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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妃奋斗史(170)+番外

本来魏景如临大敌, 听得颜明说前三个月切莫跌碰过疲,他甚至一度起了让妻子好生休养到生产的念头。

邵箐当然不同意, 哪需如此?前世多少事业女性上班到产期临近?张驰有道,不过度劳累即可。

夫君关心她她知道,但真不需要矫枉过正, 让她闲一年,她能先闷死。

魏景又咨询了颜明,这才作罢。

不过妻子前段时间太忙碌了,近日又略见不适,他就坚持她要先休息几日再说,后续上值也不能累,他回头给多配两副手。

这点邵箐没意见了,自己身体胎儿健康,头等大事,她可不会轻忽丝毫,遂立即点头同意。

这不,都歇第三天了。

邵箐也不和他争,躺在暖烘烘地被窝看他出了门,蹭了蹭,也就起来了。

用了早膳,又散步消食,回来翻了一阵子书,正觉得无甚趣味时,孙氏过来了。

“阿娘。”

“嗯。”

孙氏笑吟吟应了一声,她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人之一,这几日天天来陪伴女儿,一大早就来了。

“元儿,今儿吃得可好?”

紧走两步,按住要起身相迎的女儿,孙氏端详两眼,见邵箐面色红润,她放心点头。

“好着呢娘。”

实际邵箐早孕反应真心不大,也就食欲不振罢了,胸闷欲呕都很少。且自从喝破得孕消息后,她精神大好之下,食欲反而见好。

为此,魏景和孙氏都很放心。

孙氏抚了抚她的脸,笑道:“我儿是个后福大的,当初我怀你和二郎时,可吃了大苦头。”

常识邵箐是有的,闻言连连点头,又摸了摸腹部,她这孩子是个体贴亲娘的,很乖巧。

喜滋滋脑补一番好孩子,邵箐表示:“我明儿上值去了,在屋里闲得发慌。”

女儿如今很有主意,只要不影响身体健康,孙氏没意见,只叮嘱几句切莫过劳,便罢。

邵箐一一应了,又问:“阿娘,你昨儿和舅母五表妹去金泉寺,如何了?”

孙氏笃信佛法,孟氏亦然,但这三人昨儿午后结伴,去了平城近郊名刹金泉寺,却不是单纯为了叩拜佛祖的。

赏菊宴次日,范磬果然私下找了魏景,表达了范恬乃至范家对傅芸的求娶之意。

除去私矿一事没明说,魏景便将诸事隐晦提了一遍,重点在过继上面。

回头他又和孟氏傅芸细说了范恬和范家。

他态度温和,让双方都仔细考虑清楚。

一边是他的心腹大将家,一边是唯一的血亲,有进一步意向固然好,没有也没所谓。当初以雷霆之势劝慰孟氏傅芸不过情况所需。他自然是知晓强扭的瓜不甜的,傅芸要有好归宿,双方自愿程度越高越好。

他不干涉。

范磬很爽快,该商量的昨天家里也商量完了。他当场表示,过继无妨,反正兄弟几个的子嗣都是范家子孙。至于姬妾婢女这些,以后看范恬本人意愿,但绝不会宠妾灭妻,也不会有庶子问题。

魏景颇满意,他本人无二色意向,但不得不说这并非当世主流观念,若强硬要求范恬,就有些过了。毕竟范恬十九了身边还干净得很,他不是非纳妾不可,而是范家想保留这个权利,不想限死了。

光明磊落,反而教人高看一眼。

范家没意见,孟氏和傅芸闻讯后,也是如此。

赏菊宴一结束,孟氏立即就打听了范恬和范家,范恬年轻有为,兄长得力,家风又清正,想来是很满意的。

既然双方都有意向,那就可以让当事人进一步接触了。

傅芸情况有些特殊,她以后的日子,总要自己舒心才好,盲婚哑嫁不大适合她,定下之前,应适当接触,再看双方意愿。

范家武将世家,行事干脆利落,昨日下午就定下了第一场相亲约会。

地点就是金泉寺。

孙氏孟氏求神拜佛,两年轻人私下接触,也不宣之于众,就算他日事不成,也不会损伤各自名誉。

昨日魏景是接了报,据闻还不错,但讯报往往简短,邵箐今儿便问一问同去的孙氏。

孙氏道:“我和孟夫人也没跟去,进了金泉寺,范小将军早到了,孟夫人就催促五娘……”

