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皇子妃奋斗史(20)+番外

邵箐一诧,随即点头:“好。”

她心念一转明白了魏景的意思,登时很有些付出得到回报的欣慰。

涉及自身安危,如何谨慎也不为过,邵箐立即回身,把收拾好的包袱背上。魏景搂过她,她熟稔伸手抱住他的窄腰。

二人已至后窗前,他伸手要拉开,谁知手刚搭在窗栓,动作却一顿。

“怎么了?”邵箐小小声问。

不过她话落就知道为什么了,寇家的院门被人擂响,来人很急,响声又紧又重,“文长,文长!”

寇玄三步并作两步冲出,把院门打开,来人是他的至交好友,也在巩县县衙上值,任掾史,叫陈竺。

陈竺闪身进门,压低声音急急道:“孙县尉父子点了县里所有捕掾兵卒,正往合乡方向奔来!”

突如其来,动静很大,而合乡,有一个一直和孙家父子有龃龉的寇玄。因公务延迟下值的陈竺当即就觉不好,他勉力维持镇定下了值,抢在孙家父子前头赶过来。

寇家正匆匆忙忙收拾细软,驴车也套好拉到院子里了,明显就是要趁着夜色逃离。

陈竺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急了:“不要收拾了,赶紧走,孙县尉父子最迟两三刻就到,不走来不及了!”

寇玄大惊失色:“怎么可能?!”

他家最多也就寇月涉及命案罢了,哪里需要出动一县兵力?且怎么也劳不动孙县尉亲自出马啊!

还有,孙综不是撂下话说,明天遣轿子来接人吗?这一出怎么回事?!

寇家人不明所以大惊失色,邵箐心下却一凛。

她和魏景对视一眼,在彼此目中看到同样的东西。

“快,快快!不要收拾了,赶紧上车,从后门走!”

只收拾了一个大包袱的颜明已等在寇家,不用寇玄多说,他立即跳上驴车,赶着先去开后门,王弥寇月等人闻声,急急提着行囊而出。

“你来报信,可有妨碍?”

“无事,你我佯装疏远已多年,牵扯不到我的,我先走了。”

陈竺匆匆往后门而去,寇玄虽眉心紧蹙千头百绪,但匆忙间也未见混乱,他一边沉声吩咐妻妹赶紧去登车,一边疾步往西厢而来。

西厢房门及时打开,他忙对魏景道:“杨兄弟,恐怕咱们得马上走了!”

“好。”

魏景方才已附在邵箐耳边说了,先跟他们出去,所以二人未有半点迟疑,和寇玄一起从后门而出。

驴车不大,女人孩子坐车,男人奔跑。魏景有伤,寇玄也让他上去,他却婉拒了。一刻钟后,出合乡二里余,他突然停住脚步。

“我有些要紧物事落在屋里,我回去取,你们先走着,我们稍后赶上。”

“这如何能行?现在回去……”一个不好,那就恰恰撞在孙家父子手里了!

寇玄话未说完,却见邵箐已撩帘而出,直接扑向魏景。魏景手一抄将人接了个正着,一旋身,飞速往回疾奔。他身负一人,却步履轻盈,速度是之前的数倍。

他立即闭上嘴巴。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以前的班底嘛,死忠到闻讯毫不犹豫抛弃一切的,好歹还会有一些的,这个我们后面再说。

第17章

拐过弯,一离了寇家人视线,魏景脚尖一点,踏草往前掠出。

他一手护着怀中人,邵箐颇有经验,安静伏在他肩膀,任耳边夜风嗖嗖,黑幢幢的茅草树木往后急速倒退。

魏景并未返回寇家,而是绕过合乡直奔县城方向。两者相距不过五里地,已能看见攒动着正往这边来的黑色阴影,一整片的,看着有五六百之众。

他冷冷挑唇,单凭这数百县兵就想拿下他?看来这孙姓县尉也是个一知半解且贪心好功的。

魏景前儿夜间已摸清附近地形,他直奔合乡前约一里的一座石板拱桥,跃至桥下,将邵箐藏在阴影下的一个石墩上。

“阿箐你等等我。”

“好,你小心些,莫要崩了伤口。”

