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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不喜(93)+番外

索雁临若要让之慎形容,那就是带些冷艳的美。她不笑不说话的样子,那神气,很有些威严……还有点儿,色厉内荏。

之慎心念一动,微笑。

索雁临大约也知道自己此时脸色不佳,尽量温和的望着之慎,问:“是程先生吗?”

“是。敝姓程,程之慎。”

“程先生,我是索雁临。”索雁临说着,伸出手来。她手上带着与珠灰色洋装同色的小羊皮手套,并没有摘下来,也不妨碍手上的温度传递。

之慎素来是欣赏新女性的新做派的,并不觉得突兀。

索雁临这才望着静漪,略一点头。

“索小姐。”静漪微笑着说,“刚刚在茶楼太仓促,没有和索小姐正式的打招呼。我是程静漪。”

“之忱的……”索雁临这才确信,程之忱之前说的“妹妹”,所言非虚。

“十妹。”静漪道,见索雁临表情缓和,目光也跟着柔和起来,建议道:“不知索小姐肯不肯来舍下喝杯茶?三哥先进内宅见母亲了。母亲外出,刚刚回来。”

“那么,我就打扰了。”索雁临说。

“索小姐请。”静漪说着,请索雁临往家里走。

之慎忍不住拿眼看静漪——他是没说错的,这丫头端的胆大,照她这么一说,分明是故意制造误会嘛!之慎顿时觉得自己已然是上了贼船,不能中途下来……

静漪低声提醒之慎道:“东花厅……快去呀。”

之慎只好先离开。

静漪走在索雁临身边,往东花厅去的路,她特地带着索雁临多绕了两个弯。

静漪毕竟自作主张的安排这接下来的相会,心里忐忑;索雁临则更是进了府门便显得心事重重。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显得少言寡语起来。

索雁临好像意识到自己有好一会儿没有理会身边的静漪了,特地停下来,道:“你和之忱不太相像。”

静漪明白她言下之意,便笑道:“三哥像父亲。”

索雁临细看着面前这个秀美的少女,微笑着,道:“那你是像了母亲吗?我也想像我母亲,只可惜,还是像父亲多了些。”

静漪微笑。没有给索雁临进一步解释什么。

她虽然是第一次见这位索小姐,却莫名的觉得她亲近。也许是因为她勇敢而热烈的喜欢着她的三哥,对三哥好的女子,她也该去喜欢她的……

她们走到了东花厅外,静漪就发现里面已经有仆妇准备好了茶点,她还没有来得及细想,是不是之慎这么快已经让人上了茶,就见之忱和之慎的身影出现了。

静漪轻声叫“三哥”。

索雁临便立住了。

隔了好远,之忱和雁临对望着。

之慎在之忱身后,对静漪招了招手。静漪心里还有打算,便悄悄的从一边退下,捡着小道,和之慎会合。

“怎么样啊?”静漪拉着之慎,翘脚隔着墙上的镂空窗子往里看,花木扶疏,那两人又走开了些,她看不到,“哎哟。”

静漪额头上吃了一记,急忙捂住嘴。怕自己声音太大,扰了那两人。

“真亏你想的出来啊。”之慎说。

“我去见母亲。”静漪揉着额头。

“见了母亲怎么说?”之慎笑问。

“就说……”静漪看着之慎促狭的笑容。

“等着你去圆谎,黄花菜都凉了。”之慎咬牙。这小妹,有时候真让人又是爱、又是恨。

“啊?那三哥不是要坐蜡吗?我都和母亲说了……”静漪说着就要走。

“你难道不是想让三哥坐蜡才这么干的?”之慎笑着说,“等会儿再去吧。母亲这会儿正忙着呢。不过出去半日,好多事情上门。幸亏帔姨在,不然母亲怕是没空见索小姐。我们在这儿等着吧,还能听听他们都说了什么。”

