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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妃奋斗史(42)+番外

邵箐并不懂军事,但看着这些精神抖擞的新兵,觉得应该合格吧,毕竟最早进营的也就两月。

但魏景应该不大满意的,他表情一直没变,但凭着直觉,邵箐觉得他不满意。

果然,检阅过后,他就召了邓光等人至跟前,说了些什么。

邓光等单膝下跪,抱拳领命。

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阳光下,一身玄色扎袖武士服的魏景宽肩窄腰,英姿勃勃,气势凛然。

魏景的气场,其实一直都与和熙搭不上边,除了在邵箐身边时收敛柔和,在外一直都不是好接近的类型。

唉,他以前大概不是这样的吧?

“阿箐?”

邵箐思维发散一阵,魏景已将诸事吩咐完毕,行至值房门前了,见她以手撑着下颌往外看去,他就问:“想什么呢?”

“没什么。”

邵箐站起,从怀里掏出帕子给他:“就是看着,觉得如今县兵营比以前好多了。”

魏景接过帕子摸了摸手脸的汗珠,摇头:“矩阵不齐,刺穿无力,尚需多加训练。”

接下来,他会将重心之一放在训兵上。

要求高是好的,邵箐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下次她来就带上公务账册什么的,将时间利用起来。

她早研好墨铺好纸,问了魏景,将需要记录和现场拟的公文写妥,用了印,就可以回去了。

回程继续爬上她那匹小母马,就是没有上马石,她试了一次没能顺利上去,正想试第二次,魏景已握住她的腰肢轻轻一托,很轻松跨上马背。

邵箐回头笑看他一眼,魏景亦微微扬唇,他利落一翻身,轻松上马。

哼,会上马很了不起吗?

二人低声笑语几句,也不急,并骑缓缓打马,往县衙而去。

傍晚时分,夕阳金红,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迎面吹拂的风已经带了凉意。

也对,快要中秋了。

一眨眼,邵箐已经来了几个月了。

身处喧闹街市,她一时有些感慨,轻轻吁了一口气,正要收回随意打量的视线之际,倏地,她目光一凝。

咦?

穿过行人小贩,她在左前方七八步远的一个酒肆门廊前柱根部位置,看见一个崭新划痕。

小小的,三横一竖,仿佛只是顽童随手之作,极不起眼,也毫无规律可言。但不知为何,邵箐骤然想起曾经见过的一个三瓣梅花图案。

就是从合乡前往平陶时,在路边茶棚见过的那个,魏景告诉她,那是他曾经的亲卫营青翟卫所留。

“夫君?”

邵箐忍不住回头,向魏景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魏景收回视线,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第31章

这个状似小儿涂鸦般的图案, 乃魏景旧年亲自拟定的暗号之一, 专用于他和青翟卫十来个头领心腹联络,也仅被彼此所知晓。

对比起青翟营过半数人知的梅花暗号, 隐蔽和安全性陡然大增。

魏景眸光微微闪了闪,只没说什么,护着邵箐继续缓缓向前。

邵箐也闭紧嘴巴, 不再询问半句, 此处人多口杂,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回县衙再细说不迟。

只是回到县衙,不待他们说什么话, 翘首等待良久的庄延扔下笔,匆匆迎上前来了。

“县尊,您回来了!”

他拱了拱手:“在下有事要禀,请县尊……”

庄延止住话头, 魏景了然,携邵箐率先往前衙书房而去。

进得书房,庄延立即道:“县尊, 平陶东郊二三十里外,来了一群武士, 已盘桓二三日不去。”

“武士?”

