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物质交易(68)【CP完结】

作者: 迷幻的炮台 阅读记录

“你得了PTSD为什么不告诉我?”商尧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对上沈白詹的眼睛。

沈白詹的眼睛黯淡无光,就像是覆盖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灰色。

叶桦研那日正准备迎接自己第一个病人,但第一个踏进她就诊室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陌生男人称自己叫商尧。

叶桦研恍然,沈白詹一直会提到商尧,但却从来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叔叔到底长什么样。

“原来您就是商先生。”叶桦研为商尧泡茶。

商尧笑道:“白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会找心理医生。”

“您也是做医生的人,应该明白一个正常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快乐。他们来找心理医生其实很大一部分不是因为有病,而是缺失一个倾听者,我们正好成为了倾听者。”叶桦研道。

“您认为他的病严重吗?”

叶桦研摇头,“我是他的医生,保护他的隐私是我的责任。”

“我看过他的病历本,他从学生时代就开始在你这里治疗,一直到十八岁结束。”商尧说,“但这段时间又在您这里预约聊天,我对最近的治疗不感兴趣,但他学生时代一定和我有关,我只想知道和我有关的那部分。”

叶桦研迟疑片刻,斟酌道:“我只能告诉您,他对您的感情曾经让他十分迷茫。”

“趋近于痛苦。”叶桦研一边用喷水壶浇花一边叹气道,“一直到十八岁后他告诉我他终于跟您在一起,想通了人需要及时行乐。”

商尧起身走到叶桦研面前:“什么样的痛苦。”

叶桦研看着商尧,忽然笑了出来,“其实沈白詹高中时代对您的描述,和现在对您的描述产生了很大的改变。我对您的熟悉全是从他的形容中得知,他对您的描述分毫不差,虽然不知以前的您是什么样,但从我的角度来看,您的确变了许多。”

“说说看。”商尧感兴趣道。

“您在允许沈白詹在您的世界里跑来跑去,但忽然有一天他跑出了您的观察范围,于是您急了,您觉得他已经不受控制,于是您想要来我这里求证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叶桦研一针见血,商尧依然带着微笑,他笑道:“沈白詹现在很不好,麻烦您走一趟。”

叶桦研早就看到外头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她一点都不讶异:“等等,我准备一下。”

女人脱下白大褂,将一切电子设备都整理进抽屉里锁好,提着包包走出诊室。

商尧是在威胁沈白詹,沈白詹没有任何话形容这份出自于内心的厌恶。

“叶医生告诉我你高中时代十分痛苦。”商尧吻了吻沈白詹的眼皮,沈白詹放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攥起。

“是。”沈白詹心寒道。

“我是很痛苦,你是我的叔叔我却完全违背道德渴望你也能回应我的感情。我从来都不对你说我爱你,你当不起我的爱,你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谢江余能给你吗?”

“我会活着走出这里,亲口告诉他我爱他。”

“你的病是很严重。”商尧揭开沈白詹的被子,沈白詹只穿一身睡衣。

商尧出去了会,回来时锁好房间门,沈白詹有预感接下来会是什么,他看着商尧伏在自己面前一颗颗解开自己的扣子,他无力道:“你别让我们的关系彻底毁在你手里。”

“以前我们也一直这样做,你不要乱动就不会有事。”

沈白詹的身体随着床垫的节奏而晃动,他空洞地看着头顶的吊灯,商尧扣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去看他。

商尧说:“我爱你。”

沈白詹轻声。

“谢江余。”

他趁着商尧去清洗的时候爬起将商尧衣服上的胸针藏到枕头底下,商尧出来后又将他抱进浴室清洗,沈白詹身体很累精神却很精神。商尧照顾他重新睡好,沈白詹在商尧离开前道:“我有点饿,你给我煮一点粥吧。”

这几日沈白詹从不主动提出要吃饭,此刻想要吃一些食物商尧自然去准备,沈白詹强撑着疲惫的身体靠坐在床头,刚刚的一场被动欢爱令他完全失去了对商尧最后的一点希望和留恋,果然喜欢一个人比所有仇恨更容易摧毁对方。

