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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已迟迟归(68)

作者: 冒牌反派 阅读记录

想到这,她眯眼看了看他,轻哼一声,别过了脸。这个动作几乎与迟译同步,后者环抱双臂看向了窗外。迟澈之看了看他俩,不明所以。

车内的气氛很诡异,朱朱最受不了这种气氛,抛出关于峨眉山的话题试图让几人融洽些,结果搭理她的只有晏归荑,没说两句便倒头睡觉了,她知道自己这是又自讨无趣了,也不再说话。

*

预定的酒店位于金顶——高三千多米海拔的地方,专车最多行至雷坪洞停车场,一行人只得提着行李下车。

离开了暖气,凉意骤然袭来,同时袭来的还有整片白茫茫的大地。黛蓝色天幕下,树林道路银装素裹,无人不叹一句美。

晏归荑第一时间就是回头找迟澈之,对上他的视线,她笑了笑,呵出一团雾气。

他走过来,把她搭在脖子两侧的围巾绕了两圈,系了个结后又把围巾立起来遮住她下半张脸,含着笑说:“别冷着了。”

“你呢。”她去握他的手,发现比起自己的简直是暖炉,便不好意思地松开。

他反手捉住,指腹不经意划过她的手心,她只觉得被风浸冷的耳朵又重新回暖。他把她的双手放到自己大衣的兜里,连带着把人拉到怀中。

司机帮朱朱把行李箱挪到平路上,迟译也绕过车尾走来过来,晏归荑瞧见,赶紧和迟澈之拉开了距离。

他微微叹气,拎起她的行李箱,“走吧。”

“我拿这个。”她抢过他的箱包,不容他拒绝,直接往前走去。

朱朱的行李箱是二十四寸的,还装了不少东西,箱子很沉,她一个走在最后面。

迟译只背了个轻便的背包,回头看了她好几次,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溜烟跑到她身旁,二话不说拿起她的箱子。

朱朱问:“你干嘛?”

迟译说:“带这么多,你搬家啊。”

“……谢谢啊。”

迟译哼了一声。

朱朱双手得空,悠哉悠哉地欣赏美景,还时不时跑到其他三人旁边拍照。

晏归荑头两回还配合地比“V”字或是笑笑,她又没休息好,体力又差,负重走起山路来更是疲倦,后面就冷下脸来,“很得意是不是,还让小孩给你做苦力!”

朱朱做了鬼脸,转头骚扰迟译去了,“苦力,来,茄子!”

“老土。”迟译连白眼都懒得给她,闷头往台阶上走。

“嚯!地道啊。”

在接引殿排队坐缆车的人很多,饶是一个缆车可以容纳好几十人,四人还是排了好一阵才上车。工作人员把门关严实,吹了声口哨,缆车就缓缓启动了。

缆车四面都是玻璃结构,一眼望出去,沉沉暮色下,葱茏的树林层叠铺满了整个山谷,蜿蜒曲折的道路若潜伏的卧龙,在云雾中时隐时现。

到节点的时候,缆车颠簸了一下,晏归荑猛地攥紧了迟澈之的袖口。

迟澈之揽过她的肩膀,“正常的,没坐过缆车?”

“不是。”她顿了顿,“有点恐高……”

闻言,三个人都看了过来,朱朱抢先道:“恐高?我怎么不知道!”

晏归荑辩解道,“轻微的。”

“恐高也可以坐飞机?”

“可以的,睡觉就行了。”

“睡得着吗?”朱朱摇头道:“这么多年了,我才知道诶,你真是个闷葫芦。害怕的话我们徒步也行啊。”

“没事。还是很漂亮的,值得。”

迟译乜了朱朱一眼,“徒步,谁给你提行李箱?”

