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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的后娘[七零](2)+番外

回忆里,母亲何兰儿提着半个猪头上门,猪头送出去了,婚事也给保了下来,最后她和聂国柱还结婚了。

结婚之后的聂国柱就复员回乡了,她费尽心思的讨好聂国柱,可聂国柱却只会喝酒,打人。

要么抓着她初夜没见红的事儿,说她乱耍朋友思想腐化,要么就是在她面前说首长家的闺女有多好多好,自己娶了她有多后悔。

再后来一改革开放,聂国柱就下了海,经商去了。

然后吃喝嫖赌,生意没作大,最后却是出车祸,死在了去嫖风的路上。

这样的人,跟将来能在商场上咤叱风云,有几十亿的资产时还洁身自好的男人比吗?

他能比吗?

陈丽娜一把推开了门,出门就说:“妈,我决定了,我要退婚。”

……

正值清晨,齐思河上水广泛泛,远处拖拉机在耕田里来来回回的忙碌着秋收,聂家庄的社员们忙忙碌碌,一片红火景象,边劳动,还边在唱着: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领袖就是那金色地太阳……

陈丽娜深深吸了口农村初秋这清冽的空气,才敢确定自己是真回来了,她回到了1970年。

那聂博钊了,她三十五岁才遇到,从此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了一辈子的那个男人了。

一路小跑着越过波光辚辚的齐思河,对面便是一株株叶子金黄的白桦树,拖拉机在地里奔驰着,一户户人家的青瓦屋顶,也叫朝阳染成了金色。

这就是聂家庄啊,难道说,男人年青的时候,真的就生活在这儿,与她只隔着一条河?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站住。”忽而,原野上跑来个大约五六岁的孩子,从陈丽娜身边冲过去,扑到地上就把两个正扭打在一起的孩子给拧开了:“聂小强,谁叫你打我家三蛋的?”

陈丽娜顿时眼前一亮,就走了过去:“卫……聂卫民?”

那气鼓鼓的小男孩护着个约莫两三岁的小家伙,背后还挡着个约莫四岁左右的,虽才不过五六岁,却是一脸刺头青的不驯,一脸戒备的望着陈丽娜。

陈丽娜顿时就笑了:这不是聂卫民嘛,聂博钊的大小子。

不过,等她嫁给聂博钊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她只看过几张这孩子的照片而已。

没错,她那男人,比她大着十岁,在遇到她之前,早就结过一次婚,可惜妻子死了,留下三个儿子来。

要说这仨儿子,原本该是一个比一个更成材的,只可惜,十年浩劫,又加教育不当,全成了社会的大害虫。

而她回来了,她居然回来了。

那这一回,她是不是可以早点遇到聂博钊,再嫁给他,与他一起和和美美,把失去的这十五年,给补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啊,才给前篇标了完结,就感觉到一阵的空虚寂寞冷,好吧,开新吧,真是继续撞日啊。

以及,仍然开文就风雨无阻,永远日更哈。

第2章 聂母

“还说什么城里来的孩子,呸,你们没妈,没妈的孩子就活该挨打。”聂小强说着,一枚土坎垃就扔了过去,砸在小聂卫民的头上。

聂卫民嘴皮子都咬青了,任凭聂小强拳打脚踢着,紧紧护着弟弟,就是不肯叫聂小强给踹到。

陈丽娜向来最看不惯的就是熊孩子,一把拽上聂小强的耳朵:“谁家的孩子,有人教没人养的,怎么乱打人呢你?”

孩子总是怕大人的,聂小强一看有人出头,当然松开聂卫民就跑远了。

而倔倔的聂卫民了,拉起俩弟弟,飞似的就跑了。

远处的田野上走过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眼瞅着聂卫民跑过去了,拽住了就开始戳指头:“叫你们不要乱跑,鞋子不得要票吗,跑多了饿肚子快,饭不也是粮食?你爸在外头辛辛苦苦挣钱养你们,你们还在外头打架,扯破了衣服谁帮你们缝,啊?”

