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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已迟迟归(65)

作者: 冒牌反派 阅读记录

她摇了摇头,“迟译睡了?”

“管他做什么。”

“那他岂不是知道你出门了……”

“那又怎么样,这么怕被别人知道?”

“不是。”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晏归荑睇了他一眼,“喂!”

他目光灼灼,看得她低下了头,她小声道:“我只是……想稳定了再公开。”

他凑近说:“稳定什么,嗯?”

她“哎呀”了一声,撇下他去按电梯。

午夜过后,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两人并肩走着,任冷风吹拂。

“我去买点儿吃的。”晏归荑指了指街对面的便利店。

他笑了一声,“该吃的时候不吃。”

她也不理他,径直就朝马路上走去,他跟上来,一把握住她的手。

手被温暖覆住,她抿唇笑着,抬头偷偷看他。他侧着脸看远处是否有车,发稍跟着风微微晃动,下颌线条清晰漂亮,鼻梁挺拔。真好看,她想。

她还未收回视线,他已转过头来,眼神交汇,他笑着问:“看我做什么?”

“长这样不就是让人看的吗?”她别过脸去,嘀咕道。

走到便利店两人的握紧的手才松开,晏归荑挑着吃食,迟澈之站在不远处的冰箱前问她喝什么,她说:“啤酒?”

他无奈道:“你确定?”

她拿了一个瑞士卷蛋糕,走过去说:“不要啤酒,买盒牛奶配百利甜吧。”

“一定要喝酒?”

她点头,“小酌怡情。”

“喝醉了我不会扛你回去。”

她嗤笑一声,从架子上拿下一瓶酒去结账。

便利店靠窗的位置上,晏归荑就着牛奶吃完蛋糕,手法熟练地把牛奶盒打开,将百利甜倒入剩下一半的牛奶中,捏着封条轻轻摇晃。

迟澈之看着她这个样子感到很新奇,“谁教你的?”

她扬起唇角,“有那么个人。”

他若有所思地说:“男人?”

她把剩下的半瓶酒推到他面前,起身道,“走吧,不是说要散步。”

他拎着酒瓶跟在她身后,“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回头笑了笑,“是又怎么样,你还要吃醋不成?”

他蹙眉,装作严肃地说:“不至于,但是也不会开心。”

“诶,先说好,”她抬手将手掌对着他,“你以前的事我不想知道,我以前的事也不会提,遵守基本规则好吧。”

若是放在以前,迟澈之很厌烦刨根问题的女人,晏归荑这么爽快,却让他有些不是滋味,但他是个成熟的男人,至少想在她面前保留所有绅士风度,于是点头道:“行。”

两人晃荡在街上,说笑间不知不觉走了很远的路。

“我记得这条街以前很窄的,现在修成这样了,成都也变了很多。”晏归荑喝了口酒,“果然,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

迟澈之说:“有啊。”

她抬眸,“什么?”

他看着她,“我啊。”

她不解地说:“你?真的没有觉得自己变了?”

“有一些吧,但是有一点没变。”他看着前方的路,“还是这么喜欢你。”

“喂……”她蹙起眉头,伸手要去打他。

他捉住她的手,揣在自己怀里,低头看她,“八年零五个月。”

“嗯?”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平静道:“你没有一天离开过。”

她怔楞住,他又说:“葡萄,回来了就不要走了。”

回到他身边,就再也不要离开。

她没有言语,只是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过了会儿,她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花言巧语,煽情,你少说点话吧。”

“嗯,少说多做。”

她半晌才反应过来,脸倏然变红,左顾而言他,“我以前的高中就在那边,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

路灯照下来,矮墙外的树投下一片阴影。

晏归荑趴在铁门上往里瞧,“我走的时候这儿还不是塑胶操场,那两栋以前也没有的……”

迟澈之听着她说话,仿佛看见了一个短发的女孩,背着画筒和沉甸甸的书包,从远处朝他走来。

她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偏头看他,“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他回过神来,捋了捋她的头发,“还是短发好看。”

她歪了歪头,“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没有早一点认识你。”

她觉得好笑,“我们都不是一个地方的人,要是我没有转学,哪会儿认识你。”

“是啊,为什么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他从背后把她揽进怀里,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

“你是不是累了?我们回去吧。”

“没有,你累了吗?”

“还好。”她转过来把头埋在他怀里,“和你待在一起不觉得累。”

他抚摸着她的脸颊,灯光让她的睫毛在眼下画出一道稀疏的影子,他倾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她攥紧了手指,又感受到他柔软的嘴唇吻上了她的眼睛、她的鼻子,最后封住了她的唇。

又是一个难分难舍地吻,直到两人喘不过气才分开来。

她勾住他的小拇指,他拉过来与她十指相扣。

路过垃圾箱,她扔掉自己的牛奶盒,他也顺手要把玻璃酒瓶丢进去,她一把抢了过来,见他不解,她说:“这是今天的空气。”

“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也不知道有些人有没有好好保管。”

“有。”

她不可置信地说:“真的?”

他笑了一声,“嗯。”

她仍旧有些狐疑,“不是吧,那是塑料瓶诶……”

“回去你到家里来看不就知道了。”

他不像是开玩笑,倒让她心里五味陈杂。

再次回到酒店快要五点,晏归荑倦意上来,挥了挥手便要回房间。

迟澈之拉着她抱了一会儿,她不满地抗议,“我困了,八点就要出发,下午还要回来退房拿行李,还要上山,让我睡会儿好吗?”

他笑笑说:“好,依你。”

“真的晚安。”

“嗯,晚安。”

晏归荑关上门,锁门的滴声响起,接着浴室又传出声响,她心头一紧,猫着腰穿过客厅,就听见朱朱的声音,“你出去了?”

她背后一僵,转过身,掩饰般地笑了笑,“饿了,出去吃点东西。”

“哦。”朱朱也没太在意,可突然看到她手里的酒瓶,眨了眨眼睛,“你买酒干什么?”

“突然想喝点儿。”

“好吧。”朱朱打了个哈欠,说着“我再睡会儿”进了自己的房间。

早上,晏归荑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睡眼惺忪地起床,又听见迟译说“快叫晏姐姐起来了,我要看大熊猫”,没过两秒,敲门声就响起了。

她叹了口气,扬声说:“起来了。”

门外,朱朱扯着迟译的后衣领把他拉开,一脸嫌弃地说:“不懂事,让你姐姐再睡一会儿。”

迟译耸着肩膀掰开她的手,“可是到时间了啊。”

朱朱瞪了他一眼,小声说:“你哥起来了?”

“是啊。”他疑惑地说,“他昨天那么早就睡了。”

朱朱摇头,“傻孩子。”

“你怎么骂人呢!”

“这哪儿是骂人?”她翻了个白眼,“你昨天没看到你哥出门?”

迟译想了想说:“我打游戏的时候他出去了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

“后来呢?”

“我就睡了啊。”迟译不耐烦地说,“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你是不是对我哥有意思啊。”

朱朱拍了他一记,“有意思这种话都会说了,可以嘛。放心,你哥不是我的type。”

迟译“嘁”了一声,斜睨她一眼,忽然又说:“那我呢?”

朱朱看了他两秒,爆发出笑声,越笑越夸张,连眼泪也快出来了,“傻不傻啊你。”

迟译咬牙噘嘴,恨恨地走了。

迟澈之站在盥洗台前刮胡子,看见迟译出现在镜子上,问道:“你姐姐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