魏景应了一声,一跃已上岸,隐于桥头的茅草丛中。

这条石板桥,乃合乡通往县城的必经之路,他只静静等待着。

……

“阿爹,也不知寇家那二人是也不是?咱们瞒着县尊大人行事,是则无妨,若不是……”

这种明显的抢功行为,必将大大得罪了县令,县令可是他们父子的大靠山,孙综挺忐忑的。

他爹孙嵘得意一笑:“无妨,县尊大人正在红袖坊,已酩酊大醉,我打发了人过去见机行事。”

成了,就是他的大功;倘若不成,就说事急从权,已使人报了县令。

昨日,巩县接一急令,命严查严搜前几日于沿江登岸者,或独身或二人,一男一女,男重伤负毒。县令昨日就召了孙县尉过去,命连夜搜索。

孙综也听过一耳朵,当时在寇家院子他没想起来,离开后琢磨那美人儿一阵子,突然一个激灵,赶紧回去禀告父亲。

孙嵘大喜,立即点了所有兵卒而来。

他其实也不知自己要搜的是个怎么样的人?寇家那两个对不对也不重要。毕竟上头宁错杀也不愿放过,令但凡查实是自江边登岸的,不管是否目标之人,凡有捕获一律擢升。

就算真是目标也无妨,重伤负毒,也该奄奄一息了吧?数百县兵自可万无一失。

抱着这种志在必得的鼓噪心思,孙家父子连连打马,在步卒的簇拥下踏上石板桥。

就在这一刻,一颗石子儿无声无息自茅草丛疾射而出,正中孙嵘胯下那匹棕马的马蹄。

棕马一个趔趄,颠了几步,猛地往一边倒去,直接将旁边的孙综也一并撞倒。两人两马“砰”一声巨响,重重砸在河面上,激起浪花冲天。

适逢夏季多雨,白日才下了一场,河道水流湍急。两匹马还好,挣扎着往岸上游;不擅水性的孙家父子就糟了,噗通两下,立即被河水卷着急速往下游而去。

河流直通黔水,距离出江口也就半里路,变化来得太快太突然,众人愣了片刻,连忙惊呼急追。

然而人腿如何追得上激流?两三下就冲远了。

心腹中有擅长水性的,一咬牙,直接扑下河中。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孙家父子是永远无法救回来了。

……

魏景等在出江口,手提一路上顺手折的竹竿,连挑两下,孙家父子上水,不等他们欣喜,就摔在草丛里晕阙了过去。

他提着晕阙二人,往上游僻静处而去。

……

“谢,谢侠士救命之恩,孙某没齿难忘。”

黑夜冷月孤星,江风阵阵,茅草摇曳,一个颀长的挺拔身影立在一侧,他背着光,看不清面容,但却有一种极致的危险感觉。

清醒过来后的孙家父子来不及高兴,心就突突狂跳起来,往日不可一世的孙综吓得脸色发白,孙嵘勉强定了定神,才开口说话:“侠士,请随孙某到县城去,某必要重重答谢侠士救命之恩。”

然对方显然对他的重谢毫无兴趣,只淡淡道:“汝等为何夤夜往合乡而去?是上峰有命,要搜黔水坠江之人么?”

“合乡有登岸者,你手下还有多少人知道?”

“侠士误会,是误会!”

孙嵘警铃大作,慌忙摇头摆手:“不过是我家与寇家私怨,哦不,是寇家告知我等,家中救了人,似乎涉及重大命案。……”

孙嵘好歹在县衙勾心斗角多年,一听就知不好,心念急转,立即找了个合适借口。

可惜,他面前的就是坠江正主,所有借口无济于事,魏景冷哼一声,欺身而上。

“啊啊啊啊啊!”

……

很快,魏景就将孙家父子知悉的所有内情掏了个干净。

情况还算好,知悉合乡详情的只有孙家父子和手下十来个心腹,这父子二人为了占住功劳,瞒得死死的。

这些心腹都是县兵中的头领人物,服饰不同,很容易找到目标,于是,这些鱼肉百姓多年的土霸王,就在今夜和他们的主子孙嵘父子一同溺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