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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糖包与海鱼(41)+番外

作者: 刘细长 阅读记录

林善媛全失以往的优雅气质,完全变成了骂街的泼妇:“她只是我们家养的一条狗,我是可怜她才给她口饭吃!没想到啊没想到,果然是农夫与蛇,这么多年养了条毒蛇!我就该知道,贱人生的女儿必定是天生的贱货,当初为什么要同意你进家门!”

“不许你说我妈妈!”宝儿含着眼泪,含着愤怒,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在向林善媛吼。她的皮肤涨得通红,是气急,也是伤心透了。她哀哀看着我,眼泪就挂在腮边,眼中的灵光一点点流失,剩下的只有怨恨和绝望。

“我恨你!”她说,就再也不看我一眼,跑出门去。

林善媛拉着我继续打骂,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也不想理会她。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宝儿怎么会是许薇同父异母的妹妹?事情怎么会这么巧?上海、单亲、俄罗斯……我为什么没把这些细节联系起来?还有许薇,她明明知道,她明明知道我和她妹妹在一起,为什么不和我提?

想到这儿,我恨恨瞪向许薇。此时她并不敢看我的眼睛,仿佛也觉得自己做错事。但我现在没工夫搭理她,随手将林善媛打我的胳膊捉住,用力一扯推给许薇:“你自己解释清楚!”说完,立马跑出去追宝儿。

我在楼下追到宝儿,人已经哭得一塌糊涂。我拉扯她的胳膊,想把她抱住安慰,或者道歉,让我怎么样都行。但是宝儿立马把我甩开,不让人碰:“分手!现在,马上!”

“宝宝,别这样,求你听我解释……我和许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没有……”我一路跟着宝儿小跑,被甩开再凑上去。

“刘海誉,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了。”宝儿恨恨瞪着我,拉开车门坐进去,马上就没了人影。

我呆呆站在原地,感觉身体都是轻飘飘的。这样的感觉很熟悉,整个人被掏空一样,突然无处落脚,无处安放。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有点想去走天桥,说不定会遇到小丫头,和那天一样受了委屈,气冲冲撞上来。这次我就把她好好抱住,紧紧抱住……

宝儿,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手机铃声响了几遍才听见,摸出手机看到是六六的电话,接起来。

“喂,海誉,你现在忙吗?”六六的声音听起来就是哭过的,十分颓靡。

“你怎么了?”我想起我的宝儿也在哭,心里难受得要命。

六六吸了下鼻子:“没事,就问问你有没有时间,我想搬家。”

“搬家?好端端的为什么搬家?谢磊呢?”

“你别管这个,我就问你现在能不能给我找处房子,我想搬过去。”

“这……”我意识到六六和谢磊应该是闹矛盾了。

谢磊和六六结婚近十年,感情非常要好。在我们眼里,谢磊一直是对老婆千依百顺的好丈夫,虽然每次不免拿“怕老婆”寒碜他几句,其实心里更多是赞许和佩服。

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他们两人不可能没点磕磕绊绊,但从来没到拉外援这种地步。所以这次六六提出搬家,我意识到事情有点严重:“房子好找,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我要离婚!”

听六六说明缘由,我十分犹豫。谢磊的电话现在打不通,六六怀着孕,我怕自己不过去,她乱跑出来出点事情。但我私心里更担心宝儿,她走的时候那么难过和绝望,我也不知道她会去哪儿。她现在好像连个能去的地方也没有,是不是又小可怜虫一样四处流浪。

我给宝儿打了好多电话都不通,只能给卫雨繁打:“喂,雨繁,我是刘海誉,宝儿有没有联系你?”

“唔?大叔,宝儿出事了吗?”卫雨繁应该在跳舞,还有点气喘。

“没有。”我感觉分外颓丧,不过马上交代,“雨繁,如果宝儿联系你,你务必给我打个电话,务必!”

