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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妃奋斗史(138)+番外

虽然知道这种想法不对,但摸了一把怀里的算筹,魏景的思绪还是忍不住偏了偏。

十根,满分!

“别净想美事。”

邵箐一眼看破了,又好笑又好气,戳了他脑门一记,没好气:“这类事总共一分,再有也不加了。算筹先给了你,你以后要是……”

邵箐本来想说“你要是做得不好,我就收回来”,但想想他要是此事做不好,这算筹收不收,也没啥意义了。

魏景忙道:“阿箐你放心,我肯定做得好到不能再好的,你且看着。”

这气氛为莫须有的事黯然没意思,邵箐将方才念头一抛,笑道:“好,那我看着。”

她在魏景的注视中将算筹小筒收好,眉眼弯弯冲他一笑。

魏景还能怎么样,只好依依不舍移开视线,搂着妻子忙不迭又表忠心,说他日后必定要将四根算筹拿到手,又让她不急,想给再给。

她含笑,说好。

夫妻俩搂着抱着,头挨着头腻歪许久,这才传了水进屋。

沐浴过后,躺在床上,邵箐想起正事了,拍开魏景蠢蠢欲动的大手,她蹙眉。

“夫君,那咱们拒了这史焯联姻,他会不会就此放弃结盟?”

第94章

魏景干脆利落的行动, 固然教邵箐安心, 夫妻情意愈浓,却不可避免却带来了实际问题。

拒绝了史女, 若史焯疑怒之下就此否决结盟,那又该如何是好?

别忘了,平阳郡守府还有一个安王使团在。

一旦史焯倒向安王, 这汤谷道必被堵死无疑。

那益州大军要如何出中原?

强行冲关, 恐怕即便成功,也少不了付出惨痛的代价吧?

这惨痛代价并不是一个纸面上的词汇,这是将士们的生命, 用淋漓鲜血铺就而成的。

邵箐这般一深想,心脏登时漏了一拍,继而“砰砰”狂跳,一种浓重的负罪感就铺天盖地而来。

她忧惧, 她坐立不安。

她对爱情有坚持,有底线,但这些却绝不能用将士们的生命来换的。

否则, 不然……

“阿箐莫怕,不会的。”一个沉稳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灯还没灭, 魏景眼见妻子就说了一句话,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息泛白, 他心一紧,连声追问,邵箐这才捉住他的衣襟, 白着脸说了出来。

“莫说那史焯隐忧重重,我拒他女儿他未必就敢断然否了。”

魏景忙道:“就算我们真不与平阳结盟了,那如何就必定得损兵折将了?”

邵箐喃喃:“可是我们不是反复商议过,平阳是唯一坦途了吗?”

“我们也未必就非得和史焯结盟不可。”

魏景干脆利落表明态度,又说:“你去年翻看古籍,不是说汉中东恍惚另有古道吗?我们已遣人试着寻一寻,能否寻获亦未可知。”

这说的是去年的事了,邵箐当时养病闲着无聊,看了一大堆话本,完事又觉得套路差不多腻了,就转看游记,不拘古今新旧,但凡有趣新奇即可。

魏景立即搜罗了一大堆游记回来,邵箐也不是本本都看,略翻翻感兴趣了,才继续看下去。

这其中有个叫“瘄罗”的人手箸的一本游记,很旧,按书中所叙猜测,起码得是七八百年的古籍。瘄罗是益州人,酷爱游觅山水,这本游记就是记载他游觅汉中一带的足迹。

其中说到汉中东,与平阳郡接壤的一带。除了汤谷道,似乎另有一条古径。因为瘄罗上述,险径人稀,风景瑰丽,登高峰过陡崖,出得益州至猿洲。

这就肯定不是汤谷道了。

汤谷道实际是一段干涸的河谷,狭窄又幽长,两边是曾水流冲刷得光溜溜的石壁,一线天底部般的地形,是根本不需要登高峰过陡崖的。

前朝太祖下旨往益州移民,大批中原百姓迁入时发现了汤谷道,沿用至今已有七八百年。也是因此,邵箐当时才判断,这瘄罗起码是七八百年前的人了。

有一条相对更好走的道路,原来的险径被弃之不用,到逐渐被人遗忘,这并没什么稀奇的。邵箐当时根本不在意,也是后来说起平阳郡,反复商议出益,某天她灵光一闪,才突然回忆起来。

只是这猿洲?