……

时间回溯到昨日午后。

宽敞的香木大马车出了平城郡守府,在护卫女侍簇拥下往金泉寺而去。

金泉寺是附近最大的寺院,信者众多游人如织,小摊小贩一路到山脚,非常热闹。孙氏昨儿知悉爱女得孕,也是特地来祈求闺女孕期顺利,母子平安的,一进大雄宝殿,立即虔诚合十叩拜。

梵音阵阵,孟氏看了眼不远处正叩跪的孙氏背影,拍了拍女儿的手,低声嘱咐:“快去吧,范小将军已来了有些时候了。”

傅芸低头,捏了捏拳,手里丝帕绞得很紧。

“范小将军年轻有为,二位兄长又是殿下心腹猛将,范家再合适不过。”

孟氏又催促了一次,回头看一眼佛祖庄严宝相:“阿娘在此处等你,正好给你弟弟求支平安签。”

听得傅沛,傅芸终于抬头,看了慈眉善目的佛祖一眼:“嗯,娘我去了。”

“快去吧。”

外男多了,傅芸恐惧无法自控,但独身一个还好,她定了定神,招来退至另一边的丫鬟婆子,往殿外行去。

孟氏目送女儿转出,回头又看了孙氏一眼,整了整衣襟,跪伏在地,虔诚叩首往佛祖金身前去。

……

孙氏把昨日求得平安符取出,放在女儿手心:“孟夫人有些急了。”

她距离远,听不大清这母女说什么,只隐隐约约飘过几个音节。

“也是该急的,五娘年纪有些大了。”

不是说魏景表妹年纪大了不好嫁,而是选择对象范围会大大缩小,毕竟同龄男性基本都定亲或成婚了,客观难度增加。

换了孙氏,孙氏怕也急。她摇了摇头,对闺女说:“五娘回来后看着脸色不差,下次去金泉寺的时间也定好了,此事看着还成,你也不需再费神离了。”

邵箐有了身孕,又继续上值,孙氏作为母亲,自然不乐意她操心些旁的琐事。

实际她对孟氏母女也并非如表面那般亲近,自从出了给女婿献殷勤一事后,她颇有微词,之所以笑语晏晏一如旧日,纯粹不想让女儿女婿为难。

“你有了身子,安心养胎才是正理。”

这种以双方自愿为原则的事情,既已进入轨道,那确实不需要邵箐再费神,她抚了抚平坦依旧的小腹,笑道:“我知晓了阿娘。”

孙氏也笑,此事罢,她又和女儿抱怨:“你弟弟这两三月来,睁眼匆匆出门,夜深才归,我想看一眼都难,也不知这公务是否真这般忙碌?”

提起这个,邵箐倒清楚:“二郎确实不得空闲,近日都忙着粮草调度之事呢。”

邵柏跟庄延学着,庄延就是负责这一块的,从益州往外路途颇远,二人忙得脚不沾地。

孙氏闻言却一怔,这调度粮草,长达两三个月:“元儿,莫不是殿下近日又要兴兵?”

邵箐按了按小腹,吁了一口气:“若无变故,应是如此。”

……

这几个月来,从魏景养伤,寻获孟氏母女,再到邵箐怀孕,平阳倒挺平静的,只外头的局势却越演越烈。

朝廷大败后,对地方的约束力进一步被削弱。魏显这皇帝,实际控制范围已缩减至司州,及凉并豫兖四州的半数区域,还有冀州一小块。

听着挺大的,但实际对于一个皇帝而言,已是锐减至仅剩约六分之一。

小军阀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头。本就是一方长官的大中军阀胆子更是大了很多,以前都是遮遮掩掩地小动作,现在明目张胆起来了,左攻右交忙的不亦乐乎。

皇帝大概很郁愤的,但他根本没法分心处理这些了。当世另两大势力,他的老对手济王和桢泉军的攻势愈发猛烈。失去二十五万北军的朝廷,哪怕有新征召的兵卒入伍,一时也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