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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你而生(95)

作者: 正酣 阅读记录

可他怕级了何净说的“我对你已经无所谓了。”,他最不敢接受也不能接受的就是来自心上人的漠视,在这三天里想出的唯一办法就是……

大不了再追何净一次。

一次不行就两次。

两次不行就四次。

反正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何净就在自己身边还不作为的,不然他也完全不必要在国外念完了高中后毅然决然回到国内铁了心也要来华安念书。

只因为这所学校是他们的约定。

也因为无论过了多久,他心里始终有一个何净横在那里,拿不起放不下。

何净背对着李祺,听到这话后明显僵了僵,然后没应声,假寐以逃脱这场尴尬的对话。

李祺也知道要何净作出回应是很难的,也不着急,搂着何净的胳膊更紧,怀里沾着两个人的体温沉沉睡去。

第二天何净是被硌醒的。

可能是之前长期在一起的原因导致何净一醒李祺也会跟着醒,李祺迷糊地看了眼窗外天色,还早得很,把何净往怀里搂了个对双方都舒服的姿势,轻声哄道:“再睡会儿,起太早会吵到你的室友。”

何净也轻声说:“你一大早对这一个病号硬成这样真的还能睡着吗?”

李祺很无所谓:“谁让你在我怀里,一整晚我的梦里都是你身上的墨香。”

这话说得露骨又不要脸,何净脸红了红,提议道:“我并没有让你搂着我,现在请你松手,自己对着被子发情吧。”

李祺不依,非要搂着他,下身还略带威胁性地蹭了两下:“你再乱说就给你来一场晨间运动。”

何净知道他不过是开玩笑,也没放在心上,扭了扭身子在李祺继续睡,也不管那一根炙热是如何抵着自己,权当腿根部的触觉尽数丧失了。

何净其实已经无心睡觉了,缩成一团,不知道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使他和李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奇怪。

他是一开始没把话说明白吗?

不对,他说的足够显而易见了。

他确实没料到李祺在听到他那么直白的拒绝之后会做出这种反应,正如那晚他对李祺说的,也许没有张雎安的那一层关系他们的恋爱期会持续地长一点,但他们之间最潜在的问题一直存在,分手只是早晚的事。

而这问题的根源,根本不在于李祺,李祺不过是在一个用了一个并不体面的理由和时间为之前的那段恋情画上了句号。

准确的说,他们之间最潜在的原因,是何净无法说服自身彻底接受一个人。

也许在刚开始被新鲜感冲昏头脑时他会对对方做出最本能的依赖的兴趣,但随着时间推移,再深厚的感情基础都会变得索然无味。

初恋就该有个美好的模样,非要弄的双方反目成仇才好吗?

他也曾在那段漏洞百出的恋爱戛然而止时,一个人默默承受黑夜带来的无限伤痛和悲哀的放大,正因如此,他才在现在李祺重新出现到他面前时百般躲闪,并且一口回绝了李祺的绮思。

那种风度尽失,他不想让别人看到,更不想让李祺看到。

想到这些,何净忍不住叹了口气。

李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当他是生物钟所致,实在睡不着了,撑起身准备把何净也拉起来:“睡不着就起来吧。”

何净同样也没心情起床,脸埋在枕头里:“太早了不想动,我自己默背一下昨天看的书就行。”

“那你再躺会儿,”李祺下床开始穿衣服洗漱,“我先回去给你做饭……今天早上喝小米粥吗?”

何净干脆不看书了,也起了身:“别麻烦了,一起去医院食堂吃点得了。”

何净这几天一直卧床养病,除了去卫生间,所行动的最远距离也就是刚到第二天下午在住院部小花园晒了个太阳,在晚上发现皮肤被晒地有些刺红以后说什么也不肯再下楼了。

因为当天晚上,李祺一边帮他用毛巾沾着凉水一点点地冷敷,一边找些话题试图缓解二人之间的尴尬。

不过何净刚说完诸如“没有以后不喜欢不爱了”这类的话就人按着冰敷,心里的滋味也确实可想而知。

所以他为什么要在一个并不秋高气爽甚至高阳肆虐的下午在外面晒太阳?

