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17)
次日，欧凯大厦28楼，汪昱琛不停的打着电话，终于电话那头传来吴昊疲惫的声音，“喂~”“你什么意思，留下一封辞职信就走了？” 汪昱琛的语气满是责备和恼怒。
“那件事，需要有人负责，不然你也没法和股东们交代。我家里实在催的没办法了，必须回去。再联络~”吴昊说着挂了电话。
“喂~喂~喂~”汪昱琛还在这边叫着。这件事确实需要个交代，但是吴昊完全不用辞职。他虽然不是很清楚吴昊家里是做什么的，但是吴昊的气质和魄力让他明白，他肯定来头不小。因为家里的事的话，他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再请回吴昊了。
顾怀瑾看着汪昱琛发出来销售部门人员变更的邮件，一时有些荒神，他居然真的走了，什么也没有留下。他站起来看着吴昊的办公室，办公室甚至什么都没有拿走，为什么这么匆忙的就离开了，这个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公司，连一句道别都不值得他说吗？连一封邮件都懒得发吗？顾怀瑾缓缓地坐下，眼神有些空洞，那个人真的离开了……
第35章 第 35 章
周一的欧凯大厦，穿着修身连衣裙画着精致妆容的前台妹子，挂着标志性的笑容接待来访的客户，办公室里人们迈着紧凑的步伐穿梭于格子间。欧凯大厦的28层会议室，窗明几净，正在进行每周例行的会议，销售总监李元风在汇报上周的市场变化及项目进展情况，汪昱琛聚精会神的边听着报告边思考接下来的公司发展，沈凌在旁快速的做着会议记录。
“上周我们努力谈了两年的客户雨虹终于同意可以跟我们进一步谈合作计划，这家客户垄断了中国市场上的跑道生意，拿下后会给我们每年多2个亿的利润，我这边已经给客户做了几个方案，他们应总看了也觉得不错，如果顺利的话，这个项目预计下个季度能正式启动。不过应总想当面跟汪总聊聊，汪总下周有时间么？我们一起去拜访下客户”
李元风是吴昊走后汪昱琛从其他公司挖来的资深销售，不同于吴昊的霸道狠辣，李元风像是千年的泥鳅滑不留手。
“well done，你晚点跟vichan check下时间，怀瑾，你这边的客户评估怎么说？”
“雨虹作为跑道行业的领先者，已经垄断市场10多年。这几年国家在大力宣传健□□活，鼓励市民多锻炼，各地部门都在努力修建健身场所，塑胶跑道，未来的前景会很好，拿下他们，我们就可以顺利打入跑道行业，我看了前几年的财务报表，雨虹这些年一直在稳步增长，后面的账期我们可以给与最大的支持，不过还需要再跟客户聊一聊确认下具体按哪种付款方式来算。”顾怀瑾根据最近做的报表总结道。
“好，我们争取拿下这个大客户，年底给各位发个大红包。”汪昱琛许诺道。
“下周怀瑾也跟我们一起去见见客户吧，当面跟客户聊一聊。”汪昱琛对这个客户势在必得，大佬们下周都得去南京出差。
散会后，顾怀瑾去茶水间添了杯咖啡，欧凯大厦26层的视野很开阔，今天阳光很好，折射进来，让整个办公室都变的明亮温暖。顾怀瑾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对面的立交桥车来车往，无意识的轻抚嘴唇，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人留在上面的触感，以及那人身上的味道。哎，怎么他一出现自己就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Sophia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老板一身落寞的站在落地窗前，落寞？这个词很难用在意气奋发，勤劳上进的老板身上，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人有这种感觉。
“笃笃笃”Sophia敲了下门。顾怀瑾转身间已经恢复了往常的从容，眼神坚定的看了一眼sophia，边走回座椅上，示意sophia说话。
“已经跟vichan确认好下周出差的行程，这是行程单您看下。”说着sophia将打印好的行程单递给顾怀瑾。
“好的，你就照着这么安排吧，到时麻烦把机票酒店信息发给我。”顾怀瑾又恢复到往常职场精英干练精明的样子。仿佛刚刚那个人只是sophia的幻觉。
