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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欺负(18)+番外

作者: 小鹿只在山间有吗 阅读记录

不过他今天心情很好,没跟自己较劲,也没跟旁人过不去。一整天都和颜悦色,助理看到了,都打趣他是不是恋爱了。

“快了吧,”简启明想了想,露出一个颇为傻气的笑容来,“可能?”

直到临下班时那杯失手打翻在身上的咖啡烫醒了他。

他愣了足有十秒,才想起放在水龙头下冲,脑子里逐渐有什么念头变得清明起来,他冲出去,顾不得换衣服,一路飞车回了家。

容鹿正发着高烧。

简启明狠狠闭了闭眼睛,把他从沙发上腾空抱起,这才觉得怀里这个人轻得可怕,像是随时都要飞走。

容鹿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服,已经不太清醒了,迷蒙着眼睛抬头望过来,“……是哥哥吗?”

简启明心口一痛,深吸一口气,放柔声音哄他,“是我。小鹿乖,哥哥带你去医院。”

“不去、不去,”容鹿摇着头,可怜地哀求着,“不要去医院,爸爸就是在医院……不要去好不好?求求哥哥了……不去好不好?”

简启明权衡一下,还是把他放进床里,打电话给简父,让他安排熟悉的医生来,越快越好。

他此前没有照顾过病人,因此手忙脚乱,又给他准备冰袋,又给他找退烧药。容鹿整理过的药箱被他翻得乱七八糟,把药片从塑料板上抠下来时,他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

容鹿很乖地吃了药,任他摆布的样子。简启明要出去给他倒水,容鹿却捉住他的衣摆,一双小鹿似的眼睛蓄满了泪水。

“哥哥……”

简启明心疼坏了,放下了水杯,紧紧搂他在怀里,贴着他耳朵念着:“哥哥在呢,小鹿别怕,哥哥在。”

容鹿寻到了哥哥的怀抱,放声大哭起来,似乎是要哭尽这么多年来受的委屈。

“哥哥、哥哥我好疼啊……为什么不来救我?他们都、都打我,好疼啊……哥哥怎么不来……”

简启明抚摸他后背的手僵住了。

“他们看见哥哥操我了,说我是卖、卖屁股的贱货,是婊子……”容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死死攥着简启明胸口的衣服,也拿捏住了他哥哥的心,“我就骂他们了……我以为、我以为他们不敢……好疼啊、哥哥,浑身都疼……他们、他们还尿在我身上了……我怎么、我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简启明呆愣着,只觉得从脚底升起一股刺骨凉意,巨大的力量自身体内部将他生生撕裂。

他清楚地明白,眼下自己的心疼实在太过矫情,跟容鹿受过的苦楚比起来,抵不过一分一毫。

第30章

“我不要打针,打针好痛。”

容鹿像个小孩一样用气音说着。他背靠着简启明胸膛,抓着被子,仰着脸用祈求的眼神看简启明的下巴。

简启明把他一整个都拥在怀里,感觉到容鹿正在蹭着自己大腿内侧,于是抬脚按住他的脚踝,不为所动,“不行。”

“吃药就好了呀,就是一个小感冒。”他摇了摇简启明的手臂,“真的,不骗你。”

“那也要打,好得快。”简启明低头亲一口他的耳朵尖,眼睛还死死盯着医生的动作,一秒也没有移开,“尽撒娇,一天到晚就知道撒娇。”

年轻的医生左看右看,手边根本找不到硬物,于是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打不打了?”

