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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妃奋斗史(190)+番外

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失控过了。

该死的孟氏母女!

她心疼极了,立即展臂回抱他,轻拍着安抚,柔声道:“夫君,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还没嗅到血腥味,剜目肯定没进行。孟氏母女差点害了数十万将士,死有余辜。但邵箐并不希望魏景虐杀,尤其还亲手,这样只会让他往回头路越走越远。

“好不好?”

“……好。”

魏景状态很不好,人虽恢复清明,但依旧牙关紧咬,眼睛泛着赤红色,一头一脸,尽是冷汗。

暴虐因子在冲刷血管,翻滚着叫嚣着几欲破体而出,但他还是努力压抑下去,立即答应携妻子离开。

“承平,先把人关回去。”邵箐看不见,循着方向给韩熙下令。

韩熙立即应了一声,他大松了一口气,不过主子状态仍旧不对,他连忙将钥匙一还,紧紧护着后头。

魏景并没让人扶,半拥半抱着妻子出了石牢,冷风一吹,他这才好过了一些。

粗重的喘息依旧在耳边,但那只大手细心给她掖了掖斗篷,在他怀里,邵箐永远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安全,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让他把自己带回正院。

“都下去。”

魏景短促一声命令,携妻子入了内室,将她安置在美人榻上,自己紧紧抱着她。

邵箐展臂回抱他,将他的头部安置在自己的颈窝,摸索着掏出帕子,给他细细抹着汗,又细细亲吻他。

她的怀抱十分温暖,温柔怜惜的动作如春风过境,抚平他的暴虐。魏景神色慢慢平复下来,黑眸中的赤色也褪了些。

“阿箐,我要杀了她!”

魏景已经将他的父皇和孟氏分开了,但杀意不减半分,声音嘶哑,却隐透森然。

他杀意不改,却唯恐妻子不喜,她方才叫停了他,话罢急急解释:“阿箐,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邵箐轻轻拍着他的背,肯定道:“她受安王所指,险陷数十万大军于死地,按军法,罪不容赦。”

不管孟氏是什么原因,三十万大军难道就该为此献出性命吗?

另外还有魏景,安王的目标是魏景。

邵箐已问过安王谋算了,虽魏景不欲她担心轻描淡写,但她能猜测得出其中惊险。差一点,差一点魏景就被困死局,遭烈焰焚身。

她后怕不已,对孟氏母女安王更是切齿痛恨,这些人心思歹毒不择手段,身死正是罪有应当。

“可是,可是……”刚才妻子叫停了他。

邵箐轻抚他鬓角,将脸贴在贴着他的脸颊:“我如何就在意她了,我只在意你。”

她轻轻道:“夫君,我不想你变得和从前一样,我只想你越来越好。”

柔情细语,如同一泓清泉,流淌过他的心间,魏景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侧耳静静听她说着。

“她们瓦砾,你是珠玉,如何能因瓦砾而损伤珠玉?”

她握着他的手,捧在自己心上:“她们做错了事,自死不足惜,但我不许你用她们的错误惩罚自己。”

魏景知道妻子在说什么,他也知道刚才自己状态很不对,急道:“阿箐你放心,我再不会。”

他连忙保证:“我不剜她的目,我直接命人杀了她。”

魏景声音恢复清明,音调语速也和平时差不多,冷汗不再冒了,他终于缓过来了。

太好了。

邵箐大松一口气,悬在半空那颗心终于放回地面,轻轻“嗯”了一声,道声好。

见状,魏景也轻快了些,转念一想,为了这些人让妻子担忧实在不该。他知她在意什么,轻轻道:“阿箐你放心,我再不会让你担心的。”

邵箐自然信他的,且这世上也没有第二对孟氏母女了,她柔声说:“好。”

夫妻交颈相拥,室内气氛重新和缓,久久,待魏景心绪彻底恢复平和,邵箐忽想起一事。

“夫君,那傅沛呢?”

