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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同人)追忆之天音奇遇(30)

作者: 纳兰明泽 阅读记录

白玉堂不想梅娘担心,道了声“没事!”便打算继续前行。

彤云却装作焦急的样子对梅娘道:“展大哥被困在天音派禁地了!”梅娘闻听,惊得六神无主。

白玉堂暗骂:“还不快去救人,在这儿装什么装?净给我添乱!”恨不得点了彤云的哑穴。

澄因站在梅娘身旁,一改往日的呱噪,一句话也没有,只是傻瞪着一双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彤云。只见彤云身着莹白锦裙,肩绣团花祥云,腰带上的花纹与之相互映衬。

这身装束,澄因再熟悉不过了,当初在破庙,姐姐初次以“连彩云”的身份出现时,便是这身装扮。他还清晰地记得受审前夜姐姐的嘱咐:“我死之后,一定要给我换上那身衣裳,我要让展昭永远记住破庙之中对他百般照料的连彩云!”

澄因永远也忘不了姐姐当时目光中的幽怨与决绝,忘不了展哥哥送姐姐下葬时,眼神里无波却又无底的伤痛。

星月之下,春妮率三百御林军进入城南深山,与守在那里的卢方和韩彰会合。春妮命御林军副统领余千帆与韩彰各带一百人搜索山中各处,寻找石府入口。她与卢方带一百人赶往她逃离石府的出口,希望能找到进入的机关。

石府禁地门外,白玉堂运起内功,发于掌上,“碰”地一声,重重拍在石门之上。彤云随即将双掌贴在白玉堂的背心,内力透过他的身体,与白玉堂的掌力合二为一。

梅娘和澄因立于五步开外,屏息静观。二人一心挂念展昭,却未曾想到白玉堂此举冒着多大的风险。白玉堂若不知彤云并非连彩云也就罢了,可他清楚地知道彤云是怎样一个狠辣奸险之人。让此人将双掌贴在自己的背心,无异于将自己的性命拱手相送!然而此时此刻,为救展昭,他却什么也顾不得了。

将内力打入石门的一刹那,白玉堂才发现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禁地设计之精妙,足以在瞬间将打在门上的内力平均分散到整个石府的每一面石壁上,将力道化解于无形。

白玉堂哪里知道,早在他与彤云到来之前,展昭已在禁地之内,尝试用他刚刚恢复的浑厚内功将石门打碎,同样以失败告终。

“这样不行,还是收掌吧!”彤云明知白玉堂不会放弃,故意劝道。

她不劝还好,这一劝,白玉堂更是来了脾气,硬是不肯罢休,掌心加力,又一股内劲打入石门。

“好!我帮你!”彤云佯作也要加力的样子,收回掌中内力,一股更强的力道发了出来。然而这次,她的掌心突然变得赤红如火,甚是骇人。

随着梅娘一声惊呼,白玉堂顿觉一道炽热的内力如狂风巨浪般侵入体内,五脏六腑同时一震,仿佛粉碎了一般,登时胸中火流上窜,直冲咽喉,跟着喷出一大口血,全身骨节仿佛被瞬间拆散,整个身子软倒在地。

“表哥!”梅娘大呼着冲上去,跪地去扶白玉堂,可费尽了全身的力气,直累得双臂生疼,也无力将他扶起。

多年以来,她所见到的表哥,无一刻不是生龙活虎的,别说受伤,就是生病都不曾有过?此刻见表哥身受重伤,面色惨白,心疼得仿佛自己也要死了一样,眼泪止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白玉堂遭彤云偷袭,本来满腔怒火,正欲对彤云发作,见到梅娘的悲泣,不由得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对她道:“这是你第一次为我流泪!有你这滴泪,我死也值了!”

“表哥……”梅娘听了,心痛得更是无以复加。回想当年,她与太后二人相依为命,若非表哥多方照料,如何挨得过那些艰辛的岁月?白玉堂早已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支柱,只是到了此刻,白玉堂真要从她眼前消失了,她才真正意识到。

彤云平生最大的弱点就是见不得人家动真情,方才她本想一举杀掉白玉堂,可听到白玉堂对梅娘的一番表白,心便软了,对白玉堂道:“罢了,今日我姑且饶你性命。”吩咐婢女道:“把他带到囚室,用百炼钢索绑起来!”

