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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妃奋斗史(130)+番外

魏景想的却是另一方面,确实不能急,现在益州还没彻底肃清,谷城也没接手,他总得把地盘经营得稳稳,才好让妻子安心怀孕生子。

于是他郑重点头:“嗯,你说得对。”

这一刻,魏景前往谷城的心前所未有地迫切起来了。

……

谷城,益州之治所,西南之中枢也。西倚高山,东面平原,水陆两路四通八达,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繁华兴盛至今已千年。

邵箐撩起车帘,只见远处黑压压的的古朴城墙如两条巨龙,伏在地面往两侧蜿蜒而去,巍峨而立,气势磅礴。

再近一些,一泓护城河水波纹粼粼,吊桥已放下,提早一步赶来的韩熙已肃清城门,执矛军士林立,她甚至还能看见好些身着赭色青色官服的谷城官吏等在城门外。

魏景大败何信大军,并歼其一众首脑,这消息早就传回谷城了。现在大局势怎么样,没有人不知道的,不蠢笨的,有归附之意的,自然早早候在城门恭迎。

人数还挺多的,但问这是全部了?当然不是,也有不少或原何氏心腹党羽,或痛斥魏景野心不轨者,反正各种类似原因不肯来或不屑来的。

魏景自然不在意,成王败寇,非何氏心腹者又不愿归附他的,自可离去,但无谓的节气就可以免了。

数十万大军暂驻城郊东西大营,他率五千精兵,护着妻子车驾,直奔位于谷城正中央的州牧府。

到了这地步,遮遮掩掩就没意思了。魏景也从不打算严实自己的意图,直接在州牧府下榻。原州牧府所有人统统迁出,五千精兵团团守卫并听命,至于使唤人手,平嬷嬷春喜等人已从高陵赶来了。

早在崎山道口,魏景已命心腹率兵去接手益州各处关卡了,如今一入州牧府,马不停蹄就是各种清洗和接手,务必要尽快将益州彻底掌控。

诸事极繁琐,忙得人晕头转向,但在强大的兵力面前,基本无甚难度。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何信掘堤而魏景救堤,这一事的后续影响陆续出来了。

平民百姓知悉后自然痛骂何信的,对于魏景的接手就基本抱正面态度,欣然的居多,但也有怀念何允多年仁政的,不过也不反对。

到了官场世家,饱学之士高节之士对此举大多持高度肯定。哪怕有忠于何氏多年的大儒,也沉默了,最多也就挂印弃官,不听魏景号令罢了。

魏景不以为然,不是一心向他的,留也没用,走了就罢,正好腾位置。

除了魏景本来的人手,开始陆续有好些贤士山隐慕名投奔而来。魏景虽年轻,然他器宇轩昂,沉稳从容,度其才而用贤能,一时声名更佳,投奔之士中才能出众者不少。

安丰戴光,乐邑严宪,东临田越,栗阳王夷等等人,好些真正益州有才之士。这些都是益州本土百年世家子弟,成名多年之士,基本无可能被外人煽动成为眼线,此时乃用人之际,魏景命人细细查探一番后,无虞,遂重用之。

益州被牢牢掌控,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着。但要说问题吧,也不是没有。

头一个,就是这州牧之位了。

哪怕天下起义频频乱军四起,朝廷逐渐失去地方控制权,但这益州,名义上还是大楚疆土,这益州州牧,还是大楚之臣。想要名正言顺,少不了走一遭朝廷的委任手续。

但“杨泽”不是何氏兄弟,他这手续想走通?悬。

但再悬也得先走走看,不然就成了乱臣贼子,在大义上完全处于下风。

哪怕彼此心知肚明。

以上的道理,魏景很清楚,因此抵达谷城后,季桓说得上一道奏章至洛京,他同意了并直接让季桓起草。

季桓洋洋洒洒,又歌颂皇帝又表忠心赤诚,最后委婉地表示,何允死了,何氏双子争位内战,何泓也不幸身死了。本来吧,到这里就该臣服何信的,但奈何这何信不是好人呀,不但要剿灭降将降兵,还倒施逆行要挖大堤水淹十数万百姓,引叛军进苍梧关。

