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同人）殊途同归去(54)
之后，她白天陪着谢逊捕鱼射鸟，烧水煮食，晚间回山洞练功，她原本还担心被谢逊发觉，好在谢逊道自己习惯了独处，大部分时候都待在岛上另一端的洞中，令她不至于整日提心吊胆。
武穆遗书和降龙十八掌被她寻了个隐蔽处藏了起来，只随身携带九阴真经，不时翻阅。
九阴神爪招式精湛且修习便捷，虽然只能夜间修习，然成效卓然。同时她又修习起九阴真经上的内功以及白蟒鞭法，九阴上的内功与峨眉心法大相径庭，心法口诀多为道家用语，艰涩难懂，她遇到不少疑处，苦于荒岛上无书籍可查阅，又不敢贸然询问张无忌和谢逊，只得硬着头皮练下去。
岛上日子乏闷，她偶尔会和张无忌聊聊天，张无忌对江湖事无多兴趣，谈的最多的是医术，甚至还教了一些给周芷若，比如说常用草药的辨识以及功效之类的。
极少时候，他们会谈及赵敏，张无忌虽屡次被赵敏戏弄，谈及那些事时却无半点恨意，即是触及殷离之死，眼中更多的也是无奈。
周芷若自他眼中看到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名为倾慕的情绪。
赵敏啊赵敏，你到底引了多少人为你心驰神往——
她和张无忌都是赵敏的死敌，却都对她动了情。她不禁感慨世道弄人，心中五味具杂。
会因终究是自己占据了那人心神而欣喜，又因为自己毁了一切而痛心。
如此过了三个月，其间未有船经过，赵敏的手下也没有寻来，周芷若心中隐约的担忧愈发扩大，忍不住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有一晚甚至梦到赵敏为风暴所困船翻落海的场景。
一日比一日愈加担惊受怕之下，武功也遇上了瓶颈，她知是心神不宁之故，可任凭她如何屏气凝神也静不下心来，只得暂时停下练习，又觉闲来无事，心想秘籍最妥善的保存方法便是记在心中，于是便背诵起经文内容来。
她心情浮躁，是以记得很慢，花了近半个月才将整本经书以及注释内容都牢记于心。之后想继续琢磨心法之中不甚理解的部分，却依旧难以摒弃满心杂念，于是只能整晚盯着那绢片发呆，就这样过了几天，第四天晚上忽然一个人影闯进来。
周芷若定睛一瞧，却是谢逊，只见他一步一步逼近，在昏暗的光线下表情近乎阴森。
“谢前辈……”周芷若将绢片收回怀中，声音略迟疑，身子已不由自主戒备起来，“这么晚了，来我这是有什么事吗？”
谢逊却一言不发，待到周芷若面前一丈内时突然右臂暴长，五指作爪朝她肩膀抓去。
猝不及防之下，周芷若无暇思考，足尖一点，身子已轻飘飘晃开。谢逊一抓落空，立即跟进一步，另一只手握拳横扫过来，此时周芷若退势已颓，眼看就要被扫到，情急中下意识使出了九阴上的功夫，将他那招化解，手掌在谢逊臂上一推就借力跃到了篝火另一边。
落地后她听到谢逊大笑起来，顿时醒悟过来他是在试探她的武功，当即心一颤，几乎连心跳都要停止。
“好功夫！好功夫！”谢逊脸上的狂喜，看得周芷若不寒而栗，“你刚刚是把什么塞进怀里了吧，老头子我眼睛虽然瞎了，耳朵可好得很。”
周芷若一句话也不敢说，发现自己站在山洞内侧后不禁心如死灰，她武功虽然进步不少，可还远未到能自谢逊手下逃走的程度。
“我道那小郡主机智无双，却没想到你还能黄雀在后，哈哈哈！”谢逊笑着跨近了一步，神情中透出几分急不可耐，“这武功就是刀剑里的秘密吗？难道就是你那日所说的九阴真经？”
周芷若知道再也隐瞒不下去，只得将刀剑的秘密告知谢逊，只是隐瞒了武穆遗书和降龙十八掌的部分，只说有九阴真经秘籍。
“没想到我参悟二十多年，竟没想到秘密藏在刀剑里面。”谢逊听罢摇头叹息，看起来懊悔不已，之后却又笑起来，“好在现在还不晚，多亏老夫凡事都多留一个心眼。”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周芷若心知在劫难逃，咬牙忍住后退的冲动，一边问一边四下打量试图寻得良策。
