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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不喜(120)+番外

他踱着步子,要顺着水边往那墙下走,忽听得有人叫他。

“七哥!”是远遥。

他停下了脚步。

……

静漪原本只想回房小睡片刻的,不想待她醒来,已经过了九点钟。

这一觉倒睡的又沉又实。

“小姐,你再不起来,舞会都要结束了。”秋薇托着腮帮子,坐在床边的矮凳上,看她坐起来,轻声说。

静漪见她也睡眼惺忪的模样,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就回来了。大太太让我管着三少爷新房里那些枣子和栗子,他们回来之后要安床,我给往他们身上丢枣子和栗子……有几个打到三爷头上,少奶奶还心疼了。”秋薇跟静漪说,笑的脸上红红的。静漪听了也微笑。秋薇继续说:“晚上三少奶奶换过衣裳去舞会,问我是哪房里的丫头,听我说了之后就让我回来了。还问怎么没见你?我回来就听董妈妈说你歇着了。小姐,可是哪儿不舒服?”

“嗯。不过现在好了。”静漪下床来,把长发打开,蓬着头,“我洗好脸你给我梳头。梳简单些的,那衣服华丽,反倒不用太隆重的装饰。”

秋薇给她放好了热水,她匆匆的净过面,先换上礼服。

为了喜庆,预备了件深红色的晚礼服。秋薇忙着给她系背后的带子。带子抽了又抽,硬是比那日试穿的时候,还要进去一扣。秋薇攥着手里的丝带,说:“小姐,你要再瘦,小心一跳舞,裙子掉下来。”

“瘦的像白骨精了是不是?你系的紧一些,可不能掉下去,不然会闹大笑话的。”静漪伸手一捏,秋薇已经尽量的将带子抽紧,她还是能将裙子捻起皱褶来。

“大喜的日子,说什么白骨精呢?怪吓人的。”门帘一挑,程之鸾笑着的进来。目光就在静漪周身一转。

“七姐,你怎么来了?”静漪问。再一看,之鸾身后跟着江慧安。之鸾是一身秋香色的洋装,挽好的发髻还插着同色的鸵鸟毛,喜气洋洋;慧安则是一身蜜合色的裙褂,齐整端庄——“真美。”静漪称赞道。

“就知道你不是夸我,是夸慧安呢。”之鸾笑着过来,坐下。回头看了眼窗外,闲闲地道:“之忓就一直在这里?你这一来倒好,行动都有人使唤着。”

“今天是。我哪儿敢使唤之忓。他可是父亲身边的人。”静漪也看一眼窗外,根本看不到之忓。之忓这人,有时候在或不在,都不太能察觉的。她拉着慧安的手让座,捧了糖盒子放在她和之鸾中间。

之鸾拿了一块糖,剥了玻璃糖纸去,笑道:“你这儿的差事,之忓倒是尽心。”

静漪看她一眼,转身坐到妆台前,说:“你们等我一等。舞会怎么样了?”

慧安温柔的笑着说:“我和七小姐过去看了看,人太多了,还没进去就觉得头晕。我惦记着你,本想让七小姐自管去顽,我自个儿过来就好,七小姐太客气,亲自送我过来。”

之鸾看看她,笑道:“我要把你交给十妹才能放心——十妹你快些出来陪慧安去听戏,好闷的,她竟然能听的津津有味,还说的头头是道,我真服了她!”

“我不觉得闷啊。”慧安并不觉得难为情。

静漪微笑。

秋薇给她脸上扫了点胭脂,她照照镜子,觉得脸色还不好,又让她再扫一些。

“会不会太重了?”秋薇从未见过小姐上这样重的妆,有些下不了手。

之鸾走过来,托着静漪的下巴,从秋薇手里拿过胭脂来,给静漪又扫了两下,再看一看,才满意地说:“这样才刚刚好。你这张脸白的吓人,眼睛又太黑,白纸上两个黑洞似的。白天看着倒罢了,晚上要出去吓人吗?真成了白骨精了……”

静漪听了,想起上回她和之凤捉弄她,给她戴了满头钻饰出门的事来,便沾了一手的胭脂过来抓之鸾。之鸾还真是怕静漪给她将礼服弄上胭脂,忙躲到屋外去,隔了玻璃窗笑着让静漪快一些,“等下有你玩的。我先走了,他们都等着我呢……慧安,我把你交给十妹了。”