苍梧关外的安王,但他们可以不知道呀,反正认为是叛军得了。

然后这个时候,臣安阳郡守杨泽不得不挺身而出了,救河堤阻叛军入关,本来呢,这何信得抓起来听候朝廷发落的,但他不幸呀,战死了。

骈四俪六一大堆,反正就是避重就轻说明白何氏二子都翘了辫子,杨泽不得不临危受命,先处理着益州诸事。

面子功夫都做全了,最理想的,当然是朝廷褒奖杨泽,顺势让他当益州牧了。

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魏景面无表情看过奏章,颔首让发往洛京。

一个月时间,朝廷回复就到了,结果不出所料。

“朝廷任议谏大夫周原为益州牧,敕到奉行。”

魏景扫一眼朱红御批,随手扔下,打开后脚到的洛京密报。

其实益州这内战打了有些时候了,洛京方面早有心理准备的,但接到“杨泽”奏章那一刻,皇帝还是雷霆大怒了。

雷霆大怒到什么程度呢?

就连待在中车府,宫中人手严重不足的陶宏,都收到了确切消息,他立即传信给魏景。

魏景冷嗤一声:“倘若这周原不畏死,那便来罢。”

益州是怎么一回事,不管是魏景本人,还是洛京君臣,抑或是那个被委任为新州牧的议谏大夫周原,都心知肚明。

但让皇帝松口教“杨泽”名正言顺,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就推出来了一个炮灰,周原。

周原只要不是傻子,都清楚赴任乃死途。他路上就算不失踪遇山贼,进了益州肯定也逃不了“病逝”的下场。然后益州再和朝廷扯皮,再派再宰。

反正都是暗箱操作,明面上不撕破脸,魏景在大义上就不会落入下风。

反正这朝廷批复是让他和新州牧交接的,新州牧一直没见人,他只好一直“暂领”。

现在吧,端看这个周原是不是个二愣子了,明知死定了还撞进来。

不过邵箐看罢洛京查到的周原生平,道:“这周原未必会直接来吧,看此人颇圆滑,非耿直之士。”

就是运气不好,被皇帝随手点名了。

“来就来,不来也罢,无甚妨碍。” 反正朝廷忙着对付桢泉军和济王,腾不出手的。

魏景搁下陶宏密报,也不急着拆第二封,把妻子拉到大腿上坐着,又凑过去亲了亲她。

邵箐骤不及防被柔软一触,没好气:“这还看不看密报了你?”

自从她答应尝试至今一个多月时间,热恋期温度非但没有消减,反而有越演越烈趋势。夫妻俩夜间缠绵腻歪也就罢了,日间魏景也极不舍,曾一度想将妻子的值房设在他的隔壁。

邵箐没同意,要知道魏景的外书房,可不仅仅是一间房,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院子的统称。各种重要宗卷公文,州牧府中枢之地,守卫极森严。

腾间屋子给她容易,但她日常处理公务就很不方便了。

邵箐照旧任少府,掌财用之事,这手下吏员颇多,不少公务是当面交代更合适。

魏景提议被驳回,只好退而求其次,在他外书房左近寻了一处合适的院子,给邵箐当值房。他总会忙里抽闲去看她,而且还郑重提出要求,表示妻子也得礼尚往来。

邵箐耐不住,又心疼他,只好答应了。

这不,现在就是。

不过看归看,能不能正经坐好呀?

邵箐没好气,推了一把他的大脑袋,要坐回隔壁去。魏景赶紧收拢手臂,忙道:“这不也能看吗?”

类似的对话每天都得来一遍,这臂膀没勒着她疼,但偏就像铁钳子般扯不开,邵箐也不白费力气了,板着脸道:“你说的,不许再动手动脚。”

“嘴也不行。”纤纤指头戳了他脑袋一记。

魏景讪讪,忙道:“我就是惦记你,你今早都没来看我,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