“这叫听墙根儿,不妥。”静漪道。

“这才不叫听墙根儿呢,在这儿能听见的话,都不是瞒人的。”之慎笑着,又敲了静漪额头一记……

那边,索雁临跟着程之忱慢慢的沿着花径走向花厅。

他们走着走着,从开始她走在前,变成了他走在前,她要跟着他的脚步走。

之忱始终未开口。

进了花厅,雁临背对着之忱,看着花厅内架子上摆放的兰花,说:“小妹妹很活泼。”

“她平时倒并不怎么活泼,今日不知怎么了。”之忱说着,见雁临不坐,他也站着。正好能看见外面,那两个影子在花木后一晃,隐在围墙后。

“很对不住,在茶楼,让你那样尴尬,是我的不是。”索雁临的怒气似乎都消散了,余下的只是无奈和疲惫。她伸手托着兰花细弱的叶子,“我只是想到我自己的心,并不能太多顾及你的处境,也不能谅解你不和我站在一处……之忱,出身不是我能选的。我父亲怎样,母亲怎样,我的家庭怎样,这些都已经注定了,也都不是我能左右的。难道你要我为了你,和他们断绝关系嘛?我的确做不到。”索雁临回头。

之忱怔了下。

索雁临眼里有泪。

“就算我做到了,之忱,你也明白,这辈子,我们谁也逃脱不了索氏这个姓的影响。惟其如此,我才不想逃避。”

“雁临。”

“我明天就回南京。走前,我要你一句话。”

“你说。”

第五章 缘深缘浅的渊 (十六)

更新时间:2013-1-11 8:51:27 本章字数:3399

“你到底肯不肯?”她直视着程之忱,“回去,就得给父亲准话。我来,也是要你知道,这辈子我不嫁你,便谁也不嫁。你肯,我去跟他说。你不肯,我恪守独身主义,谁要逼我,大不了我就去当修女,或是……总之我是不会嫁去白家,更不会嫁陶骧的。”

程之忱看着她。

索雁临转回头去,“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就认定了你……”她听到他走近了。像每一次他走近她的时候,她的心跳都会加速。加速跳到她疼痛难忍,只有抓住他才会活命似的。她闭上了眼睛。

“雁临,我必须禀报父母,才能去跟长官求婚。”程之忱说。

索雁临急速的转了身,脸色刷白的看着程之忱,“你……说什么?溏”

“我是程家长子,虽然走了一条不同的路,对这个家仍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次来,你也看到我家状况。”之忱说着,轻声的叹了口气,“有意从军时便刻意隐瞒了些,知我状况者甚少。并不是成心瞒你、也并不只是瞒你一个。但是我想,长官与闾丘主任该是知道些的。”

“我也从未问过你这些。”索雁临脸红了。

“你怎么这么性急。”之忱沉稳的说诛。

索雁临咬了下唇。

泪眼朦胧的看着程之忱。

“我不能贸然的答允你什么,是因为无论如何我都要禀告父母,日后也好在长官和夫人面前有所交代。你知道他们因为什么反对我,我得有所准备,才好跟他们去说。无论如何,你待我的心,我总是懂的。也正因为如此,我不能轻举妄动。”之忱解释道。

索雁临满面通红,紧咬着嘴唇。

忽然的,她抬手捶了之忱一下,说:“你真是……太狠心了。你怎么能忍心看我……慌不择路的。万一我要寻短见呢?”

“你不是那样的人。”之忱倒笑了,捉了她的手,问:“现在呢?”

“我想亲你。”雁临低声道。细若蚊蝇的声音,钻进他们俩的耳朵里去。

“你敢。”之忱也低声。他松了手。

“三少爷。”一个青衫少女来敲了敲花厅的门。

门并没有关。

索雁临转了下身,装作欣赏兰花去,便和之忱隔了两三步,。

“什么事?”之忱见是豆蔻,问道。

“太太说,早点已经备好,让三少爷请客人过去。”豆蔻口齿清晰的说。

“知道了。你先去吧。”程之忱看着索雁临脸红的什么似的,待豆蔻走远了,说:“听见了吗?我母亲这就要见你呢。”

“怎么办……我要不这就走吧?”索雁临脸红透了。太莽撞了。这样子就闯了来,程夫人会怎么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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