缆车穿过云雾,抵达了金顶。

此时,太阳已沉入茫茫云雾之中,只在天际线留下一道无边无际的金黄的光,静谧的蓝被这道光推开,又逐渐融进去。比安迪沃霍尔的《日出》还要迷人。

像刚出炉的蜂蜜陷糕点,被某个嘴馋的小仙偷偷切开,蜂蜜顺着平整的切面淌下来。

这样想着,晏归荑的肚子忽然发出了咕噜声,在静默中非常明显。

迟译恰好又叹了句“Amazing!”,晏归荑抬手扶额,撇下众人转身就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抵达酒店前台,迟译嘀咕道:“我不想和他一个房间。”

迟澈之淡漠地瞥了他一眼,“这里房间很小,定的四间。”

四个房间都是全景观景房,一扇窗看林涛雪山,一扇窗看苍茫云海。

晏归荑直夸朱朱选得好,后者谦虚道:“甭谢我,你得感谢迟总。”

一行人舟车劳顿,吃过饭便回酒店休息了。

晏归荑起了高原高原反应,头昏胸闷,洗完澡头发也不想吹,包着头巾就上了床。

迷迷糊糊之际,她听见手机震动了几下,想着有什么明天再回便没有理会。没过多久,她又听见了敲门声。

她抗住睡意,拖着疲惫的身体过去开门,蹙眉道:“干什么啊——”

迟澈之右手还保持着叩门的姿势没有放下来,晏归荑愣了一下,放缓语气说:“干嘛?”

“吵醒你了?”

“废话!”她睇了他一眼,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件丝绸吊带睡裙,赶紧转身。

他一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臂,一转身将人抵在门上,门“砰”地合上。

“想躲哪儿去,嗯?”

第五十四章

玄关处的灯在门关上的一瞬间就灭掉了,只有床头的一盏灯将室内照亮,晏归荑觉得自己在看胶片电影,一切都模模糊糊的,充满了细腻的颗粒。

迟澈之半个身子笼罩着她,他的发稍落到她脸上,他说话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

她浑身乏力,手背在身后,只得用脚碰了碰他的小腿。

他喉结一动,伸手按住她的大腿,身子又前倾了些,左腿抵到了双腿之间。磨毛丝绒和丝绸衣料衣料摩擦,发出暧昧而躁动的声响。

她盯着他,发出一个单音节,“累——”

他的视线固定在她那一张一合的嫣红的嘴唇上,撑在门上的手微微收拢,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她将双手抵在胸前,想借身体的力量推开他,却不自己在他的攻陷下沉沦,难以自持地抬起了下巴;浴巾难以承受这个幅度的拉动,刷地垂在她的肩头,湿润的长发散开来,额头的水珠落到她的睫毛上,她轻轻眨了眨眼睛,微微偏头去迎合他的吻,毛巾飘然掉下去,盖住了两人的脚。

迟澈之另一只手上拿着一盒葡萄糖,他用力握着,指关节都泛白。吻到动情处,他难以忍受,终于放开她的唇,脸贴着脸,嗅着她的香气般捕捉到了她的耳朵;舌尖轻挑,拨动她的耳垂,而后一下含住。

她发出轻微的喘息,双手扯住他的睡衣领子,“迟澈之……”

他的所有感官在一刻都到了最敏感的地步,她喘息着念他名字,像平添了一把柴,火势愈烧愈烈,蔓延到腹下。

他拥着、拽着她走到床边,倚着她倒下,松松垮垮的睡裙肩带褪到她的手臂上,墨绿的丝绒裙的包边如同绵延起伏的山峦,被皑皑白雪覆盖,是添上了牛乳浇头的抹茶冰淇淋,有热得发昏的人渴求的冰凉。

他的手指缓缓滑过她的脖颈、锁骨、锁骨上那颗痣——绝世名画的点睛之笔,他吻了吻那颗痣,手拨开衣料。

天花板在旋转,晏归荑皱起眉头,“不……”

他抬起头,眸色很暗,“嗯?”

“我……”她能说什么呢,很努力地接受却还是做不到?他会怎么想,会感到莫名其妙吧。

“葡萄。”他像是征求她的同意般,用沙哑的声音念出她的小名。

她拾起肩带,抬起腰,往后退了退,腰侧被什么东西磕到,她拿到眼前,看清是一盒葡萄糖。

迟澈之手撑着床坐到了旁边,解释道:“问酒店要的,一人一盒,怕你们有高原反应。”

“……谢谢。”她抽出一支,小玻璃瓶在她手上晃动,他拿过去插上吸管,递到她嘴边。

她慢吞吞地喝完,捏着玻璃瓶,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