澄因再也看不下去了,跑过去拉住彤云的衣袖,拼命摇晃着,哭道:“姐姐!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救展哥哥?为什么要害白哥哥?”

“谁是你姐姐?”彤云扬手一个耳光,狠狠打在澄因脸上,打得他跌出一丈开外,险些昏厥。澄因几次挣扎着支起身子,又重新跌倒,只觉得耳轮中嗡嗡巨响,眼前黑蒙蒙一片。

梅娘看得心惊胆寒,忙跑上去扶澄因,见他口鼻已渗出血来,心疼得流下泪来:“傻孩子,难道你还看不出,她不是你姐姐吗?”回头对彤云愤然道:“这么小的孩子,你怎么下得了手?”彤云只是轻蔑一笑。

此刻已有婢女上来,将白玉堂带往囚室。梅娘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如今的她,已是分身乏术,顾得上澄因,就顾不上白玉堂,更别说困在禁地中的展昭了。梅娘从未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的无能,展昭和白玉堂不知救过她多少次,如今他二人有难,自己却一点也帮不上。

经过几次失败的尝试,展昭终于彻底放弃了生望,回到地下的密室。再次看到白玉古琴之时,忽然闪出一个念头:重谱《断欲》!

当初他看到上官伯伯续写的《断欲》,以为巧夺天工、天衣无缝,而今悟道之后,回想起来,却发觉曲中有多处人为接续的痕迹,细想之下,原来的半部曲谱也不乏人为雕琢之处。《断欲》之所以能破解嗜血魔功,是因为其曲调如灵山清泉一般,能洗净人心中的戾气与魔障,理当纯出自然。展昭深信,倘若他秉其要旨,定能谱出一曲浑然天成的《断欲》。

固然,他已不可能活着出去了,但四十九天之后,禁地的大门一旦重新开启,外面的人就能进来。到那时,他希望人们看到的不只是他的尸身,还有他用生命中最后的时光重新谱写的《断欲》。但愿这首新曲的问世,能令为祸江湖的“嗜血魔功”从此销声匿迹。

囚室之中,沉重的百炼钢索紧紧缠绕着白玉堂的腰身和四肢,将他牢牢绑在石壁之上。胸中火焰般炙热的真气和背后冰冷透骨的石壁,已令白玉堂饱受冷热夹击,全身大汗淋漓。可他硬是不肯在梅娘面前丢了表哥的面子,撑作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不停地讲笑话逗梅娘开心。

梅娘听着这样的笑话,比受刑还要难过,忍不住背过身去,双手堵住耳朵喊道:“别讲了!你别再讲了!”

白玉堂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漠然道:“你烦我?”满眼都是失望。

“我……”梅娘见他误会了,忙转过身来想要解释,却听白玉堂叹道:“我知道,你一直都烦我。”昏暗的烛光照得他惨白的面容一片蜡黄。

梅娘从未见过他如此黯然的神情,心中好似针扎一般。白玉堂说的没错,一直以来,梅娘把表哥对她的关怀和宠爱都看得理所当然,从来不曾珍惜。有时候,她甚至感觉表哥像一只大头苍蝇,总是围着她不停地“嗡嗡”,赶都赶不走。可正是这 “赶都赶不走”的情意才来得珍贵,来得至诚。

梅娘的思绪突然被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打断,只见一名白衣婢女慌张地跑进石牢,将一把钥匙递给她道:“快!打开锁链,跟我走!”

“什么?”梅娘一愣:“你……为何要救我们?”

婢女面带愧色道:“我们已经害了展大侠,不能再看着你们死在妖女手里了!”

白玉堂却毫不领情,怒道:“你以为救了我们就能抵得上展昭一命吗?”

门外又有三名婢女探进头来,低声道:“你们别吵了!被妖女听到就遭了!”

梅娘赶忙接过钥匙去开锁。由于紧张,她的手抖个不停,钥匙怎么插不进孔里去,好容易插进去却也打不开锁,直急得满头大汗,忙叫澄因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