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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不喜(523)+番外

“我当然要调查清楚。真被你算计,也得知道你手上东西的实在分量。”陶骧说。

“我一直以为,至少是我疏忽大意了,才会被人拿到资料……而且我确实动过那样的心思,想逼你就范。”她说着,低头。

“除了那份名单,你手上没什么有价值。陈律师很值得信任,始终在想办法做好他分内之事。那份名单也不是因你泄露的。”陶骧简洁地说,“此事亦非程之忱所为。是日本人不愿看到我们团结一致。之后又被人借机生事。当时情势很复杂,远非你能掌控。”

静漪沉默。

陶骧示意她,两人继续慢慢地散着步。

“我嘱咐过陈律师对你保密。如今时过境迁,更没有提起的必要。但你知道了也好,绝口不提,倒不如说开来,也就真过去了。”他说。

静漪鼻尖泛酸。心里的难过并不因陶骧如此说而减少半分。

陶骧看了她,伸手轻轻扶了下她的手臂。她不由落泪,低声道:“那时的确恨你,可我……从来没想过不要他们……意外来的太快,我来不及想那么多,只知道能离开也好……我以为你……再不想见我……灿儿,我后来才知道的……”

陶骧将她轻轻拥进怀里来。

好久,等静漪平静下来,他才放开她。

静漪看到他胸前沾的泪,想拿帕子拭去,又觉尴尬。陶骧却不在意,转了身继续走着。

花园寂静,陶骧的脚步无声无息,只有静漪的高跟鞋敲打着地面,笃笃作响……

“牧之,”走了好久,静漪轻声叫他,“夫人不放心囡囡跟着我。如果她因此不肯跟大小姐去南洋,那么……假如她留下来带囡囡的话,我是可以就近照料她们的。你放心。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也尽管交代给我。若是……你能信任我的话。”

陶骧没有回头。

静漪想,他也许还是要考虑一下的。毕竟他们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真要托付家人,他有很多值得托付的对象。

静漪转眼间看到一旁树下的架子上,有一个很漂亮的秋千——此时没有风,秋千纹丝不动……她却想起来那日无垢讲的笑话,仿佛是能看到遂心从秋千上跌下来大哭,于是她心里一疼;然而又仿佛是看到了他无奈又宠溺地驮着遂心……心虽疼的很,可也莫名有暖流涌动。

陶骧看到她这模样,不禁站下。

静漪发觉他在看她,也停下来。

两个人默默地望着对方……

“爸爸!妈妈!”遂心追上来,身后紧跟着一大一小两只狗,“回来吃饭了!”

静漪看到陶骧回过身来,小小的遂心从她身旁风一般地掠过,扑到陶骧腿上……高高大大的陶骧和小小柔柔的遂心在一处,说不出的动人。她只望着,便觉得身上似乎被注射了麻醉剂,根本动不得。

遂心转身,倚着陶骧的腿,笑着看静漪。眉眼弯弯的,腮鼓鼓的,静漪忍不住弯下身去,捏了捏她的脸,说:“淘气鬼。”

遂心一手拉了她,一手拉了陶骧,说:“玩秋千!”

陶骧眉一挑。

“毛毛就让表姨和表姨父给他玩秋千!”遂心叫道。

陶骧看了静漪,两人很默契地同时撒了手。

遂心跺着脚,嚷道:“我也要!我也要那样玩秋千!”

小脸儿通红,简直要哭了。

静漪有些憋不住了,陶骧却仍然慢吞吞地似不肯配合,她就说:“这个……”

遂心扯着陶骧的衣襟儿,不吭声,眼巴巴地望着他。

陶骧一弯身,就把遂心给抱了起来,抗在肩上,说:“这样好不好?”

