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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妃奋斗史(161)+番外

魏景翘起的唇角一直没收敛过,轻轻摇头:“不冷,也不热,正好适合。”

“那就好!”

邵箐笑盈盈,低头,亲亲他的脸:“快睡吧。”

多多休息,好得更快。

……

接下来的日子,邵箐衣不解带地细心照顾着,魏景的身体素质确实也极佳,果然如颜明所说的那样,伤情很明显地一天天好了起来。

前头几天,魏景清醒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多,到了第五六天,已和常人相差无几。

吃的依然是流质食物,但已经从米油变成稠粥,不是全素了,能多放精肉熬着,剁细的菜叶子也能吃,多补充营养。

他流了这许多血,邵箐担心他亏了身体,特地问过颜明何时适合进补。

只是颜明说还不是时候,再缓缓,他后续开药膳给调养。

颜明的药膳,邵箐亲身试验过,效果极佳,闻言很放心。

魏景现在还能被扶着靠坐在床头了。其实他感觉还好,早不耐烦这般躺着一动不动,但妻子严格遵照医嘱照顾他,唉,甜蜜的烦恼啊,他只好喜滋滋地消受了,最多回头再用眼神和颜明“沟通”。

可惜颜明不畏强权,他就只能一直躺到现在了。

坐起换了药,邵箐看了,伤口明显收敛,边缘已见结痂迹象,她很高兴。

“今儿能坐起了,等会季桓他们回去了,我就给你擦擦身,可好?”

一直没敢给他擦洗,幸好屋里有冰盆。不过馊不馊是其次,他再馊邵箐也不嫌弃他,温度控制得很好,伤口发炎这类症状没有出现,很顺利。

“嗯。”

魏景忙应了,实话说他比妻子要更在意一点,因为他知道邵箐一向爱洁,前两天就说想擦身了,但她一直没同意。

爱洁的妻子没一丁点儿嫌弃他,拥抱他亲吻他,亲密无间,魏景遗憾作罢之,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邵箐小心替魏景换了寝衣,又替他重新梳了发束起,擦了擦手脸,掖了掖盖到腹部的薄被,这才扬声唤候在外帐的季桓等人进来。

魏景虽重伤,但外面的事情可没因此停下的,他清醒第二天,就开始询问荆州战况和如今局势等一干事宜。

“禀主公,降军收编完毕,已分散至各营。益州与平阳郡诸事俱井然,诸关口防守严密,甚是平静。”

先说话的是季桓。

魏景目前是初愈阶段,不好劳神,他长话短说,只具体说最关键的:“目前,安王正率军反攻沅南、州陵、当阳三处关隘城池。”

荆州内二郡,已被张雍范亚率兵顺利取下。捷报传回的同时,还有安王震怒正在反攻消息。

不过毗邻荆州东几郡那几处要塞重城,历来易守难攻,安王一旦失去再想夺回,难矣。

目前,张雍范亚等将守着稳稳的,南陵武陵二郡落入魏景之手,已毫无疑问。

和魏景事前所料相差无几,他颔首,又问:“京城如何?”

这问的是皇帝。

平阳一战,天下瞩目,结果以朝廷大军被彻底击溃告终,这都七八天过去了,该知道的肯定都知道了。

韩熙道:“京城讯报,皇帝大怒,只是怒斥一回后,却未有其余动静。”

譬如,齐田高贲等人。这二人虽战死,但身后少不了褒奖或责罚,无声无息是不正常的。

魏景勾唇冷冷一笑。

这是在焦急等着呢,等他的死讯是否能顺利传出。

平阳一战除了朝廷大败以外,另一件大事就是魏景重伤了。魏景死了,皇帝虽损失惨重但好歹目的达成,痛并快乐着;但若魏景不死,那就真是血亏。

可惜,魏显得失望了。

韩熙目露愤然,又禀:“这二日,桢泉军和济王又蠢蠢欲动,短期内或会开战。”

