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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同人)追忆之天音奇遇(34)

作者: 纳兰明泽 阅读记录

然而剩余的掌力依然不可小觑,何况“催命火云掌”的威力不只在于夺人性命,更能在瞬间将人的内力全数打散。此刻,展昭可以支配的内力已不到一成,加之胸口烈焰般的灼痛,生生夺走了他全部的体力,他双腿一软,已伏倒在地。

倒地之时,他发现眼前散落着几张褶皱的纸,似曾相识,原来是师父临终前留给他的那几页曲谱,定是方才打斗之间,无意中掉落的。不看还好,只是随意扫视了一眼,便觉得心跳如捣,气血翻涌,连忙闭目稳住心神。然而不知为何,却有一股难以名状的力量,引得他忍不住继续往下看,于是重新睁开双眼,迅速将整部曲谱浏览了一遍。看到最后,全身的衣服已被大汗湿透,各处经脉更是离乱不堪。

彤云见展昭未死,岂肯善罢甘休,当即挥起一掌,又向他打来。展昭的意识已有些迷乱,恍惚之间,见一掌打来,定睛一看,发掌之人竟然是彩云——那个他想见见不到,想忘更忘不了的彩云!

彤云惊见展昭的眼神,并非对死亡的恐惧,却是说不尽的痛楚,道不完的思念。她高举的手掌生生停在了半空,不由得痴痴立在当场,怔怔地出神:“为什么?为什么建安看我的时候,从没有这种眼神……”

澄因跑上来扶住展昭,急得大哭道:“哥哥!哥哥!”

展昭被他一叫,顿时清醒过来,一把抓住澄因的小手腕道:“你确定她的玉佩是真的?”

澄因哭着点点头:“那玉佩除了和血云帆匹配,还有种特殊的法力,就是让尸身千年不朽!姐姐下葬时,玉佩就戴在她腕上。”回望彤云道:“真的玉佩,一碰到鲜血就会发出绿光!”

展昭定睛望去,见玉佩上的血迹尤未干透,淡淡绿光若隐若现。

正在此时,石廊深处响起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道:“五弟!”紧接着又听一个女子喊道:“师兄!梅娘!”

展昭目光一亮,喜道:“是卢大哥和春妮!”对澄因道:“他们破解了机关!”说着,二人已到白玉堂近前。

卢方见白玉堂身受重伤,焦急万分,未及关切,便听白玉堂道:“大哥!快!杀了妖女!”

春妮见展昭受伤,更是心痛不已,当即便要与卢方联手擒拿彤云。

“且慢!”展昭道:“我还有话要问她。”

彤云道:“你想问我这玉佩从何而来,”仰天笑道:“我不会说的!”痛恨的目光逼视着展昭道:“就是死,我也要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对卢方二人道:“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抓我?”正要向二人攻去,忽见门外跑来一人高声道:“住手!”来人却是郭仲清。

他冲到彤云近前道:“别再杀人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叫你为大哥报仇,惹出这天大的祸端。如今石府里里外外全是官兵,咱们逃不掉了,罢手吧,彤云,不要再滥杀无辜!”

“什么?你居然劝我罢手!”彤云秀眉倒竖,怒道:“莫非是你把他们放进来的?”

“我……我是无心的!”郭仲清本想放婢女们出去,谁知却被一早守在密道口的卢方等人撞了个正着。

彤云如同疯了一般,狂笑几声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连你也会背叛我!”向众人环环一指道:“要抓我,休想!”说着猛然拔身而起,从洞顶的缺口冲了出去。

展昭深知她若逃走必定后患无穷,目光顿时变得无比坚毅,随即抱起地上断弦的古琴,飞身追了上去。

☆、第二十五章 追忆之殇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的章节是很早就完成的,几乎不需要怎么修改,所以更新速度很快。

