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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沉沉烬如霜]江山如此多娇(12)+番外

作者: 安殊 阅读记录

此时的锦觅空有理论知识,还未意识到,她的班子已经初具雏形。

众人商议既毕,洛霖与临秀携手而去。

锦觅与润玉被洛霖收进了袖里乾坤。

原本洛霖、临秀和众位芳主皆不愿让锦觅过多地接触这些阴诡之事,但锦觅既然开口,剑指二位至尊,那……他们不得不做好万全准备——或许,锦觅见识了这些手段,会知难而退,用温和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而不是动辄覆灭天帝之治。天帝太微手段不堪,御下颇有心得,又有武力震慑,若将他拉下宝座,天界不稳,届时魔族趁隙而动,遭殃的便是六界众生。

洛霖素来宽厚,以和为贵,步步退让,他与太微相识于微时,还是相信太微会保有那么一丝仁义。

临秀知晓洛霖心思,毕竟他们“相敬如宾”数千年,师兄妹数万年,她暗笑师兄天真,却又敬佩他能抱持这一丝天真。与洛霖相反,临秀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太微——抛弃梓芬,又在梓芬走出情殇与师兄情意绵绵之时横刀夺爱,巧取豪夺,囚禁玷污梓芬,害得梓芬被那善妒的荼姚施以毒火,产下觅儿之后力竭而亡,君夺臣妻,君侮臣工,太微在临秀看来,是自诩深情的拥有权势的渣滓。

如此仇怨,师兄尚顾念大义……若非天帝太微是天帝,有至尊无上的权位,梓芬又怎会步入如此境地?临秀看着自己白皙细致的手,突生豪气 ,凡人尚敢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难道他们堂堂上神,被欺压压迫至此,还不愿不敢放手一搏吗?师兄她管不了,但是……觅儿不用再多说什么,她会全心全意地协助觅儿,她想看看,觅儿究竟能带来怎样的变化,她想看看,锦觅究竟要对“阶级”做些什么。

花界二十四芳主向来崇敬先花神梓芬,因而锦觅所言,便是她们心之所向,虽然她们还并完全明白锦觅所言,毕竟花界素来独立六界之外,宛如世外桃源,只有灵力高低和灵力越高负责之事越重这两样共同认知,对于人情世故就算众芳主也是宛如雾里看花终隔一层。也是因此,众芳主在这六界中性情耿直得过分,心思简单得过分,只知尊崇先花神,这也是锦觅在花界敢如此侃侃而谈的原因之一。

临秀与长芳主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心照不宣——要覆了这天,反了帝皇,也需有相应的智谋,锦觅,应当成长起来,独当一面,而不是纸上谈兵。

第8章 章四 慈风花愿为马前卒 柔水神难为慈父心(下)

洛霖将锦觅与润玉一同收入袖里乾坤,他知晓锦觅素来爱热闹,遂让她与润玉一道不至于一路上太过无趣。

当然,洛霖亦有私心。父母爱女之心,根深蒂固的女子不必做出一番事业的“成见”让洛霖纵被锦觅言辞打动,也只希望她一生顺遂平安,姻缘美满,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千年来一道寻找觅儿,夜神润玉一片真挚进退得宜心思细腻洛霖看在眼中,思及令人生厌的月下仙人丹朱和他的“好侄子”火神旭凤,还有火神那糟心的母神荼姚和表妹穗禾,洛霖坚定了让觅儿与夜神多多相处之心,火神总不至于枉顾伦常对自己兄嫂起什么龌蹉心思吧?他不知自己曾错失时机,误判了此二人。

锦觅归来后不久,他与临秀担忧锦觅想去省经阁查阅是否有相关记录,碰巧天帝与天后带火神巡视粮仓去了,便前去璇玑宫寻润玉,无意间在前往璇玑宫的路边,见魇兽吐梦。

这梦不知是哪个仙侍的所见梦,梦中丹朱诱导锦觅灵修乃是增进修为的一种方式,极力鼓吹锦觅诱惑旭凤,鼓吹旭凤将锦觅“收房”,旭凤被锦觅投怀送抱,锦觅直言丹朱教导“报恩”即“抱恩”,不抱如何还恩?旭凤笑纳且回道,叔父平时没个正形,此话甚是有理。

