕所都冷的鼻涕直流了。

跟这王姐聊了几句,她说:“你这饼咋摊的,真香。“

桌上还有一张饼了,陈丽娜卷了起来,就让给了王姐:“我自己琢磨出来的,火要稳,不能多放油,只能加一个鸡蛋,摊出来又松又软,好吃。”

王姐两口吃了,不住的点头:“好吃,真好吃。”

还在墙角,洗脸盆架子跟前站着的聂卫民,一直以来瞅的就是这张饼。他觉得自己总还是可以犟得过陈丽娜的。

就比如说,他外婆能打得住小的两个,但就是收拾不住他。他四岁的时候,凭着这股子犟气,就能把外婆给气的急飞狗跳动不动就犯心脏病。

可是饼没了,那姚婆还跟人坐着闲聊,风轻云淡的,全然没发现他早上起来,还在这儿饿肚子了。

“小聂同志,赶紧把脸洗了,再把水倒了去。”陈丽娜说。

聂卫民犟了半天,到底有客人在的时候他要面子,不好闹脾气,胡乱擦了把脸,又拿牙刷在嘴里捣巴捣巴,才泼了水把盆儿端进来,就听陈丽娜又说:“把这碗端到厨房去。”

姚婆打娃心不疼,不是掐,就是拧,除了棍子还有绳。

聂卫民心里默念着老天爷赶紧收了这个姚婆,进了厨房,闻着一股香味儿,揭开灶上的锅子一看,哎哟喂,里面一碗热汤,一只卷了满满菜的饼。

他咧开嘴,哇的一声,委屈啊,本来想哭的。

但是家里面来了客人,又还是从来不过来的,隔壁陈甜甜家的妈,为了那点子尊严和面子,他不好哭。

牙本来就漏着风,一口摘了煎饼,留下两截白菜梆子,一口饼子一口汤,聂卫民哭的稀里哗啦的,心说咋就这么好吃了。

“聂卫民,聂卫民,出来玩呀。”一个穿的棉咚咚的小女孩在窗外团了团雪,遥遥招着手儿。

“妈,陈甜甜在外头叫了,我要出去玩。”二蛋虎虎的跑了过来,一颗窜天炮似的就冲出去了。

聂卫民也想出去,但是他身上衣服最少,只有件小棉袄儿,在家还行,出去就得给冻死了。

而这姚婆一针又一针,显然是在给他织毛衣了。

“小陈同志,我能出去吗?”聂卫民问。

看二蛋和陈甜甜俩在院子里打雪仗,可好玩了,到底孩子,聂卫民心痒痒。

“不行,你这棉衣太小,等妈给你织好了毛衣,你套上妈的大棉袄再出去,啊。”趁着客人在,陈丽娜就又占了聂卫民一回便宜。

“要说这仨孩子的抚恤金,不少吧。咱单位不是给他们一人十块钱,要一直发到他们十八岁成年为止,咋,就算没有棉花票,哈萨克人手里的高价棉总能买一点儿回来,咋至于他就穿你的棉衣。”王姐手里纳着个鞋垫子,格外好奇的问。

陈丽娜也是奇了怪了:“这仨娃还有抚恤金?”

“他妈跟咱们不一样,人家是基地的老干部,死的时候基地本来就给了五千块钱的抚恤金,然后这娃外婆跟领导谈的,一个孩子一月十块,一直到成年,虽说妈没了,几个孩子按理来说应该是有保障的啊。”

陈丽娜明白了,合着,五千块的巨款,再加上每月那十块钱,全是娃的外婆给弄走了。

说着,王姐就走了。

不过过了会子,二娃冻的脸颊红红,却又跑了一头的热汗,拿衣服就兜了一堆东西来:“妈,妈,甜甜妈送你的东西。”

陈丽娜接了过来,哟,两只圆溜溜的西红柿,还有两颗大苹果。

“妈,我想吃苹果。”二蛋迫不及待的说。

冬天的边疆,水果简直就是个稀罕物儿。

陈丽娜把一个苹果一切三半儿,挖了芯子给了仨孩子,二蛋口水直流的盯着另一个:“妈,那还有一个了。”

“妈妈吃。”三蛋儿才不过两岁,会说的话不多,说着就把个苹果捧到了陈丽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