交代好这些,左右宝儿还是找不到,我只好先去找六六。

我到的时候,六六已经提着两个行李箱下楼。她的肚子已经腆起来,行动很不方便,我忙把行李箱接过来,她嘟囔了声“谢谢”,感觉又想掉眼泪。

“想好了吗?要不等谢磊回来再商量商量,也许有误会。”

六六苦笑着摇头:“人家把视频发到我邮箱的。”

我便不知道能说什么,该说什么,良久,问六六:“你有什么打算?”

“先搬出去吧,静一静,以后的事再想。”

我点点头:“也好。”想了想又说,“房子一时半会儿怕是联系不好,你要是不想见谢磊,想静静,先搬我那儿凑合几天,有了房子再搬出去。”

六六咂嘴:“会不会打扰你和宝儿?”

“唔,不会。”提到宝儿,我心里的难过一样不能对外人说,只能先安抚六六,“反正房间多,多住一个人还热闹。”

我这么说,当然也有其他盘算。六六和谢磊到底怎么样还不清楚,现在联系不上谢磊,我只好先把六六留下。要是谢磊犯案情节不严重,我从旁劝导劝导还能和好。这样想好,我便帮六六把行李箱放到车上,将她接回家中。

正帮六六把东西搬上去,还没喘歇,手机响起来。我忙掏出来看,是卫雨繁,心里不由一紧,赶快接起来。

“大叔你怎么回事?”电话一通,卫雨繁焦急的指责声马上传过来。

我当然不在意她什么语气,忙追问:“宝儿是不是联系你了?她现在在哪儿?”

“她没有和我说在哪儿啊!就是一个劲儿哭,问她什么也不说。大叔,你到底把宝儿怎么样了?”卫雨繁亦是十分着急。

“雨繁,现在一时半会儿说不清。这样,我先去找你,咱们把宝儿可能去的地方找一找,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宝儿,其他的以后再说。”

卫雨繁听我这么说,也同意。我便匆忙嘱咐六六几句,开车去了浦东。

我们先去宝儿学校,找她的同学打听一圈没有结果。又去她兼职的酒吧,服务生说没见到。接着沿去天桥的路走,我猜疑宝儿可能会到这里,让卫雨繁跑上天桥看看,结果还是没有。又想着宝儿会不会太难过,想回家找唐姐哭诉,于是又去机场转了一圈,也没有人。

我问卫雨繁:“宝儿会不会去找她父亲?”

卫雨繁摇头:“不会。有一次宝儿放假,想回去看看她父亲,但是她父亲出差不在,反被她继母羞辱谩骂,从那以后,宝儿就再没回去过。那不是她的家。”

“宝儿十二岁的时候?”

“唔,好像是。宝儿和你说过?”

我胡乱点点头,不想多谈。

“其实宝儿真的很可怜。她爸爸家里不可能接受她,所以从小把她放在寄宿学校。我们认识的时候是上小学,我也寄宿,成了室友。虽然一个年级,但宝儿起码比我们小两岁,她个头又小,总是被人欺负。老师们都知道她的身世,所以如果照顾她爸爸的面子,会对她好一点;如果照顾她继母的面子,就对她更差。当然大多数老师是两边都不得罪,索性不管。你想她那时候才六岁,就要自己洗衣服,自己打水,照顾自己。一次她发烧,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还坚持去上课,最后晕倒在操场。老师害怕出事,给她爸爸打电话才把她送到医院,医生还指责她爸爸。宝儿后来和我们开玩笑,常说自己的脑子是小时候烧坏了。其实这不是玩笑,小孩子高烧不退就是会烧坏脑子,宝儿是幸运,才健康长大。虽然那时候我也寄宿,但我比宝儿好一点,爸爸妈妈再忙,周末总会接我回家;她是没有家可回的,后来我妈妈接我的时候,就总是把宝儿一起接走,这才让她不至于什么时候都是孤零零的。”

“谢谢,谢谢你,和你妈妈,一直照顾宝儿。”听到这些,我更想快点找到小丫头,好给她个怀抱,让她钻进来,告诉她以后有我,不会再让她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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