沈白詹将枕头底下的胸针拿出来,胸针的针头又尖又长,他将胸针的针头完全掰直,然后对着空气比划了好几下。

然后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的手腕割下去。

第57章

安予杳的宅子乱了套,管家站在费斯理身后说:“如果不是自尽,宅子里也不至于一时慌乱匆忙通知杳少爷,我们的人一路尾随找到了少爷所在的地方。”

费斯理拉开抽屉从中拿出枪,老管家又道:“少爷偷了商尧的胸针,等到商尧重新回到房间时,少爷已经失血过多身体短暂失温。”

费斯理听罢倒是笑道:“他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予杳斗不过他。”

“那这件事……”

“让该去的人去吧。”费斯理说。

商尧端着粥回到房间,沈白詹盖着被子平躺着看似已经休息了,可他身侧的被子隐隐有些泛红,商尧觉得奇怪便将他那边的被子掀起一点,他倒吸口凉气。

沈白詹右手握着商尧的胸针,手腕左侧被他划开一道血口,皮肉外翻露出森森白骨。

懂医的人一看就明白,沈白詹并没有割血管,根本不是真的要割腕寻死,他甚至不想死。虽然能看到骨头,但这是手部相对来说与皮肉最接近的骨头,稍微划一下就能看到的那种。

胸针虽钝,但真的要自杀可行的办法很多。

商尧从沈白詹手中拿起那枚带血的胸针,沈白詹呼吸微弱,几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仔细看他像是是睡着了,眼皮一直轻轻颤抖,商尧不敢惊动他,却又害怕他真的这样睡过去。

安予杳坐在车内,面无表情中微微有些绷着的唇角暴露了他的不安。他略有些烦躁地望向窗外,窗外的风景飞驰而过什么都看不清,仔细盯久了还会导致眩晕感。他身边的医生正与商尧进行视频通话,视频中的商尧为沈白詹做好简单的急救处理,向医生描述伤口以及估计有多少失血量。

安予杳沉默地看了一眼后视镜,司机道:“少爷,我们恐怕被发现了。”

“早晚都要找上门,叫人先拦住他们。”

司机迟疑,“可这……”

“准备急救车,一会处理好沈白詹就把他送到国内一了百了。”安予杳话音顿了下,他一拍车门吼道,“不行,停车!”

司机一踩刹车,轮胎与地面发出长且刺耳的摩擦声。车头调转往回开,安予杳让医生继续坐他这辆车回去,他自己站在路边,很快便有车停下来,里头的人下车礼貌道:“请。”

……

沈白詹靠坐在窗边,他晒着太阳,另一边手背输着血,粘稠的血液从血袋一点点滴进透明的输液管,再通过输液管流进他的血管中,最终与他自己的血液融为一体。

他双腿上放着一个抱枕,受伤的手腕软软放在抱枕上。伤口处缝了好几针,医生带来器械后商尧为他处理的,没打麻药,每一针下去连着线好像要把皮肉都带出来,他疼得冷汗直冒商尧没一点反应,直到缝合完毕商尧才问他疼不疼。

安予杳没来,但他几乎能够认定费斯理已经知道自己在哪,沈白詹轻轻叹气,手腕上雪白的纱布映着阳光格外鲜亮,有点想念大学门口小吃摊上的麻辣烫。

商尧拿着药进来时沈白詹正百无聊赖地将额头抵在窗面数外头大树上落着的鸟儿,商尧将药放到他手边,“记得喝。”

沈白詹看了一眼药碗含笑道:“你不怕我趁你不在打碎药碗继续寻死吗?”

“你不想死。”商尧道。

沈白詹屈起输血的那只手,指尖轻轻一弹碗便直直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他无视还扎在手背上的针,直接伸手将碎瓷片捡起,针头中的血一滴滴砸在地上,滑落到沈白詹的手背上,沈白詹将碎瓷片抵在自己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