不管魏景死没死,对于桢泉军和济王来说都是大好消息。北军抽调二十五万,其中十五万是从豫兖二州的战场上腾挪出来的,这么一去不复返的,正适宜大举进军。

可以预见的,魏显该如何地焦头烂额。

魏景目中闪过冷芒。

他和魏显,可谓新仇旧恨累累,寝皮食肉难消心头之恨。

季桓忙道:“主公,年内我们应以荆州战局为重。”

他这是怕魏景新仇旧恨的,愤而北伐。

不是说不北伐,而是现在还不到最佳时机,目前他们有比先北伐更好走的路。

邵箐明白季桓的意思,北边儿几大势力混战,掺一脚除了需要一个好的切入点以外,一个好时机也必不可少,现在显然不是。

最起码一个,卧榻之侧仍有人酣睡。魏景手下的平阳、南陵、武陵,这荆州三郡俱和安王地盘接壤,对方虎视眈眈欲夺回失地,不管下一步怎么走,都得先解决此人。

而且不管如何,他都得先养好伤并把身体调养好再说,战事可徐徐图之,但身体亏了就是一辈子的。

邵箐微微蹙眉。

魏景哪有不懂的,忙安抚看了她一眼:“二郡防御,交予张雍范亚就是。平阳一战刚结束,我军暂不宜再兴大战,先休整几月再说。”

这是客观条件,更是主观的,他要和妻子携手一辈子的,又何曾不看重调养身体呢?

“伯言所言甚是。”

魏景声音略虚,但依旧沉稳。他固然恨毒魏显,但却并未如季桓忧虑的那般会冲动。

时至今日,他早不是一个人,争夺天下早非仅复仇一意义,战略方针自然慎之又慎。

魏显,姑且再让他多活上三年两载。

不过,估计他也不会活得畅快了。算算时日,他中箭至今足足八天,桐川大营都没举白幡,没死成基本能断定了。

折了二十五万北军,济王桢泉军焦头烂额,偏偏没把魏景给杀死。

很痛苦吧?

安王也是,想趁他一死夺回荆州三郡,乃至进军益州,现在俱落了空。

期望落空的滋味不好受吧?

苦心筹谋一场以朝廷名义的大战剿杀他,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愤怒吧?痛苦吧?

魏景勾了勾唇,目露讥讽。

……

魏景还真没猜错,安王此刻还真是很愤怒气恨的。

他已经接到魏景没死的消息了。

确切的。

魏景在荆州军中有眼线,他亦然。魏景情况稳定以后,为了安定军心,这消息正式宣布下去了。

益州军有多喜气洋洋,安王就有多气急败坏。

“一箭穿胸竟还不死?!”

这人的命究竟是有多硬?两次九死一生都熬得过来?安王重重一拍书案,犹自不解恨,狠狠地一推,笔墨纸砚“哗啦啦”碎了一地。

外书房还有郭淮等心腹幕僚,震惊之余一时噤若寒蝉,卫诩接过信报一看,也是皱眉。

不得不说,这齐王的命还真大。

议好的反攻计划尽数夭折不说,目前还有另一个大麻烦,“洛京你意如何?当宜早不宜迟。”

平阳一战,若非安陵武陵二郡,安王损伤其实是不重的,他及时退军了。这对于己方来说,自然是最正确不过的策略,但对皇帝就不然了。

皇帝损了二十五万大军,而安王顺利退军,恰巧魏景还没死成,这暴怒之下,就算是同胞兄弟,翻脸都不足为奇,更何况安王还不是。

安抚皇帝,并将这件事糊弄过去,乃当务之急。

安王现在固然另有地盘,但他从不打算放弃朝廷的资源。说实话如果不是魏景的横空出世,他如今本该北上一步步蚕食皇帝的势力了。

眼下失了三郡难夺回,又有强邻为敌,就更不能和皇帝翻脸。

魏景!好一个魏景!

安王咬牙切齿:“逆王使计致诸侯联军溃散,又趁机将我军一分为二欲歼之,我被逼至东坳,眼看高贲齐田屡屡失误,败势难以挽回,我不得不突围而逃。”

虽然很盼望魏景死,但两手准备还是得有的,借口已经议论过很多次,并不止给洛京呈了一次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