有张无忌在，谢逊应该不会杀她，可是九阴真经现在就在她怀中，若是被谢逊制住，他只消一搜身就能找到，念及此，周芷若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忽然瞥见脚前的火堆，顿时有了主意。
“赵敏那丫头如要夺刀，大可等到船靠岸前，她堂堂一个郡主，叫些帮手轻而易举，何必要在这岛上下手？”原来谢逊一开始就起了疑心，先驱毒再离开也是他的主意，想来是为了拖住周芷若才如此说的，而后他又笑道，“再说，殷离那小姑娘死了后，你的反应有些反常，很难叫老头子我不起疑啊。”
“原来如此，谢前辈果然老谋深算……”周芷若佯装出妥协的口气，缓缓自怀里拿出九阴真经，下一刻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掷入火中。
绢片易燃，在明火中转瞬就化为灰烬。
“你做什么？！”谢逊料之不及，闻到绢织特有的焦灼气味顿时勃然大怒，一掌推开周芷若，另一手探进了火中，可那时哪里还救得回来，只摸到几根木头便被烫得收回手。
“里面的内容我都背了下来，如此只为自保罢了！”周芷若被那一掌拍得两眼一黑险些晕过去，她知道若真的晕过去说不定活不到醒来，鼓足劲在谢逊有下一步举动前就喊出那句话。
果然，谢逊本已面露杀机，听到这话后稍稍镇定了下来。
“你想要什么？”他双手握拳，手背青筋凸起，似乎一言不合就会要了周芷若性命。
周芷若咳嗽了几声，缓缓道出要求：
对此事保密，阻止张无忌和赵敏见面，以及不杀赵敏。
她知以谢逊的狠辣，知晓秘密后势必将涉及之人悉数灭口，殷离已死，张无忌是他义子，而她如果和他达成了协议，那剩下有威胁的仅有赵敏一人。万一赵敏真的找回来，谢逊突下杀手着实防不胜防。
“若前辈能答应，等安全回中原后，我自当双手将秘籍奉上。”
“我听无忌说你们峨眉派和那小郡主过节颇深，你怎么反倒要替她求情？”最后一点令谢逊露出意外的表情。
“那些过节都是我峨眉家务事，自当由峨眉亲自处理，况且刀剑之事与赵姑娘无关，我不愿再牵连无辜，还望前辈理解。”
江湖上的恩怨情仇，哪能一事归一事分那么清楚，她这番解释颇有几分强词夺理的味道，但是为免连累赵敏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况且如果谢逊能答应，还解决了她之前苦思不得解的难题，有谢逊控制张无忌，赵敏便是道出了真相恐怕也无人会信，可谓一劳永逸。
“你这女娃倒是有趣，害了人家后还想护她周全，算来倒还是有几分骨气。”谢逊笑了笑，身上的杀气无形散去了，甚至露出了些许赞许的表情。只是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思考起来，想来是小心谨慎惯了始终会有所顾虑。
他为难良久，突然大笑起来，好像终于想到了好办法。
“我舍不得那秘籍，可又不放心你，不如这样，我无忌孩儿一表人才，你嫁给他，岂不就两全其美了！”
“什么？！”周芷若急中生智，出此险招暂时慑住谢逊，本想回到中原之后再想办法脱身，万万没想到想到谢逊竟会抛出这么个主意，顿时脸色煞白，身子一软险些瘫倒，“我、我……”
她本已做好削发为尼，青灯苦佛一生的打算，逢此大变，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无忌是明教教主，你又是峨眉掌门，我看般配，般配！”谢逊依旧在笑，似乎笃定了周芷若会答应。
但是对于周芷若来说，嫁给张无忌这种事她根本想都没想过，甚至觉得可笑无比。
“可张公子喜欢的是赵姑娘啊……”她幽然道，不知是同情张无忌，还是在同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