“婆,是聂小强先打的人。”

“聂小强家爸是大队书记,你爸要也是大队书记,我由着你打他。”

毕竟过了多少年,而且陈丽娜上辈子基本就是在这个时候离开齐思乡的,自己村里的人还能认个七七八八,隔壁村的人就完全的,一个都不认识了。

所以,她并不认得这个妇女。

但是,聂卫民咋管她叫婆呢,齐思乡土话,婆就是奶奶的意思啊。

陈丽娜当然也在齐思乡生活了近二十年,但是,到底就是没听说过,河对岸的聂家庄有聂博钊这么个人啊。

将来,每每问起聂博钊,问起他的家人,他都说死绝了,没人了,但是,既他儿子在这儿,就证明还是有亲戚的嘛。

“哟,这不是陈老师家二姑娘,你大姐了,在家了没?听说你和国柱的婚也退了,像你们这类成分,现在对象难找吧?”这妇女笑着就问了一句。

陈丽娜应了一声,因为面生,没有多聊。

不过,刚在河畔碰见过,等回到家,陈丽娜就发现,这妇女又在自个儿家坐着呢。

而她妈洗了半天又炖了半天的猪头肉,这妇女一片又一片的,正在挟着吃了。

“何嫂子你看,我儿子四天前才从边疆拍来的电报,三天三夜火车,半天的长途汽车,他明天就到咱们齐思乡了,你家大闺女可现在就得准备,毕竟他只有十天的假期,路上就得花去八天,到家两天,见个面就得走。”这妇女说。

何兰儿犹豫着:“黄大嫂,我家丽丽的心思,还是不想给人当保姆,毕竟仨孩子了,还都是男娃,可不好带。再说了,我们连你家老大具体人是个啥样子都没见过了,这么着急的把人带走,怕不合适吧?”

“但是,你家丽丽可是用了我家二十块钱的,何大嫂你说,二十块钱在现在来说,可不算小数目吧,一个工人的工资,撑死了一个月才十块钱。”这黄大嫂不依不饶。

“那我们要真反悔了,不想去了呢?”何兰儿咬着牙。

“那就退钱,二十块钱呢你得退给我。”这黄大嫂脸变了,猪头肉也不肯吃了。

“行,那我们考虑一下吧。等大姑娘回来了,我问问她的意思。”

“光问可不行啊,何嫂子,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是定金,事儿不成就得退。”说着,这黄大嫂起身就走了。

何兰儿闷坐了半天,哎哟拍了把大腿,说:“完了,这可完了,妈哪有二十块钱还人家哟。”

陈丽娜也才给大学劝退,从省城回来,于家里的事情一概不知,于是问说:“妈,究竟怎么回事啊?”

“还不是你姐闹的?”何兰儿又气又无可奈何:“刚才来的那是隔壁聂家庄聂老二的妈黄桂兰,她不是有个大儿子聂老大在边疆沙漠里的石油基地上班嘛,前妻生了仨儿子,死了,现在没人带,扔老家放着呢。然后呢,他想把孩子给接回去,于是寻思着,从老家给孩子们找个保姆,一个月给五块钱,去给仨孩子当保姆。当时你姐不是才跟王红兵离婚了,就说自己愿意去,还问黄桂兰借了二十块钱,说是提前借四个月的工资,这不,黄桂兰来找她了嘛,要么还钱,要么去边疆,人家总得要一样儿?”

“我姐呢?她去哪儿了呀?”陈丽娜问道。

姐姐想去给人作保姆这事儿,她咋就不记得呢?

“妈,妹,我回来啦。”正说着,院子里一个女子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何兰儿正生气着呢,努了努嘴说:“喽,这不是来了?”

“姐,聂老大的妈刚才来,说要你准备一下,到边疆去给人作保姆,你准备的咋样了?”陈丽娜问。

“我不是说让妈给推了去吗?边疆那啥地方,风沙大,又没水,到处是沙漠,我肯定不去,咋,妈还没把这事儿给推掉啊?”

姐姐陈丽丽说着就走了进来,蓝的确凉的裤子,藏青色的绒面小棉衣脏兮兮的,头发紧紧扎着,两只眼睛还有着老大的黑眼圈儿,进来就坐到炕沿子上了,直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