之后决心同感前非的他就再也没出过住院部的楼,成天除了在床上翻译法文小说就是研究先秦工艺品特征,恨不得死在床上。

所以当他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在晨露沾满嫩叶的大清早穿梭在医院中,他感受到了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

等等……为什么前两天还那么热,今天出来就突然变冷了?

李祺把外套披到何净身上,指了指刚出地面几线尚未高悬的太阳,说:“日出前后气温最低。”

“……”何净觉得他文科小霸王的光芒受到了蔑视。

“也不能怪你,”李祺笑笑,“毕竟你窝在屋里好几天没出门了。”

呵!这是要把他说成一个四体不勤的人?

果然,李祺还是披着张雎安的外衣像个人,一旦揭开了那层伪装,就格外讨人厌。

何净看了眼李祺:“话多,冻死你。”

他就不信,李祺穿一件短袖能比他好到哪儿去。

李祺回过头,一手抓住何净有些发凉的指尖。

他手掌的温度有些热的惊人。

见何净微怔,李祺笑着松开了他的手:“我们年轻人火力大,这点小风完全不放在眼里……是吧,学长?”

何净咬牙切齿,把花生粥里的一颗颗饱满的花生当作是李祺狠狠嚼碎。

“你恢复地很不错啊!今天打完这两瓶药差不多就能出院了。”齐大夫例行给何净做了检查,有些惊喜。

何净也挺高兴:“真的吗?”

“真的,”齐大夫帮他换上药,对旁边的李祺笑了笑,“你朋友把你照顾地挺好的。诶怎么回事儿这么香?今天中午又做的什么好吃的?”

李祺掀开餐盒盖子:“红枣乌鸡汤。给您也来一碗?”

齐大夫看了看,还是拒绝了:“我就不跟何净争这一口病号饭了,别的大夫也帮我定了外卖了。”

之后又略带赞许地看着李祺:“说实话你是我见过为数不多对自己朋友这么上心的人了,知道何净气血不足就成天变着法儿给他补。何净你自己平时也得多注意自己的低血压,多大人了,老让你朋友替你操心算怎么回事?”

何净狂点头,准备把齐大夫先糊弄走,他已经要饿到六亲不认头脑发昏了,这会儿也没注意听到了什么。

李祺眯着眼笑:“他其实还是一小孩儿,我照顾他都习惯了。”

齐大夫说:“那行吧,你们快吃饭吧,我也回办公室了。”

李祺把人送到病房门口,这才折回来。

见李祺重新坐下何净这才开动,李祺没拿筷子,反倒是先揉揉他的头。

何净一巴掌拍开:“对学长尊重点。”

李祺笑了:“还生气呢?”

何净吃饭,不理他。

李祺往他碗里挑肉。

这只乌鸡是昨天就买好用小火煨了挺久了的,肉质特有的鲜嫩早已于底汤合二为一,并且肉也变得软烂,易于咀嚼和消化。

“我这意思不是说,你成熟,有魅力,跟我这种小屁孩儿不一样嘛。”李祺溜须拍马。

何净特地舀起一勺龙眼,仔细端详:“你们年轻人……”

李祺额头冒出冷汗。

“火力大?”

何净轻轻地把几颗龙眼放进李祺碗里,又挑起几颗红枣,再次温柔地放进去。

李祺额头的冷汗顺着侧脸流了下来。

何净笑了笑:“也对……毕竟还年轻气盛,我这种‘学长’就不懂了。”

李祺额头冒出了越来越多的冷汗。

“但是‘学弟’,”他眯起眼,眼珠在镜片的反射下迸射出不容拒绝的锐利光芒,“可千万别拒绝‘学长’的好意啊?”

李祺吞了吞口水,誓死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