前来寻觅魇兽的润玉亦见到了此梦,他直勾勾看着那个梦境,眼尾泛红,黑眸暗沉,背脊紧绷,双拳紧握,终是没忍住在后续旭凤使心计骗得锦觅之吻时候挥袖破了这个梦境。

因此三人皆不知旭凤骗吻是发生在订婚之后,也不知丹朱对旭凤多次强调“真爱”可冲破一切,哪怕是上神盟约的婚事。

三人彼时颇为尴尬,魇兽这梦实在不应该如何应对,毕竟千年相处,洛霖临秀早将这“半子”挂在心怀。

洛霖搜肠刮肚之时,临秀一扯他衣袖,笑道:“不知夜神是否能带我们进省经阁,天帝今日不在,我们想到一事与觅儿有关……”

润玉眼尾胭红渐退,恭谨一揖:“请二位先行前往,小神先将魇兽带回璇玑宫内。”

洛霖与临秀应下,便先行离去。

润玉见他二人身影远去,直至见不到他二人背影时候,他眼角猩红又起,转身道:“请出来一叙,穗禾公主。”

声若冷玉坠地。

“呵!”穗禾将扇一挪,撤去隐身,她面容苍白显然是大病未愈,“不知姑母可会对夜神深藏不露之事……”话留半截,未尽之意自是心照不宣。

润玉黑眸沉沉,隐隐跳动着光点,眸中像藏了宝剑,似乎穗禾一旦说出他不愿意听的事做出他不愿意见的事他便会将锋锐化为实质。

“穗禾公主好手段,捏造此等梦境……”润玉声音冷得像万年玄冰。

“呵,夜神大殿要自欺欺人到几时?到旭凤找到机会不管不顾与大嫂灵修吗?到旭凤举兵抢婚吗?”穗禾前来此处,本就做了掩盖不住形迹的准备,水神风神胸怀坦荡,哪里需要像润玉一般谨小慎微,走一步便要统看全局,魇兽又是他灵宠,若察觉不出不对,那才是咄咄怪事,是以穗禾唇一启,就是蓄谋已久的诛心之言。

“住口!”润玉不禁大怒,袖袍一甩,并指一点,出手禁言,觅儿于他,是黑暗中的光,是心上的人,是寻觅千年失而复得的珍宝,怎能听得如此言语?偏他知道旭凤向来不管不顾,向来只问“想不想”,的确是有可能做出此等背德之事。

穗禾冷哼一声,苍白的芙蓉面上嘲讽之意愈发深了。

润玉定了定心神:“穗禾公主,若想要与人合作,莫要触动他人逆鳞才好啊!”

穗禾嗤笑一声。

润玉解了穗禾禁言,冷声道:“穗禾公主究竟意欲何为?”

谁知穗禾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轻喃了几句令人不解的话语:“是他,不是他。好,好,好!既然事情全然不同,那就祝我们皆得偿所愿。”

“穗禾公主!”

润玉的声音唤醒了沉浸在古怪情绪中的穗禾,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语调中有着欢喜有着悲痛,似劫后余生似苦尽甘来:“夜神大殿,魇兽吐出的梦,是旭凤和你的‘好叔父’的所见梦。穗禾可没那个本事,凭空捏造梦境。我能做的,只是将梦境拼凑一起罢了。真可惜,你们竟然没有看完……”

润玉蹙眉,眼角猩红退却:“火神乃是上神,魇兽可没有办法进入上神结界食梦。叔父虽非上神,姻缘府结界可是父帝出于兄弟情深,亲手为他打造。”

穗禾见此,便知他信了,遂道:“我颇有奇遇,至于奇遇为何,不足为外人道。旭凤和月下之梦是我奇遇所得魂魄勾取之法,天上的结界,可不防鬼啊!”

“穗禾公主开诚布公,那润玉直言了,你究竟意欲何为?”

穗禾双唇微动:“呵,自然是……旭凤啊!”言语缱绻,就像凡间念着情人名字的大家闺秀。

润玉眉心拢起褶皱,他从穗禾甜蜜缱绻的语调感觉到了恨意,深沉的恨意,可是穗禾为何恨旭凤?而穗禾自历劫后便告病鲜少露面,他亦是千年后首次见到穗禾,锦觅不过归来数日,穗禾就以所见梦之方式告知他与水神、风神这些事情,究竟意欲何为?她的病,又是否别有内情?

他心中起疑,面上依旧沉静如昔,静听穗禾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