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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美人.妻(28)【上部完结】

作者: 枫叶流丹 阅读记录

床铺好后龙芷澜把自己扔上去,“我来试试舒不舒服?以后这里就是你的窝了。”

傅以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丰盈的长发像密云般铺满一枕,身子陷在深蓝色的法兰绒床单里,皮肤白得就像蚌壳里的珍珠,腰肢那么细,仿佛一把就会掐断似的,整个人泛着淡淡的光晕,像大海里一颗最娇柔、光洁又美丽的珍珠。

“舒服吗?”他的目光温柔地问,下|体箭一样绷得笔直。

“嗯,不够好……”她双手枕在脑后带动胸部又自然地向上娇挺了挺,半眯着眼睛说:“以后我要替你买一张很大的床,让你可以摊开了四肢睡。”说着她孩子气地摊开四肢。

“还有呢?”他问。

“还要有一栋独立的房子,不需要太大、太豪华,但要有一个夜夜被月光浸透的小园子。门外是成行高大的果树,每天清晨推开窗户,阳光就会透过树叶的间隙筛进道路,就像一道道白色的光练照亮你出门的路。院里要种花,最好是桃花,每逢到春雨,潇潇洒洒,一院桃花。屋子背面种上会攀爬常青藤和金银花,花叶爬上宅墙,每到夏夜就里会有美妙清悠的香气和蝉鸣在星空下浮动。秋天,秋天最好了,如果你肚子饿了随时可以拿起一根有铁钩的杆子钩下枝头的金橘或者苹果……当然,干这种事的也许是你的孩子,”说到这里,她闭上眼睛,唇角微微翘起来问:“怎么样?”

* * *

那一夜,她躺在简陋狭窄的床上,却似有满轮光华覆照着她,盐沙燿燿、清辉浸透,在他记忆中一直似初雪般纯洁轻柔。

* * *

“家”一点一点布置齐全,傅以宁问:“还需不需要再买一个电视机?”

龙芷澜摇头道:“店里有电脑,咱们闷了可以看碟片,再说了,咱们晚上还要做功课,忙得很。”

傅以宁心脏暗暗漏跳一拍,脸上很镇定地问:“什么功课?”

龙芷澜鄙夷地看着他:“瞎想什么呢?当然是这种功课。”说着搬给他厚厚一摞书,“我要开始准备毕业论文了,你帮我。”

傅以宁看着手里的书微微愣神。

龙芷澜挑起眉,“怎么?想装看不懂?醒醒,傅以宁,你是学霸,别冒充考不及格的学渣!你还准备和书本绝交到底不成?”

傅以宁沉默着,片刻后,微微摇头一笑,修长的手指翻开了书。

第22章 了解

有傅以宁帮忙龙芷澜论文进展很快。

龙芷澜从图书馆搬回一摞摞原版资料书让傅以宁帮她翻译。

傅以宁问:“美术生写论文也用查这么多资料?”

“什么意思?瞧不起美术生?”

傅以宁笑道:“我瞧你平时画笔都不拿,以为毕业论文也准备随便糊弄糊弄就算了。”

龙芷澜不禁微微一楞。

她确实没把学业当回事,一是知道自己肯定可以轻松毕业,二是……对美术的理想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也曾经办过画展,但接踵而来的奖项和盛誉让她毫无成就感,因为配得上那些的是傅以宁的钱,而不是她的作品。

她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画笔都不拿?只不过这里没有给我画的对象而已。”说着她上下打量他一眼,然后很大声的叹了一口气。

傅以宁笑了:“真让我脱了给你画?那我不保证不会趁机禽兽一回。”

龙芷澜想起什么不禁也笑了,“那还真可能。唉,男人……有一次我们人体课请了一个身材很棒的男模特,很年轻,第一次上场,结果整场下来他一直有反应,很雄伟的样子,弄得下了课全体男生集体合唱《无地自容》。”

傅以宁忍俊不禁,“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没有再请。”

“听起来好像很遗憾的样子。”

龙芷澜收敛笑脸,很严肃认真地说:“我才不遗憾,那些人体对我而言就是一堆肌肉结构和明暗关系,和石头没什么不同。”说完她又眨了眨眼,“除了一个。”

傅以宁问:“那个大鹏?”