遂心尖叫。

静漪看着,忍不住微笑。

遂心趴在陶骧的肩头,对静漪吐吐舌。

静漪摸了摸白狮的大头,那只马尔济斯幼犬雪球,就紧跟在陶骧脚边,真仿佛滚动的雪球似的……

远处站着的陶夫人和陶尔安,看到他们三个过来,尔安是笑着说:“等你们这半天,囡囡都着急了。”

陶夫人却没开口。静漪敏感地觉得,她是有些不快的。故此直到在餐桌边坐下来,她都沉默着。遂心拉着她坐在陶骧身旁。一坐下来,傅延朗、傅延缤兄弟俩都叫她小舅妈。非常自然地,像小时候一样。静漪被他们叫的发怔,高大俊朗的傅家兄弟,与陶骧有些地方很像。

“都说外甥随舅,像吧?”尔安笑着问。

“像。”静漪说着,又看一眼延朗和延缤。

心头突然有种尖锐的疼痛,像被什么猛的刺了一下。

她急忙转开脸,咳了一下。

“妈妈,吃这个。”遂心指着自己面前的那碟清炒冬笋。

“好。”静漪点头,微笑着。

陶骧看看遂心想给静漪夹菜,小胳膊还是够不到,便拿了遂心的勺子,将冬笋舀了两勺,放在静漪盘子里。

看她一眼——她眼帘垂着,睫毛是在簌簌发抖……她还在微笑着,笑的却勉强了。尔安和陶夫人都看出来她有些异样,正犹疑,就见她再抬起眼来,同遂心轻声细语地说着话,又是高兴的样子了。仿佛刚刚那阵异样,就只是她们的错觉。

尔安看看陶骧,见他正望着遂心,不禁暗自叹了口气,低声对陶夫人道:“母亲看看眼前这样子,我说的有道理没有?”

陶夫人半晌没言语……

陶骧用完晚饭不久就急着离开。

走前趁着母亲和姐姐都忙着给他准备东西去了,只有静漪带遂心先送他出来,低声说:“她们并不知道。别往心里去。也别再难过了。”

静漪紧握着遂心的小手。陶骧不说还罢了,这一提,她心简直像被剜了一下似的。

她点头。

陶骧还想说什么,陶夫人从大屋里出来,后面啰啰嗦嗦地跟着尔安和佣人,带了好些东西出来,他忍不住道:“母亲,这些东西我怎么好带上?”

“少废话。”尔安骂道。

陶骧只好闭嘴。

陶夫人看着人把东西都放上去,陶骧也上了车,才放心让他走。

遂心眼泪汪汪的,静漪抱起她来,走到车边去。

遂心歪着身子过去亲了亲陶骧,说:“爸爸再见。”

陶骧抬手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微笑点头。

“多保重。”静漪轻声说。

陶骧看看她,也点头。

静漪往后退了两步。车子开走了,遂心搂着她,抽抽噎噎的。静漪给遂心擦着泪,轻声说:“爸爸只是很忙,有空会回来看囡囡的,囡囡不哭……”

“母亲!”尔安忽然大声叫道,“静漪快来!”

静漪回头一看,只见陶夫人抓着尔安的手,身子不住往下沉,延朗和延缤急忙将她扶住。

静漪把遂心放下,跑过来查看。

陶夫人脸色惨白,额上豆大的汗珠冒出来。

“哪里不好?”静漪问道。看她剧痛之中,还按着肚子,伸手过来,触着她的腹部。心里一惊,叫延朗和延缤帮忙把陶夫人抬回屋内。她让延朗延缤退到一旁去,低声在陶夫人耳边问了她几个问题。

陶夫人点头。

尔安不明所以,在一旁干着急。

静漪同她解释了几句,说:“大姑,我去往医院打个电`话。马上安排夫人入院检查。”

尔安见她镇定,点头道:“你快去。”

静漪起身离开,陶夫人剧痛之中,问尔安道:“做什么?”

“得送您进医院呢,母亲。”尔安又是害怕,又是心疼,不由得说:“幸亏静漪在这里……母亲,您刚才是不是就不舒服?”

“也腹痛很久了。再说老七在,怕他知道,没的为这点小事挂着。”陶夫人冷汗一个劲儿的往下流,脸色已经蜡黄。

尔安咬着牙说:“真是气死人了!难不成就老七是您亲生的?我们都是捡回来的?”

“少胡说。”陶夫人说着,蜡黄的脸上一丝笑容刚浮起来,疼的瞬间又消失。

“大姑,车子预备好了,马上走吧。”静漪回来。她已经穿好了大衣。

陶夫人看她一身打扮加上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副精干利落。她难得地顺从,说:“这会子就叫做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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