后面需要修改的地方比较多,工作也更忙了,所以大概几天才能更新一章,好在本文只是个小故事,全文并不长,大概还有十章就完结了。

双脚踏上地面的泥土,彤云目光如电,警觉地扫视着四周的环境。只见正前方是万丈悬崖,无路可逃,两侧乱石林立,野树森森,惨淡的月光,照不见下山的路。

卢方和春妮也随展昭追了上来,当即要上前抓捕彤云,却被展昭阻止。

“放心,她逃不掉的!”展昭对卢方道。

从展昭的目光中,春妮看到的不是逞强,也不是坚持,而是成竹的信心,只是这信心之中隐约还夹杂着什么,让她感到莫名的酸涩和抑郁。

彤云不屑地笑道:“强弩之末,还敢大言不惭!”转身刚要逃走,月白的衣裙却骤然定在风中——琴声!哪里来的琴声?飘渺如天山流云,苍茫如亘古日月,将无数尘封的过往化作片片飞雪,洒落人间。

春妮也听得心驰神往,目光不由凝聚在展昭身上,只见他盘膝坐在地上,双臂轻抬,十指微弯,悬于古琴之上,垂目沉心,正自拨弄琴弦。琴弦本是七根,一根已然断去,然此刻听来,曲调之完整,曲意之绵延,比之完好的古琴,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再看彤云,已是只影零乱,如醉如痴。

春妮竭力抵御着琴声的撩扰,问展昭道:“莫非……你也会琴蛊?”问出这样的话,她真恨不得打自己的嘴,以师兄的为人,岂会用毒?可心中的疑问却又如鲠在喉。

展昭并未答话,只是催促二人道:“快!快回石府去,万万不能上来!”加重了语气道:“记住!无欲则刚!”说话间,琴音忽高忽低,忽快忽慢,如一根悬丝,一张一弛牵扯着人心。

卢方见彤云已然受制,这才放心和春妮离开。

恍惚之中,彤云意识到自己受了琴音的控制,本想奋力摆脱,然而随之而来的琴音,却令她放弃了这个念头——娘亲!她看到了娘亲!清丽的月光下,娘亲还是那么慈爱,还是那么安详。儿时的岁月,笑容是何等奢侈,唯有在娘亲的脸上才能见到。琴音婉转而绵柔,仿佛娘亲温暖的手抚摸她的脸颊,她幸福地闭上眼睛,贪婪地汲取着娘亲手上的温度。

渐渐地,山中群鸟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伴着琴声盘旋飞舞,依依不肯离去。

“《追忆》!”郭仲清在石府之中听到琴音,愕然道:“展昭想干什么?他究竟想干什么?不行!我得去救彤云!”正想从洞口上去,忽见石壁下横躺着一人,竟是司徒听音。

“师叔!”郭仲清惊得双腿发软,踉跄着跑上去,抱起司徒听音的上身,发现他已然没了热度,不远处散落着几张纸,正是《追忆》的琴谱。

琴声铮铮,跌宕起伏,于宏实宽润之中,夹杂着尖脆纤细,恍若平静的潭水上激起的道道涟漪,令彤云的心神也为之荡漾。隐隐约约,她感到眉毛有些痒痒的,感觉好舒服,她知道,那是建安在为她画眉。建安手上的力道总是恰到好处,犹如春风化雨,舒缓轻柔。

彤云依稀知道一切幻象都是琴音使然,但这无限美好的过往若能永远萦绕着自己,她愿沉迷到死去。

转瞬间,琴弦之上,已不见抹、挑、勾、剔,唯见轮指与滚指纵横交替,琴音铿锵如空山鸣磐,激荡如巨斧锤胸。

韩彰带领百余名官兵从山中匆匆赶来,在十余丈外已觉得头昏眼花,心痛难忍,无法再前进一步。

彤云双手抱头,拼命地摇晃着,想甩掉迷乱的思绪,思绪却像千万匹野马在荒原中狂奔,任谁想要拦挡,都会被踩踏得体无完肤。

她只能任思绪肆意延展,将她拉回那段痛苦不堪的灰暗岁月:她痛恨娘亲的纺车,车轮日复一日的转着,不分黑夜与白昼,虽然劳苦功高地支撑着母女二人的生活,却带走了娘亲年青的容颜,搅碎了她对未来的憧憬。

她痛恨娘亲,痛恨娘亲还没生下她,就被爹抛弃;痛恨娘亲每次谈起爹,那无怨无悔的眼神;痛恨娘亲在弥留之际,还念念不忘爹的好。

她更恨,痛恨郭建安在成亲之日,当着满堂宾客绝情悔婚。她不明白,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了讨好建安,她宁愿毫无原则地委曲求全,甚至放弃做人最基本的尊严,却为何还是换不来建安对她的半点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