简启明让这动静吓了一跳,忙说:“打、打。”又气急败坏地咬容鹿脸蛋的软肉,“你看看你,医生都生气了。”

“那医生回家呗,我吃个药就好了。”容鹿生病以来放肆了许多,又鲜活又可爱。他和简启明咬着耳朵,自以为很小声,全然不顾一臂之外的唐雀。

“我他妈不是聋子,好吗?求求你俩了。”唐雀把针头推进去,给他细致地贴好了,直起身剐了简启明一眼,“真应该让你爸看看你这个鬼样子。”

“爱看看去。”简启明眼看着药水开始淌进容鹿血管里,也没把唐雀当回事儿了。他拿过容鹿的手,轻轻搓他的指尖,“你就酸吧。”

“我寻思我们医务工作者怎么每天就这么受气。”唐雀立在床边,一手插着腰,一手顺着胸口,这样才感觉喘过气来了。他马上收拾好东西火速走人,一眼也不想多看。

容鹿听见了关门声,偏过身去,黏黏糊糊地让简启明抱抱,“你今天又没上班。”

“不上。”简启明拿过旁边的热水袋,垫在容鹿右手手心,又被他推走了,甜甜地要简启明给他亲手捂着,“小黏人精,让人怎么上班?”

“那我不要抱了,”容鹿直起背,抽手出来,“影响你赚钱。”

“别乱动!”简启明皱眉呵斥他,小心地把他右手捧回来,亲了又亲,“跑针了我真会揍你。”

“你好凶。”容鹿重新靠近他怀里,小声得像在自言自语:“要是你给我打针就好了。”

“行啊。”简启明笑着说。他恨不能把最好的都捧给他,于是当面给唐雀又打去了电话,让他明天早点来,安排一下教学活动。

“你是不是有病啊?矫不矫情?打个吊瓶至于吗?”

简启明心说怎么不至于,至于得要命。

他的宝贝那么怕疼。

简启明晚上把容鹿照料得很好,他睡得很足,现在十分精神,抱着膝缩在简启明腿间,跟他说悄悄话。

“我都没有工作了。”

“怎么没有?”

“我也不能给你干活儿了呀。”

“床上缺个抱枕,你来。”

“就抱枕吗?要不要……”

“等你病好了的。”简启明把裤裆里的那只手捉出来,“你再招我,到时候真下不来床。”

“那你就要伺候我啦。”容鹿声音又软又轻,柳絮似的,飘飘悠悠贴在简启明肩窝,痒痒的,“你说,白天能不能看到启明星啊?”

简启明用下巴去蹭他的头顶,又亲了一下他的发旋,“启明星在天上呢,你在简启明怀里。”

简启明给他拔了针,按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容鹿说“再按要出淤青了”,他才肯放手。容鹿吃了点东西,小小地睡了一觉,大概半个多小时,睁眼之后马上缠着简启明抱。

简启明当即就把笔电丢在一旁,躺下去让他趴在身上,听他讲刚刚做的梦。

“我梦见我在一个糖做的房子里,白色的,牛奶味的,好甜啊。里面还有楼梯,我就顺着楼梯走上去,边走边拿着吃,黏我一手。我走上楼,你猜我看见谁了?”

简启明心软得一塌糊涂,抹掉了容鹿眼角渗出的泪,“谁啊?”

“你啊。”容鹿把下巴抵在他胸口,看他,“我当时就想,哇,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更幸福的事了吧?结果我就醒了。”

简启明眼眶微热,环在他背上的手臂收紧了,迎着他期待的眼神问:“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还真的有。”容鹿流下眼泪来,又不好意思让他瞧见,就趴下去,洇湿了简启明胸前的衣服,“我好幸福啊,简启明。”

简启明拥着他,全世界都落在他身上,沉重又温暖。

晚上简启明去熬粥,容鹿寸步也不肯离,简启明就找了个软垫子铺在料理台上,把他抱了上去,“难为你还愿意坐这。”

容鹿一点儿脾气也没有,晃着脚,笑嘻嘻地看简启明熬粥。等他拿着勺子走到跟前来了,就乖乖张开嘴全都吃了。

“晚上看个电影吧,好不好?”容鹿舔掉了嘴角沾的粥液,跟简启明提议着。

“好,”简启明笑笑,捏了捏他的手,“是不是想看《春光乍泄》?”

“你怎么知道啊!”容鹿惊讶地叫道,从台子上跳下来,赤脚站在地上,从背后抱着简启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是不是还要跟我说,'简启明,不如我们从头来过'?”简启明学着电影里的语气说着,抱到身前来,让他踩上自己的脚背,“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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