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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骄阳亦是长夜(46)

作者: 九月微微凉 阅读记录

想想这些年自己因为“单眼皮的中国男孩”被同事同学们调侃了多少次,真是欲哭无泪!

蒋彦泽笑得毫无同情心,却并不觉得意外,她犯起二来从来都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后来你和Schiller教授相处的很好?”

齐继也自嘲的笑:“对啊,相处起来发现我们竟然出乎意料的投契,真的很奇怪!性别、年龄、国别、文化背景明明没有一点共同之处,可是就是合拍。就连他谈与专业、工作无关的东西,我都能明白他的意思!其实我一开始对这个专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只是本着学就要学好的信念。可是真正的良师就是能发掘你的潜能,引导你主动的越走越远。他无论人品、学问、治学的态度,都让我崇敬。能得到他的教导我真的觉得自己特别幸运。他欣赏我,信任我,这些年来我的成长、成绩都要归功于他。”

“你对他感情很深?”虽是问句,蒋彦泽心里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她点头:“我跟他说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不懂,我就给他解释说意思就是如果有一天我落魄了,他就要给我买好吃的,买漂亮的衣服;如果他老了没有人照顾,我就会想办法照顾他。他说后半句的解释他觉得还算合理,前边那句应该是我自己杜撰的,否则中国还有人敢当老师吗!”

“所以你在实验室工作的很开心,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国?”蒋彦泽看着她问道。

她表情有点僵硬,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表情:“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以后会怎样我确实不知道。”

第33章 带你一起去旅行

差不多到了晚饭的时间,两个人就在酒店的餐厅吃了晚饭,然后在花园里散步。花园占地面积委实不小,值得流连的景点不在少数。

蒋彦泽指着远处挂满紫藤花的小屋:“这个不是更符合你的审美?你怎么不住这个房间?”

“不吉利。”齐继露出有点蛋疼的表情。

“闹鬼?”蒋彦泽挑眉,她是个胆小鬼他一直都知道。

齐继摇头:“紫藤的花语不吉利。”

蒋彦泽用眼神询问,她解释:“洄洄说紫藤象征凄美的爱情,它的花语是‘为情而生,为爱而亡’。所以虽然这个小屋很美,我们都没有住进去的想法。”

蒋彦泽对洄洄的“博学”有点无语:“她脑子里成天就装这些有的没的,所以到现在还没毕业?”

她摇头,认真的为好友正名:“不是,她说她的脑容量岂是常人能够揣测的。不过她没毕业的原因我是知道的,因为她不肯写学位论文。”

“啊?”他发现齐继这位室友的奇葩程度远超自己的想象。

“她要是肯动笔,她的教授肯定会让她通过、给她学位的,毕竟从洄洄到美国的那天起她导师就祈祷着‘送瘟神’的一天。”齐继继续解释。

“老师怕学生?”他不能理解。

齐继笑的有点幸灾乐祸:“洄洄的外公是清华大学生命科学的奠基人之一,她的导师就是她外公的学生,加上她智商高的吓人,总有些稀奇古怪的点子,所以还真是导师怕她。”

听她得意的介绍室友的事迹,蒋彦泽更吃醋了。Schiller教授,洄洄,对她都有着特殊的意义,他觉得他不再是她最重要的人,虽然早已经想到,但是亲身体会后这种感觉还是糟透了。

见他不再说话,齐继以为他累了:“你这段时间太累了,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可以睡到自然醒。你醒了就过来找我,我一般不会晚过8点起床。”

蒋彦泽看她温柔的对自己嘘寒问暖,忽然头脑发热的问了一句:“如果我和洄洄同时掉到河里,你救谁?”虽然未经大脑就说出来,不过他倒也不后悔,心安理得的等她回答。

齐继傻在那里,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几乎想说“What”或“Excuse me”。见蒋彦泽好像真的在等她回答,十分无语:“你们两个都会游泳,只有我不会,你确定要我救?”

“笨蛋,回头我教你!”蒋彦泽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两个人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酒店的床和枕头都非常舒适,这一夜蒋彦泽休息的非常好。

清晨,他被清脆的鸟叫声唤醒,起床推开阳台的门走上露台,太阳刚刚升起,整个花园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花草上尚未消失的露珠,在阳光下更加晶莹剔透。

这些年他好像从未体验过这么轻松惬意的生活,一直像上紧了发条的时钟,一刻不停的转动,不知道错过了多少平凡的小乐趣。是时候换一种方式,换一个频率生活了。

一整天,他们就在城里闲逛。圣巴巴拉这个小城,如同齐继介绍的,是一个非常适合度假的地方。方形塔楼,红顶白墙,镶嵌几何图案的彩色门窗,保留着西班牙殖民时代的风格,整个滨海小城美得像幅浓重的油彩。海滩平坦开阔,棕榈树和海鸥随处可见。

他们散步、骑自行车,在大街小巷里穿行,累了就在巷子里的咖啡馆里喝一杯咖啡、点一道甜品、沙拉,或是在沙滩上静静的坐上个把小时,吹吹海风、看看风景,也不觉得无聊。

晚上去品尝了齐继大力推荐的西班牙海鲜饭,对着她陶醉得可以上美食广告的吃相,蒋彦泽也多吃了一碗饭。

吃完饭她习惯性的叫来服务生,拿出信用卡,服务员递过来账单,蒋彦泽直接把自己的黑卡放在账单上看着她:“就算我不是大男子主义者,但也还是要面子的!”

她立刻承认错误,双手合十态度虔诚:“是我不对!跟着少爷不仅有牛肉吃还有海鲜吃,求包养!”求包养是她和洄洄经常挂在口头的玩笑话,她觉得和蒋彦泽说也是无伤大雅的。

蒋彦泽一双凤目盯着她,原本靠在椅背的身体微微前倾靠近她:“只有终身合同,敢签吗?”低沉的嗓音透着某种暧昧的诱惑。

齐继感觉心漏跳了一拍,眨了眨眼:“要是我说敢签,你会说你想得美吗?”

蒋彦泽被她宝里宝气的样子逗笑了,盯着她的双眼轻声低语:“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现在比小时候更漂亮了?”

她脸上微微发热,她知道蒋彦泽在撩她,可是她看不清他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十年前的蒋彦泽,她不看他的表情都能感受到他的情绪,能够领会他未说出口的想法。可是十年后的他,她有时真的看不透,也看不懂。

她不确定自己是还需要再多一些时间去了解现在的他,还是他的演技已臻于完美、让她无从看透。

被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审视着,蒋彦泽竟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目光清澈而坦荡,如果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她的灵魂应该一如从前,而他却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卸下伪装的自己了。

在她的注视下,他竟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她是嫌弃这样的自己了吗?她仍然是一泓清泉,而自己竟隐隐有污浊之气。

“我们走吧。”她终于开口,蒋彦泽松了一口气随她走出饭店。

夜幕已然降临,蒋彦泽庆幸有夜色的掩饰,让他的心虚和尴尬不再无足遁形。

“你,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吧?”齐继有点讪讪的。

他隐约明白她话中所指:“你指哪方面?”

“娱乐圈,名利场,人情冷暖,踩低捧高。你家里肯定不会帮你的,靠自己一定吃了很多苦吧?”齐继抬头看他。

蒋彦泽悄悄的攥紧了拳头,他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了。她总能轻易戳中自己,即使分隔多年,即使他已经习惯了戴着伪装面对所有人,她还是能戳穿他的面具,分辨出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她明明情商奇低、神经大条,怎么就是能够轻易看穿他?他在她面前难道是透明的?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是不是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而我却好像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始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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