“对!至少有数百之众,作行商农人打扮, 四下散开,也不聚拢,也不知是什么来路。”

对方伪装技术极到位, 也很警惕,庄延之所以能这么快知晓纯属偶然。

他手下有十数支商队,日常出入平陶。前段日子,一商队在外路遇劫匪,恰巧被另一路过的商队救了,对方手起刀落毫不犹豫,互相配合天衣无缝,高效率解决战斗令人印象深刻。

庄家商队的领队感恩戴德,急急上前致谢,谁知对方却似乎不大乐意与他搭话,头领随意说了两句,匆匆就离开的。

当时庄家领队也没在意,毕竟货期紧太常见了,出来跑的都知道。

但谁知,他回到平陶附近的时候,却又见了这位路见不平的头领一次。

对方匆匆而过,不过惊鸿一瞥,但先前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庄家领队当场就把人认了出来,他眉心登时一蹙。

因为,对方如今已作农夫打扮,和官道上扛着锄头而过的村夫一般无二。

能混上商队首领常年往外跑的,就没有笨人,登时一丝异样感觉浮上心头。

庄延如今投了魏景,在县衙任功曹吏,左臂右膀的人物,整个庄家都提升了一级。而作为庄延信重的心腹,领队自然格外看重平陶的安全和秩序。

他心下一凛,当即使人小心尾随并观察,然而飞奔回来禀告家主。

庄延肃然道:“这群人警惕心极强,相当有纪律,尾随那人已是经验丰富,谁知跟了过去,却是不见半个人影。”

全无踪迹,再寻无处可觅,之所以判断应至少数百人,是因为领队回忆,先前被救的时候对方是个大商队,有二三百人。

这么一群人在平陶附近盘桓不去,实在不得不让庄延绷紧心弦。

“县尊,恐我们要多多警惕,可要遣些兵卒乔装去搜寻?”几百人一起活动,即便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不留下一丝一毫痕迹的。

邵箐闻言,忍不住看了魏景一眼。二人前脚发现暗号,后脚就获报有一配合得宜战斗力强的团伙出没,实在不能不让她想得有点多。

魏景神色如常,不见半点端倪,颔首道:“此事我会安排下去,文珪当记一功。”

庄延松了一口气,虽只窥见魏景本领冰山一角,但他已万分信服,心中牵挂去了,他拱手告退。

身兼几职,公务太多,分身乏术。

庄延出去后,邵箐掩上门,小小声问:“夫君?咱们真要遣人去搜寻痕迹吗?”

魏景摇头:“今夜我先去看一看。”

这个今夜去,毫无疑问是高来高去的,这些邵箐帮不上忙,遂不问了。

处理了要紧的公务,二人携手回房,用了晚膳,便解衣歇下。

刚有了最亲密的关系,白日还好,夜间总感觉多了点异样。邵箐有些不自然,且她还担心他会再求欢,腿心尚有不适,即便昨夜这般温柔地一轮下来,她怕也煎熬。

只魏景并未有此意,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语带安抚:“睡吧。”

“嗯。”

邵箐转念一想,也明白过来了,心疼她肯定是其一的,其二吧,他仍身处母后孝期。

如今的居丧制度并未纳入律法,远不如后世的严格,范围也仅限王室诸侯。且永昌年间爆发九国之乱,大楚中兴之势陡然腰斩,永昌帝临终前下了一道短丧诏,将三年之丧改为九个月。

魏景因为心结,遵母后遗嘱补了礼后立即就和邵箐圆了房,但接下来这三个月,他肯定想守满的。

邵箐这么一想心下大定,实在不是她不想尽夫妻义务,而是只要一想昨夜那磨人的过程,她就头皮发麻。

能缓三个月,那就再好不过了,她冲魏景一笑,十分放心的阖上双目。

邵箐并未遮掩自己的意思,魏景很轻易就看懂了,他挑了挑眉,有些好笑也有些疼惜,低低道:“以后就不疼了。”

他拥着她,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

二人如今这睡觉的姿势变了,邵箐不再自己蜷缩着睡,而魏景也不再双手搁在腹部端正躺着。他们不再各盖一床被子,改为相拥而眠。

邵箐不怎么习惯,但作为一个睡眠质量颇佳的人,她闭目一阵子,还是陷入了黑甜乡。

耳畔呼吸变得清浅绵长,魏景借着筛进窗棂子的月光,静静看着她沉睡的脸庞,躺了约莫半个时辰,才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臂,翻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