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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质交易(70)【CP完结】

作者: 迷幻的炮台 阅读记录

谢江余家中只有一部座机,沈白詹的手机当时被安予杳收走,他只能凭着记忆拨打陈江楷的手机。

陈江楷很快便接起,他着急道:“你这几天人都去哪了?叔叔阿姨也找不到你,商医生回来一趟说是你临时出差,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你现在到底在哪?”

“你来日本的签证到期了吗?”沈白詹问道。

“我的沈老师!我根本就没有日本签证!唯一的美国签证去年就到期了。”陈江楷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找认识的朋友办一个日本签证,要快,去我家带着我的签证来找我。”

陈江楷一愣,明显关注点不在来日本这事上,“你没带签证怎么到的日本?!”

“少说废话,别问为什么。”沈白詹冷道。

关键时刻还是陈江楷管用,花一天时间找熟人办临时签证,第二天便带着沈白詹签证飞过来。沈白詹家的钥匙在门口花盆里也藏一把,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说起来也好笑,费斯理谢江余这些人找他一找一个准,可换成沈白詹就不一样了,找谁谁找不着。

紫藤小楼是他在日本唯一能找得到的地方,去后只有一个佣人打扫卫生,沈白詹问佣人费斯理有没有来过,佣人是每周来打扫一次根本不知道这家主人是谁,再加上带着关西腔的日语,沈白詹本来日语就不怎么样,处于看动漫能听得懂日常用语的那种水平。他便开着手机的翻译软件,他打一句,佣人打一句。

沈白詹问佣人你什么时候到这里打工的?

佣人说这个小楼建成时她就在这里打扫。

“建成?”沈白詹疑惑。

说起这个佣人来了兴致,“这个别墅今年年初才建好,据说之前的主人离开后这里就被什么黑帮一把火烧掉啦。这家的大老板大概是个恋旧的人,我认识他家的管家,管家说大老板大概是害怕主人再回来的时候不认识自己住过的地方,于是修成和以前一模一样。”

陈江楷听得云里雾里,沈白詹全明白了。

佣人说:“对了,您来这里是认识这家的大老板吗?”

沈白詹:“既然这个紫藤小楼被烧毁过,您知道大概烧毁时间吗?”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好像是几年前吧。”

人们谈论起八卦的能力与生俱来,佣人又说了些什么沈白詹已经听不清了,连带着手机上的翻译都模糊起来。

“哎,您怎么知道这里叫紫藤小楼?”

沈白詹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最后还是陈江楷三言两语打发了佣人和沈白詹往回走。

从紫藤小楼出来,沈白詹去市中心买了部新手机,一言不发地坐在咖啡厅里捣鼓手机。

费斯理是算准了他会回来,也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待沈白詹自己服软,回来后把沈白詹养在身边,紫藤小楼就是他们的家。

这跟金丝雀有什么区别?

沈白詹受够了被人摆布,却永远跑不出别人的棋盘。费斯理对他上心程度远远比沈白詹自己想象的要多得多,他甚至不能破坏费斯理近乎于小心的保护他的心态。

但他不适合费斯理,这才是他一直不答应费斯理的原因。费斯理是个很好地情人,他放纵沈白詹,却也时刻教育沈白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沈白詹受欺负可以告诉他,但不是一类人就真的不是一类人,强行走到一起会遭天谴。

大概费斯理也在放手,以某种他自己的方式。

手机现在还没有手机卡,沈白詹只能借用陈江楷的通讯软件。

“你在哪?”沈白詹轻轻搅拌拿铁。

“少爷。”老管家正欲说什么被沈白詹直接打断。

“我不想听你说话,我问你费斯理在哪?”

