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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妃奋斗史(114)+番外

“桢泉军已退至石安城,石安易守难攻,标下以为,宜徐徐图之。”

说话的是人是徐苍。这个曾经的齐王麾下大将,自上次黔水搜捕后进入安王视野,安王甚赏析,此次更是亲自举荐其领军,随他一起平息民乱。

徐苍骁勇善战,谋略不缺,进军以来屡屡建功,已跻身安王最器重的几员大将之一。

安王问:“那以叔英之见,当如何取之。”

徐苍道:“标下以为,可先取布县、信城,再合而围之。”

安王琢磨一下,觉得果然不错,又看卫诩,见卫诩也点头,遂道:“叔英此谋甚佳。”

“然我军刚大战两场,军疲马乏,当先休整几日为佳。”

这句是卫诩补充的,安王很赞同,环视众人一眼:“这几日,诸位好生整顿麾下兵马。”

众人应喏。

安王接着又笑着赞了徐苍几句,并道:“叔英果不愧为徐家子,建功良多,明日奏折我必禀明皇兄,为叔英请功。”

徐苍单膝下跪:“为陛下尽忠,标下不敢居功。”

“唉,此言差矣,有功当赏。”

安王起身亲自扶起徐苍,笑着勉励几句,这才吩咐众人各自散去。

待诸人退尽,仅剩卫诩,安王才道:“这徐苍,不知能否彻底为我所用?”

徐苍骁勇,安王用之难释手,可惜如今只是借皇帝名义用的。

“他昔日既能为齐王所用,他日未必不能为你所用。”有驯服的可能性。

卫诩很客观分析,又说:“无需着急,时间尚充裕。”

计划中,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安王都会继续打着新帝亲信的名头行事,确实不急。

安王点头,又道:“今晨储竺传信,密信没出纰漏,四月十七,如今济王已经反了。”

今日已是四月二十一,储竺四月十六传出的信,只比济王举起反旗早半天,最迟今夜,反讯必定传至。

说话间,有传信兵飞速奔至中帐,“报!六百里加急!”

安王接过信报展开一看,饶是他甚有城府,也不禁面露喜色:“谨之,济王已反。”

筹谋多时,今日成真。

一个桢泉军,就让朝廷焦头烂额,再来一个济王,天下大乱之局终成,他即可借机迅速蚕食扩张。

卫诩微笑:“不错。”

二人兴致高昂,立即此事热烈讨论了一番。

待议罢,卫诩又问:“仲和,那益州何信,你意如何?”

对方遣的人昨日就到了,所求之事,该给一个答复了。

他话罢又道:“这何信倒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无必胜把握,还晓得暗求朝廷支援,也算有些决断。”

原来,何信反复思量后,认为自己成功不过五五之数,极不稳妥,竟悄悄遣出心腹,寻求朝廷援助。舍小利,确保上位。

他走的是安王路线。

当然,何信是不知道安王早生异心的。

这心腹叫严川,昨日就来了,彼时安王大军还在追击桢泉军,故而匆匆听罢,并没有给答复。

卫诩道:“可惜了,他来得不是时候。”

为什么呢?

助何信上位,如今单凭圣旨只怕力度不够,可惜眼下济王也反了,皇帝不会再有心思理会益州这桩相对而言的小事。

所以,安王也不会自讨无趣上奏折。

“益州,益州。”

只是安王本人,却对这个天底下面积最大的州极感兴趣,“沃野千里,天府之土也。”

他如今正按定好的计划逐步推进,本未分神益州,但如今何信送上门来,任凭谁,也得心下大动。

偏偏朝廷分不出心思,而他本人正在攻伐荆州,也分不出兵来。

他问:“谨之,汉中郡如何了?”

安王关注天下大势,尤其几个兵家必争之地,益州汉中郡就是其中之一。

何允膝下二子争锋,这个他早有耳闻的。现在何允病重,二子斗争已进入白热化。据报,上月汉中郡已起战事,借口桢泉军两派正打得你死我活。

“那杨泽如何了,可持续大胜?”