她想起的正是傅沛,魏景和舅舅傅竣的感情是非常好的,傅沛是孟氏的儿子,更是傅竣的儿子,还是仅存的唯一儿子。

孟氏的所作所为固然令人憎恨,但她不能代表傅竣,更无法抹杀舅甥二十年的感情。

果然,魏景沉默片刻:“若有机会,便救回来。”

舅舅唯一血脉,若是几个月前知悉,他必会尽一切努力将人救回来。不得不说,孟氏冲淡了他这一份心,甚至无法避免生了排斥。

傅沛事发当年十岁,不过是虚岁,他周岁才刚过八岁生辰没几天,现在十一岁多。年纪小,饱受苦痛,且作为人母,孟氏只怕不会在幼子面前暴露狰狞一面。

不过就算有什么也无妨,当他不被所谓亲情蒙蔽双眼之时,谁也翻不出花样来。

诸般念头闪过,最终舅甥感情压倒一切,魏景还是决定,有机会就救回傅沛。

邵箐闻言却拧眉,那就有些棘手了。

既然要救,总不能救个仇人回来,魏景若杀了孟氏傅芸,不管为了什么,一个杀母之仇跑不掉了。

魏景淡淡道:“无妨,这事不难。”

杀人不过头点地,还痛痛快快,免受折磨,转念一想却是便宜孟氏那毒妇了。

有太多太多表面听着仁慈,实则教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魏景并不打算和妻子详细说,只邵箐转念一想也隐隐猜到,她觉得更好,杀舅母表妹,很容易成为一个攻讦点。

他复仇的同时,也是奔着九五天下去的。

“不过些许谣言,能耐我何?”

魏景并不在意:“自古成王败寇,所谓青史,不过王者所书。”

理是这个理的,这不是还有野史么?很多时候野史比正史更让人感兴趣呀。

邵箐轻轻触摸他的眉心,手指下的肌肤舒展,她印上一个吻,笑道:“我夫君运筹帷幄,文治武功,自然是要流芳千古的。”

她不知道,她说这话这一刻,神色中流露出一种近乎骄傲的神采,夹杂爱恋,白玉般的面庞隐隐生辉。

魏景移不开眼睛,胸臆中有什么翻滚着,所有烦嚣恨怨在这一刻远离了他,他目光柔和似水,轻轻道:“好。”

他紧紧拥抱着她。

他还有她。

……

魏景正房的左稍间加设了书案,次日处理公务他就在此处,不过他尽量争取在妻子休憩的时间把事务处理妥当。

邵箐午睡,他守了良久才站起。

出了正房,立在廊下,灰蒙蒙的天际,一粒粒细碎的雪花飘下。

他冷冷道:“将孟氏傅芸移出石牢关起来,废了孟氏手脚,再断了傅芸右手右脚筋络,门锁铸死,任何人不得与之交谈。”

手足皆废,人只能瘫着,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褥疮,肌肉萎缩,无医无药。仅有一手一足的傅芸,看是如何照顾母亲的。

若再不得劲,后续“病死”无妨。

“是!”

韩熙亦目泛冷意,利索应喏,领命亲自去办。

寒风卷着初雪,灌进廊下,魏景衣摆猎猎,片刻,他转身入房。

房门掩上,春闺暖意融融,将冬寒彻底隔绝在室外。

第123章

自那日后, 魏景就再没在邵箐面前提过孟氏母女, 仿佛这二人从未出现过。

邵箐也不问。

不过有关消息,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话是弟弟邵柏带给她的。

“……已移到在府里一处空院子关起来了, 韩都尉押过去的。”

邵柏自随庄延学习政务以后,一直忙得不可开交,来去匆匆孙氏都轻易见不得人。但自从姐姐受伤后, 他每日都抽出时间来探望陪伴。这小子人后偷偷红了眼眶, 在邵箐面前却眉飞色舞,每日都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绘声绘色给说一遍。

今日说起这事,他对姐夫魏景一脸崇拜:“殿下宽宏仁厚, ”随即愤愤:“那对母女却是不配,她们如何敢辜负殿下恩义?!”

魏景本人,三十万大军,还有他的胞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