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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之上:消逝(1)+番外

作者: AnTom 阅读记录

彩虹之上:消逝

作者:AnTom

文案:

是的,本来只是想为位女孩写个童话故事的,但是两章后一耽搁,就变成了现在的无属性之文。

其实只是想作为自己私下里的随心所写。

不过,我想许多人还能在其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共鸣,这也算一种安慰吧……

“生命与爱情,也许正如一道彩虹,总会在你不曾察觉的时候悄然出现,但它的消逝,却从来不会在你的心里留下某种遗憾——

在每个人注视的眼底里,彩虹之上,都是一种新的希望。”

内容标签: 科幻 前世今生 励志人生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帕奥里德,粉绵羊,艾米莉亚 ┃ 配角:安娜,贝比,菲儿女士,哈瑞,格温,克莱尔 ┃ 其它:彩虹,希望,爱情,永恒

第1章 第 1 章

今年的梅雨更加温情地宠溺着夏花漫纱地区。

动物们可都得贴身带着伞呢,雨衣水鞋,都是不能忘的。

裹紧绿色衣裳的大地叔叔,清晨时总会抚摸着鼓鼓的柔软肚皮,悠悠的叹气;而森林哥哥和迷雾姐姐要从日出玩耍到日落,没有了太阳爷爷的微笑,小动物们都觉得受到了冷落。但是大家都不敢吭声,于是山谷里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安静得让人昏昏欲睡。

菲儿女士这段时间很难过,潜伏在她身体里的恶魔又苏醒了。粉绵羊悉心照顾着菲儿姨母,但每当她躺在床上闭眼苦吟的时候,粉绵羊总是忍不住悄悄流泪。

这一天,山脉线上刚刚升起了亮色。粉绵羊从墙上取下一件老旧的彩色连帽外衣。她站在门口,踮起脚尖,担忧地瞧着正睡在屋里的菲儿姨母:

“我会在中午前赶回来的。”她保证说。

玫瑰车站坐落在莱茵村的入口,就在花园广场的左边。那儿开往秋兰镇的最早班车,是在六点。所以粉绵羊现在出门是可以提前些赶到站台的。只要不再出现什么意外。

森林还笼罩在夜色里沉睡。有些小动物已经起来活动了,他们见了粉绵羊,都会跟她亲切的打招呼。粉绵羊是一个懂事听话的好孩子。森林里人尽皆知,可人们也会为粉绵羊叹息——可怜她父母早逝,生下她后不久就成为了远方那场战争的受害者。菲儿.莫莉女士带回并收养了她,可更多的时候,似乎是把她当做一个可以随意使唤的下人罢了。

花园广场的铁栅栏门敞开着。还未走进去,清新的空气里已尽是馥郁四溢的花香。粉绵羊只觉得像刚刚沐浴了般,困意、疲倦顿然消散了。

广场里,光洁的青石路面上还积着一滩滩的小水洼,粉绵羊放慢了急促的脚步。这时候,她看到老山羊爷爷正浇灌着花坛丛里的玫瑰。老爷爷躬着腰,认真又小心地,连握着洒水壶的颤抖的双手,都充满了那般和蔼可亲的柔情。

粉绵羊心旷神怡地凝望着。不由的,她在心里想,要是有一天我能成为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我要每天不等公鸡的鸣啼就早早地绽开花瓣,让娇嫩得不染尘埃的绯红美丽,清澈见底地展现给那个用柔情爱着我的浇花人。

她走进站台的时候,云朵似的徘徊着的迷雾正在急速地被风吹散开。等到四周清明一片时,粉绵羊发现宽敞狭长的月台上,只有她自己的影子,她知道,不过是不想一个人站在这里。

她不确信地东张西望,但回答她的始终是空荡荡的月台中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鸟鸣声。

粉绵羊的心里有一种痛正随着时间而沉淀。这种痛是她的老朋友。粉绵羊知道火车快来了,但她还是忍不住闭紧双眼,在心里默念起数字。这数字是没有终点的,火车鸣笛而来时,粉绵羊说就是它停止的时刻。