第36章 第 36 章
飞机降落在禄口机场，一行人先后上了来接机的商务车，一路向市区驶去。南京今日下着小雨，给这座六朝古都增添了几分朦胧美。南方的秋天总是比北方来的晚一些，已经深秋时节，梧桐树虽也是落叶遍地，但是绿意还是缠绕在枝头，仿佛是留恋人间不肯离去的仙子。在酒店稍作休整，因为应总今日要跟政府竞标，所以雨虹采购部的总监肖强带着一行人去参观雨虹的基地，虽然是来谈合作的乙方，但是雨虹还是很客气的招呼着他们，很骄傲的介绍公司的产品。晚上，肖强在南京当地有名的饭店请顾怀瑾一行人享受南京当地的美食。酒过三巡，顾怀瑾借着尿遁，出来饭店外面透透气。下过雨的南京，夜晚也有些寒意，怀瑾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后门的大槐树下，稀稀落落的站着几个抽烟的人，其中一个半身隐匿在树影下，点点薪火在指间燃烧，淡淡的吸上一口，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那些烟圈打着旋缓缓上升飘散，男人分明的侧脸在烟雾中也被削弱了些许，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沉思些什么。顾怀瑾正准备往反方向离开，吴昊抬眸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定定的看着他，继而熄灭了手中只抽了一半的烟向他走过来。
“什么风把顾总监吹来南京了？”吴昊眼里带着惊喜的笑意，吐出来的话却是很欠揍。
“我来出差。”
“又是来做什么大项目么？不会又把数据故意搞错吧？”吴昊嘴角带着嘲讽逼近他。
“吴总还是这么自以为是”顾怀瑾反驳道。
“我是农夫，把蛇养大了，反被蛇咬了。”
“谁是农夫谁是蛇在不了解真相之前不要乱说。”顾怀瑾意有所指。说完就转身回到饭店里，也不管吴昊再说些什么。只留下吴昊一脸沉思。
接下来几天跟雨虹的商谈很顺利，基本已经敲定合同的条款。这天晚上，汪昱琛请顾怀瑾一行人去酒吧放松。虽然汪昱琛平常在公司对工作挑剔，但是私底下对跟着自己很多年的员工很好，没什么架子，大家唱歌的唱歌，玩牌的玩牌，一解白日工作的紧张气氛。顾怀瑾还是一如既往的自己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小角落，端着一杯红酒坐在汪昱琛旁边。
“不下去玩玩？”
“没什么兴趣”
“你还是一直这么冷静，人家做到你这个位置的，都被熏陶成社会人了，就你除了加班就是看书，你不无聊么？”汪昱琛一直对于顾怀瑾一副禁欲系的样子深表不解。
“我需要冷静的头脑去计算，那些娱乐在我看来远远没有数据有趣，我的放松就是看书，这比跟一群人玩无聊的游戏有趣多了。”
“呵呵呵，你还真是个工作机器人，不过能给公司赚钱我也懒得管你”汪昱琛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坐在对面沙发上正玩得不亦说乎的沈凌。
顾怀瑾顺着汪昱琛的视线看到沈凌，了然于心，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继续低头看着杯中的液体，也不喝就只是晃着，这习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传染的，以前顾怀瑾来酒吧还喝点啤酒，后来跟吴昊待久了，也养成了吴昊来酒吧不喝酒，故作深沉坐在角落里只看的毛病。
“看看是谁来啦。”只见技术总监邓青带着吴昊出现在包厢门口，邓青也是元老，当初吴昊在时就跟邓青关系不错，一个销售一个技术，经常一起吃饭出差。一些老员工认识前任销售总监，对于他的到来很是惊喜。
“门口碰到邓总监，听说你们都在南京出差，我这个东道主有失远迎，今晚我请客。”吴昊一如既往的大方豪爽。
“汪总也在呀，什么大客户把汪总也吹到我们南蛮之地啦”
“吴总放弃一切都要回来的地方哪会是南蛮之地”汪昱琛看见老友出现也是很开心，但还是讽刺了他当年抛弃他回南京，让他失了一条臂膀，后面的近半年几乎都在加班中度过。汪昱琛起身跟他肩碰了肩，笑着招呼他坐。吴昊也看见了刚坐在汪昱琛旁边的顾怀瑾，挑了个离他远远的位置坐在汪昱琛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