她手里的书一把砸过去。

他笑了,把她拽过来亲,两人又亲又笑,闹完了,他在她耳边低声问:“澜澜,到底有多雄伟?”

龙芷澜不禁翻了个白眼。

天啦,这个男人可真小气!

* * *

傅以宁不提还罢,一提,龙芷澜忽然有了画画的冲动。第二天便回学校拿了画具,守店闲暇的时候,就支起画架画这条街的街景和人物。

她从来没画过这样破漏的街道和人物,她一向崇尚和谐悦目的美学,与人物相比更爱画景,有评论家说过:透过龙芷澜的画作几乎可以感受到扑面而来凉爽的清风、田园的麦香、森林的阴郁,有一种出神入化的诗意和恍惚。可她自己知道她的画若说真有独特之处,那便是掩藏在唯美之下的虚无,挥之不去,却缺乏撼动人心的灵逸和力量,算不得真正的佳作。

可眼前这些却是极为新鲜有冲击力的,翘着大腿嗑着瓜子的站街女,百无聊赖又蔑视一切的眼睛,廉价而又冲击感十足的肉感,贫瘠和丑陋中迸发出的原始的诱惑力和生命力,有一种矛盾的张力,一边厌恶一边吸引。

开始动笔了便停不下来,终于有一天对面店里的女人走了过来:“你是在画我吗?”

龙芷澜点点头说,“是的。”

女人绕过来看,然后愣住了。

画中用极为细致的线条描画出女人黢黑而浓密的头发,嘴唇微微干裂,脸部纤维毕现,颧骨下有淡淡的蝴蝶斑点,画中女人倚在门口晒太阳,紧身的上衣、黑色的短裙和长袜,丰腴的胸、腰间的赘肉,还有某一瞬间微微下垂的眼眸。那一瞬间画手捕捉到了,虽然整个人都很俗艳,可那一瞬间落寞而又坚硬的神情几乎可以称之为美。

女人愣愣看了许久,问:“这幅画多少钱,能卖给我吗?”

龙芷澜取下画递给她,“送给你。”

女人又楞了楞,“谢谢。”

渐渐,店里围观和闲聊的人越来越多了,连带着生意也好了不少。

傅以宁本就熟人多,很多司机会专门绕过来买张彩票,以前觉得龙芷澜傲冷,不大敢搭话,现在见她架着个画架画画,难免那些围观的、惊叹的、搭讪的、聊天的都来了,特别自从龙芷澜给对面的女人画画后,这条街上的按摩女门也渐渐上门,有时会买一、两张彩票,有时会请龙芷澜也替她画。龙芷澜都应下,只当练笔。

傅以宁有些意外,某晚看着她画布上的人像问:“你不是讨厌这种女人吗?为什么肯替她们画?”

龙芷澜边洗笔边说:“讨厌归讨厌,不过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你看看画上的女孩子,才19岁,初中毕业出来就开始做事,已经四五年了,每天大约有二、三个客人,还不到二十岁就经历过几千男人。最大的理想是攒些钱,回家给父母盖栋房子,自己开个小店,然后找个老实男人嫁了,你说可不可怜?”

傅以宁皱眉:“怎么听起来她未来的老公比较可怜?”

“有什么可怜的?能让淑女失贞、妓|女从良是中国男人的两大理想,能实现其一也不错啊。”

“哪里来的歪理邪说?”

龙芷澜一挑眉,“哈,不承认?难道这条街上就没某个被迫失足的漂亮女孩让你心生怜意,想救她出泥潭?”

傅以宁沉着地回答:“不了解谁是被迫谁不是。”

龙芷澜半眯起眼看着他,哼,还挺滴水不漏的,求生欲挺很强。

她探身过去盯着他的眼睛问:“傅以宁,要是我失足了你愿不愿意接个盘?”

看着她的眼神傅以宁倒笑了,“不会。”

龙芷澜脸色一变,“不会?”

“你不会。”

“……为什么我不会?也许有一天我也会为生活所迫下个海什么的。”

她满以为他会说:“不会的,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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