安阳郡守杨泽,亦是因此首次走进安王视线,前者一进汉中就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先得平池上庸,接着又连下二城。

卫诩颔首:“又下了平舒下洛二城,汉中十一城,泰半已被此人攻陷。”

安王微微皱眉:“看来,汉中郡要落入何泓之手了。”

何信主动找上门投诚,他心下大动,偏偏腾不出手够益州,而这何信是个没用的,如果不助其一臂之力,恐怕要败。

只是说到襄助,眼下能使的法子却极有限。

安王最终下定决心:“来人,传白固来。”

白固,从前安王宫的第一谋士,卫诩来了才暂退一步。不过,安王对其信重依旧。此人追随他足足十年,从洛京到踺嘉,再到如今挥军荆州,始终忠心耿耿。

安王亲自手书一封,接受了何信投诚,并含蓄说明白济王造反朝廷无力的现况。

不过随后他话锋一转,说上次在洛京一见他极欣赏对方,很愿意助对方一臂之力,遂遣心腹谋臣白固至荆州,为其出谋划策。

……

回到宜梁郡,上春城。

魏景很快就察觉,何信似乎往外求援了。

那日,他看罢济王造反的消息,扔下信报,对妻子道:“济王一反,大乱之势不可挡也,朝廷已无力回天。”

这对他们是好事,只是刚勾起母兄回忆,他情绪有些低落。

邵箐握住他的手,安抚道:“济王檄文一发,天下哗然,惊疑者众。可见,这天底下的人,都是知道母后皇兄的冤屈的。”

不然,济王这手牌不可能打得这么好。

魏景低低道:“即便知晓,又有什么用。”

人死不能复生。

他黯然。

唉。

邵箐轻叹,也不再多说,只展臂拥着他,用额头贴着他的侧脸,无声安抚着。

魏景勉强笑笑,探手回抱她。

夫妻无声相拥。

不过好歹最难熬的时光已经过去了,伤痛大多被收敛在心底深处,魏景听得院门有急急脚步声至,很快就调整情绪,面色恢复寻常。

邵箐站起,坐到他身侧另一张椅子去。

是韩熙,有急报。

谷城的。

“严川回来了,带回一个谋士,据闻号东山,何信待之如上宾,极信重。”

严川,何信的头等心腹之一。

魏景去年送了一批眼线至谷城,如今不少渐渐混得有些起色。虽仍是时日太短无法涉及机密,但一些大面消息和现象却已瞒不过。

好比这个严川,何信手下数一数二的谋士,一月前突然不见踪影,偏何信一干人表现正常。

魏景当即判断,此人必是被何信悄悄派了出去。

一月后,此人回归,带回一个据眼线描叙不似简单人物的谋士,最起码看着比严川厉害,何信待之若上宾,极器重。

“何信,必是往外求援了。”

魏景召来诸人,先将济王造反一事告知,接着又让大家传阅了谷城这份新信报。

但凡不简单的谋士,要不慕名主动投之,要不做主公的亲自去请,断断没有遣个心腹一请就请回来的。且这何信还没上位,本就不是啥了不起人物。

因此魏景轻易判断,对方求援。

张雍“嘶”一声:“这姓何的是往何方求援去了?”

季桓答:“必是朝廷。”

魏景淡淡道:“济王已反,朝廷必召北军镇压,何信此等小事,必不会多加理会。”

北军,这支他一手训出并率之征战多年的悍勇军队,可以说是如今朝廷的底牌了。

前有桢泉军,后有济王,北军不得不出。

提起这支熟悉的军队,季桓几人神色有些复杂,倒是魏景表情未变,他道:“中原战况,暂与我等无关。”

现在他比较感兴趣的,是何信究竟走了哪一位的门路,此人明显对益州甚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