“先生有事处理。”

“我现在就要跟他说话。”

“您知道的,就算是您也不能随时联系先生。”管家看了看费斯理,费斯理正聚精会神地阅读诗集。

“你没有必要重新建紫藤小楼,你知道你不说我永远都不会知道。”沈白詹声音有些哽咽,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声,“紫藤小楼不属于我,我就当做我自作多情。你重新找一个能够给你温暖的人其实很简单,比如一个拥抱,或者是……”

“你太孤单了。”沈白詹搓了搓手臂,“但你知道你不需要我。”

“你这么刺激我,是在伤害我还是在伤害你自己。”费斯理低沉的声音终于传来,他将刚刚阅读的那一页揉成了废纸丢进废纸篓。

“你是因为太孤单才带安予杳回家。”沈白詹将手机的音量调高了一些。

“我跟你最久,不能说什么都不知道,但你的感情不会欺骗你自己。”

“听到你声音中气十足还敢教训我,大概是好了。”费斯理失笑。

我回答你上一个问题,安予杳既然是我的孩子就不能流落在外,费斯理又如此说道。

“我不是你流落在外的孩子。”沈白詹垂眸声音越来越低,“再见。”

费斯理那里沉默许久,一点声音都没有传过来,沈白詹几乎以为他忘记还在通话时,费斯理用日语说:“再见。”

日语中的再见分很多种,费斯理这句再见的意思是永远可能都不会再见的意思。

那几年就好像是一场梦中的游戏,他追逐着永远都不可望的光,而费斯理是带着他追逐着光的那个人,他受到他的帮助,但永远都在一边跟着他一边想着逃离。

沈白詹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很过分,但心底又隐隐有种解脱了的快感。

自他放弃了童年的爱恋后,他又一次甩开了大学时代一直禁锢着他的枷锁。

定机票回程的途中,沈白詹坐在靠窗的位置又哭又笑,陈江楷差点以为沈白詹疯了。喜悦是发自内心的,悲伤也是发自内心的。两者本不能共存,悲喜交加时便会显得扭曲又难堪。

费斯理让沈白詹去找谢江余的母亲,沈白詹虽不知道为何但还是照做,他根本没有头绪,他甚至不知道谢江余到底在哪。

费斯理说你找到谢江余的母亲告诉她让她自首,只有这样谢江余才能活下去。

“什么叫活下去。”

“字面意思。”

沈白詹回国后并没有急着找谢江余的母亲,而是在谢江余家中休息了一晚,他从谢江余的书房内找出了谢江余当年的领养协议,以及一份吸毒名单。

沈白詹盯着吸毒名单看了会,猛地跑回自家找到当初宁一薇案的文件,对比宁一薇那份吸毒名单居然高度重合,甚至比名单内的更详细。不光是吸毒的明星,还有许多有关部分的重要官员。

沈白詹顺着名单往下翻,谢江余在其中用不同颜色的记号笔标注每个人购买毒品的量有多少,薄薄一份文件显然构成了一个毒品的供销链。最后一页是供货渠道,唯一的供货渠道上写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肖红敏。

这份文件底下还附带着一份领养证明,上头赫然写着领养儿童谢然,以及收养人肖红敏的名字。

沈白詹倒吸口凉气,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下意识用手机拍照,又猛地记起他在敦皓会馆时谢江余带他上去的样子。他在这个案件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强迫自己忘记那些细节,哪怕有很多疑点他都不想再回忆。

为什么偏偏是谢江余带着他去会馆?

那晚他也不愿意告诉他毒品到底是从哪来的,从头到尾都在制止他调查这个案件。

沈白詹手腕处的伤口又隐隐作痛,他从冰箱里取冰水时不小心带出来一个饭盒,他手忙脚乱接住才不至于打翻在地。

饭盒上的便签掉到地上,沈白詹蹲下捡起。

便签上写着做好的日期以及保鲜到期时间,并且画了个笑脸,笑脸又胡乱用笔划掉。

沈白詹在警局找到宋孜戈,宋孜戈见到他也一惊一乍:“怎么搞的这么可怜?”

“敦皓会馆的事情可能不止这么简单,我能找到更多的消息。”沈白詹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