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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你而生(77)

作者: 正酣 阅读记录

余风不信:“那你刚才对他那么说话?我可全都听见了。”

何净沉思了一下,用了一个比较扯淡说法:“……刚才我没穿衣服,被吓着了。”

余风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蹩脚的说法,把他的衣服丢给他:“来我屋吃宵夜。李祺帮你点了羊板筋。”

余风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吃这个,咬都咬不动的东西居然有人格外喜欢吃,对此,何净解释为:“我牙口好。”

一听到有羊板筋,何净默默穿衣服,跟在余风屁股后边进到了他的房间。

刚一进去,独属于烧烤类食材的香气扑面而来,让何净一下子感觉到饿意。

何净这会儿已经恶狼似的眼冒绿光了,也没拒绝旁边人递过来的烤串签子,接过咬了一口。

旁边的人服务升级,又把果汁拧开给何净。

何净顺手接过喝了一口,盖好盖子后才猛地想起自己跟余风貌似没这个好的配合。

扭头瞅了一眼。

果然是李祺。

算了算了,不计较了。

这会儿何净也饿得前心贴后背了,该被李祺影响的食欲也没多少了,就泰然自若地继续嚼他吃了第二天要脸疼的牛板筋。

他在旁边喝果汁嚼肉串,屋里另外两个人哐哐哐倒了一排酒,从桌子上拆了副酒店扑克牌开始行酒,谁输了就二话不说吨吨吨一杯。

都什么破毛病。

何净冷眼看着,看到最后傻眼了。

满共没见李祺喝几杯酒,怎么到了最后这人还喝醉了呢?

余风满脸笑意地看着被李祺死死抱着的何净:“你看他也不理我,要不你行行好,把他带到你屋里睡?”

何净铁青着脸,没有说话。

余风伸手再次给何净做了个示范,他尽可能地用力拉了拉李祺的隔壁,想把人从何净身上拽下来,结果是再一次的无济于事。

余风摊开了手:“我真的尽力了。”

何净只好把李祺带回到了自己房间。

看来洛鸣山说的没错,拖着一个喝的烂醉如泥的人会很困难。

何净忍着脾气刷开了自己房门锁,把李祺连推带踹地弄到床上,恨不得给他俩大耳光。

“消遣谁呢?”

床上的人保持脸朝下趴着的姿势一动不动,看来是被何净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摔懵了。

何净叹了口气,准备再去浴室冲个澡,刚才吃了东西又把李祺弄进了这屋,又是一身大汗。

他冲完澡出来,李祺没有保持刚才的动作了,而是坐在床边,抱着枕头盯着何净看。

何净庆幸自己洗完澡直接套上了衣服,不至于被盯得太不自在。

不过看李祺这模样……

他还没想太多,李祺站了起来,又是对他连搂带抱的,恢复了李祺刚喝醉时对他死缠烂打的姿态。

何净清楚地闻到了李祺的一身酒味,在酒店沐浴露的清新比对下,格外明显。

他刚刚居然奢望李祺这是醒了。

求问,他能把人关到浴室里闷死吗?