静漪洗完手,之鸾已经走了。

慧安仍安稳地坐在那里,微笑的看着静漪。

“等我换好鞋子。”静漪转身看着地上那双和裙子相配的同色跳舞鞋子,低低的叹了一声——鞋跟又细又高,要穿着它走那么多路么……她狠了狠心,还是穿上。

静漪拉着慧安的手往外走,说:“走吧,我们去听戏。”

“不是要跳舞去?”慧安笑着问,“你不用顺着我的。”

“我去露个面。”静漪和慧安走出去,身后跟着秋薇。她留神看看,这会儿倒真不见了之忓。不由得有点奇怪。

慧安这几日也已经习惯了静漪行动便有人跟着,见静漪左右看看,也问:“咦,那个黑包公呢?”

静漪一愣之下,才会意慧安说的是谁,说:“且说呢。”

这才想起来,从那盘棋下完她回房,也没有再见过之忓了。

她等了一会儿,没有看到之忓的身影,也便罢了。

两人边走,边聊着这二三日不见的新鲜事儿,不时的笑着。

“……这园子也太大了。我那日回去,同父亲说,庆园像大观园。父亲和我开玩笑,说难道我的慧安是刘姥姥么?每次进来,都像是头一回。”慧安笑着说。

“现在记不住没关系,日后住进来,再记住也不迟。”静漪也笑。

慧安听她打趣,只是脸红。

静漪越发觉得她可亲。并不似别的女子,同她开一星半点玩笑,扭捏作态。也看得出来,慧安是倾慕之慎的。就是这一样,也让她觉得慧安好。

“这庆王府打从落成,怕是也没来过今晚这么多的客人。你瞅瞅,除了内宅,前面东、中、西三个院子全都派上用场了。上回孔伯母生辰,我随母亲去拜寿,还觉得他们家里铺排,轮到自家,真也就知道珍珠如土金如铁是个什么意思了。”静漪说着,停了脚步。

“怎么?”慧安正凝神听静漪说话,见她停了脚步,忙问。

静漪抬脚看了看——鞋子是簇新的,头回下地,皮子有些硬,磨脚……她小声的说:“哎哟,这叫我怎么撑一晚上呢?”

慧安说:“不如让秋薇给你另拿一双鞋来吧。”

秋薇说:“是,小姐。我这就回去拿的。”

“不用。不妨事。”静漪还在说着,秋薇已经跑了。静漪要叫住她,见她跑的快,就说:“这慌手慌脚的丫头,得知道等会儿去哪儿找我们啊。也不问问拿哪双?”

“在这里等等吧。省的你吃苦。”慧安笑道。看看这里,问道:“这是走到哪儿了?”

静漪说:“想和你去戏楼,走了西边。这儿是西花园呢。”

西花园里挂了彩灯,也有零星的客人借着灯光游园。今晚庆园夜不闭户,从西侧门出去,走不远便是赵家,也是门户大开,方便客人们往来。

慧安想到进来的时候,这几条街上布满军警,戒备森严,及至到了程家大门口,走进来,内里家丁的戒备,比外面还要密集,此间人力物力,就远非一句“珍珠如土金如铁”就说的过了。她轻声道:“为了这两日,府上真是也周全到了极处。”

“三哥是长子,娶的又是那样一位妻子。这已经是俭省的办法了。”静漪说,看着慧安,“到九哥,就凭咱们两家的交情,是不会亏待你的,定要大办起来的。你若实在不喜铺张,同上人们直说就是了。母亲是通情达理的人。”

慧安一笑,低声对静漪说:“你是知道我的。”

“知道你什么?”静漪拉着她的手。慧安的手温软如绵,像她的性子。“知道你定会待我九哥好。”

“你好坏。再这么说,不依你……”慧安脸上烧的什么似的。

两人已经走到了西园戏楼前,秋薇还没有来。

静漪就同慧安进了戏楼。在这里听戏的多是当家太太和老太太们,也有些旧派的少奶奶和姨太太。杜氏和宛帔此时都在这里陪客。静漪还没落着座儿,倒左一个右一个的问好。都是多时未见她的,她只得耐着性子一一问候,待差不多了,就该走了,倒把慧安笑了个直不起腰来,走出戏楼还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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