这地名在平阳地域图上根本查不到,也不知这古径是否真就存在?

但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思路,魏景当即遣了心腹,至汉中郡东部仔细查探。

至今已有近两月了,可惜未有进展。

邵箐蹙眉:“不过就是一本古游记,也不知古径是否存在。”

就算真存在,又被他们找着了,那适不适合行军也是一个大问题。毕竟现今沿用的出益通道,就有小半是根本无法行军的。

魏景却道:“若是平阳真不得出,我们就造战船,训水师,从长江水道而下,直取荆扬。”

长江水道,一旦有水师有战船,就是最好的出益通道,无法阻挡,势如破竹,无任何通道可与之相比拟。

可是,可是这水师战船哪里是说训造就训造的,耗时绝对短不了。

一切顺遂的话,至少也得两三年。

邵箐抬眼看他,喃喃道:“这一去两三载,不知中原变化,万一……”

两三年能发生的的事情多了去,万一,万一届时决出一胜主,乱局平息,那,那又如何是好?

魏景却十分笃定:“你放心,短短二三载,这乱局平息不了。”

别看现在中原纷纷乱乱,大楚朝摇摇欲坠,实际如今几方大势力都进入了一个比较微妙的平衡,想彻底击垮另外几方,根本就不是容易的事。

除非有强大势力横空而出,将这平衡打破吧。但谁也不敢肯定短时间内就能结束乱局,两三年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的战略眼光自来精准,邵箐心下略安,只仍觉两三年太长,总唯恐有意料之外的变故。

她眉心微微蹙着,魏景捧了她的脸,薄唇轻轻印在其上,轻声说:“你不是说过,即便母后皇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我此生仅有复仇吗?”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他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定定看着她的眼睛,柔声说:“我也觉得我做得很对,我还有你。”

复仇可再寻良机,然她不可再。

他不是第一次做出这样的决定了,却是第一次这么平静,神态平和,目光专注,不过寥寥数语,当中真挚之意却尽显无遗。

平淡,赤诚。

这一刻,邵箐真真动容了,情潮涌动,胸臆涨满,她喉头哽了片刻,哑声道:“好。”

她紧紧地拥抱着他,感受他大手一下接一下抚着自己的背,低低和她说话。

“若能寻到古径,那便最好。史焯摇摆不定,多疑无信,绝非是个好盟友。”

悄悄在关口增兵这消息,是真的,并非魏景先前信口捻来。

他眯了眯眼,若有另一条道路,他当直出平阳郡,一举歼史焯,彻底将平阳郡收为他在益州外的首个根据地。

“倘若寻不到,那咱们就继续在史焯这头下手。”

魏景声音平稳,手上力道轻柔依旧:“史焯处境不易,不与我结盟,那他就只能选择魏平。魏平来势汹汹,野心难掩,史焯只怕很难相信。”

即便不联姻,也不是没有回斡的余地。

退一万步平阳郡真走不通,他就熄了这念头,转向长江水道,专心水师就是。

“阿箐勿忧,万事有我。”

“嗯。”

他柔声哄着,轻轻拍抚着,邵箐一颗心渐渐安定下来,感觉薄唇落在她的额头,细碎地亲吻着。

“睡吧。”

“嗯。”

……

邵箐在这个宽阔安全的怀抱中沉沉睡去,隔日转醒,一睁眼对上魏景温柔专注的视线。

“夫君。”

邵箐自觉原地满血复活。对!不行就蓄势待发,转走长江水道,反正她男人是不会分给其他女人的,名义上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