何净不知道自己背诵了多少遍何谨闵题在扇子上提醒老徐的“莫生气”,只知道在李祺拉着他坐到床上五分钟之后,何净惊喜地发现李祺的胳膊能卸下劲儿了。

何净轻轻地把李祺的胳膊从自己肩膀上拿开,再把他推到床上,拿起被子把他盖住就算完事。

也不管自己把人裹成了一个多么扭曲奇怪的形状,往沙发上盘坐着一靠,拿起酒店的便签纸笔,用一种极度不正确的用眼姿势大概写了些今晚看到的花灯。

何净用了不知道多少种酸了吧唧的手法描写它们,只知道自己的浪漫细胞都贡献到了这上头。

刘振邦交代给他的作业他不敢怠慢,更何况刘振邦有意提携,他不能自己泄劲。

这两年在刘振邦的帮助下,他也能发表几篇作品在业界知名刊物上,但他知道自己只是借着刘振邦的名号才能那么顺利,其实没几篇经得起推敲的文章。

所以更需要努力啊……

他扭头看了眼窗外,这里距散步广场不远,隐隐约约能看到右边有一处荷花池,里面根根直立的粉白色藕花在夜风微抚下看起来还挺舒服。

很……解压?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刘振邦说的,文学工作者需要开阔的眼界。

也许确实是这样。

看啊,他现在连和李祺待在一个屋子里也不会有想象中那么大的反应了,比起两三年前的一点就炸,李祺再也不是他的□□桶了。

看了会儿减压的荷花,何净拉上了窗帘,再一回头准备回到沙发上,发现李祺正坐在床上盯着他。

这个画面怎么似曾相识?

何净懒得理会李祺的酒疯,往沙发里一窝准备打个盹。

李祺走了过来。

何净眯起眼,怎么回事,这是酒疯还是梦游啊?

秉承着最后一点人道主义关怀,何净没闭上眼,而是把视线紧紧跟随着李祺的身影,等着看李祺要是没走好被绊倒了自己还能捞他一把。

意外的是,李祺非但没被绊倒,走得还特别稳,何净粗略估计了一下,走的还是条直线。

这么好的条件没去走t台真是屈才了。

于是何净就眼睁睁看着李祺走到自己面前。

于是何净就被李祺直愣愣抱了起来,扔到了床上。

何净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还不明白,处于待机状态。

谁来告诉他,怎么有人醉着醉着还能突然崛起的?

实在很新奇。

缓了一会儿,何净才想起来问:“你这是醒了?”

“嗯。”李祺回到刚才何净坐着的那个沙发,拍了拍,又伸长胳膊调暗了室内灯,看着何净,“你睡吧。”

哦。

行吧。

正好他也困了。

何净往被子里钻了钻。

不对!

睡什么睡!

何净后知后觉地坐起来:“既然醒了就去跟余风睡,别在这儿碍眼。”

李祺大脑还处于亢奋的状态,被何净这么一激不知怎么脑子就跟过了电似的,从沙发上翻身起来,几个大步走到床前,瞪着何净。

嘿你还敢瞪我?

何净果断瞪回去。

李祺本来也就是暂时性的硬气,被何净这么熟悉的眼神一瞪,心里立刻暗戳戳地怂了起来,但还是充足了场面,恶狠狠地说:“你撵我走?余风肯定早就睡了,我走不了的。”

何净不说话,仍旧瞪着他。

李祺更怂了。

没想到几年不见,何净的气势更盛,噌噌噌的小杀气让他见了想跪地上俯首称臣。

为了掩饰自己的怂,李祺跨到床上,一把把何净压到身下,把两人裹到被子里,从后面抱着何净。

何净屈肘往后狠狠一顶。

李祺反应极快地松开一只手,接住他的肘击,并顺着把何净的胳膊箍在怀里。

“别闹了,让我抱会儿。”

李祺把脸埋在何净的发间,嗅着他的发香,酒店洗发露的香型中夹杂着他身上独有的水墨气味的冷香。

抱着何净的感觉还是那么温暖。

很怀念。

何净的脸色差到难看。

查了五个数后,何净深呼吸说:“滚。”

李祺愣了愣,没听清。

何净不吝恶语:“滚。”

李祺松开了钳制,何净立刻从他怀里挣扎了出去,打开了屋里的所有灯,亮堂堂的灯光照拂下更显得坐在沙发上的他面色阴沉。

李祺动了动嗓子,没说出来话。

何净知道这会儿说不出来什么好话,从兜里掏出烟盒跟打火机,把烟往嘴里塞的时候,他感受到自己的指尖都是颤抖的。

他收起了打火机。

算了吧不点了,手抖成这样,别一会儿给眉毛烧了。

何净咬着烟滤嘴,从上面吸取点点焦苦的烟草气,虽然没有很多,但能让他勉强静下心来。

刚才李祺拥着他,一瞬间他居然感受到了久违的……

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