一股燥热在粉绵羊数数的时候悄然升腾,然后开花。她的心跳随之起舞,但她依然等待着,默念着。火车会有迟到的时候,会有早来的时候,因为它总会来的,只要这条铁轨还在面前,它也还从这儿经过的话。

——“好吧,我的确应该找点事做才好。”

她从腰间的挎包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旧书。翻开第一页,兴趣盎然地看了起来:

【阴沉厚重的云团不断翻滚移动,直直压得这座山谷树林间的殖民小镇不敢喘上一口气。就算使劲儿昂头直愣愣地盯着头上铺天盖地的黑云,任何月光的影子也休想找到,哪怕一丝。

这就是战后世界的常态了。听闻都是那群外星人在穹顶外搞什么环境改造的勾当,乌烟瘴气的,第二世界也几十年如一日的没用,这像什么话——简直不成体统!

哪有人愿意在这样毛骨悚然的晚上还走出温暖的家,除了那些调皮捣蛋的小毛孩,也除了客厅的壁炉烧着了柔软的地毯与沙发。但我们睁大眼睛细细发掘一番,相信你最终也能看到有一个披着婆娑雨衣的黑色影子,正艰难地挣扎行走在小镇最西边的灰色街道上。

——他不是别人,正是“老哈巴狗”,布兰德.斯科菲尔德。

两手插着裤兜,布兰德萧瑟地摇晃在被雨水啃噬得犹如老太太褶皱额头的街上。漏底的破靴子每一脚踩下去就跟进了沼泽地深栽进泥泞里,每一次要提起来又跟缠上了粘稠到恰好能拉着你脚踝不撒手跟找你索命似的死人一样的程度。

“这该死的官僚,我新穿的靴子!”他骤然停下来,手当然还是得揣在兜里。他低头吹眉瞪眼地盯着满脚烂的不能再烂的稀泥巴。

“他妈的!哪一天我一定要用最上等的钻石铺上他妈的满满一条天路。再在尽头处用最闪耀的黄金灌筑我的雕像——让那些前来朝拜的凡夫俗子知道这路面滑得足以叫他骨折,我的金身也要足以刺瞎他们虚伪无情的双眼!”

那胖得快走不动的镇长去年十月又向民众筹集资金,明确说用以重建几条街道,当然也包括布兰德脚下这一条。然而施工队居然只是补修了路面坑洼塌陷严重的镇中心的讲门面的人民大道,甚至于镇长还擅自做主用剩余的民众资金突然就在联众广场上弄出一尊他自己挺着啤酒肚、一手插腰一手遥指天地的意气风发的大理石雕像。】

“哦……可怜的老哈巴。”粉绵羊每次读到这儿都免不了同情老布兰德,“多么阴险狡诈的镇长。是他剥夺了你的权利,叫你堪堪有了新鞋穿,却没有好路可走——不要生气了,因为他还是要付出代价的呀。”

粉绵羊唏嘘又安慰着,跟对老朋友那样真切又热情。她不舍地翻过下一页,继续转动起眼珠子:

【不单黏糊糊地泥水钻进皮缝里疯狂地拥吻他温热尚存的脚趾头。二月寒夜,今晚的风又发疯,跟冲击波似的一阵又一阵从南边杀来,席卷起充斥漆黑角落里的垃圾残渣、扑打着楼房门前悬挂的一排排昏暗又污秽的灯盏。

“老哈巴狗”布兰德时不时就停下来左甩甩靴子,右甩甩靴子。不单眼睛要鄙视满天飞的泥巴,嘴上还要一贯地咒骂着一切欺负他的东西。

他瘦得虽然跟个老油条,但足够长,于是就任由满街的口袋纸屑些废物跟炮弹碎片似的不断撞射在他快弯塌的脊背上,也任由双耳一刻不停地被扑打得快发疯的噼里啪啦的灯盏铁架碰撞击打声所折磨——还好他的右耳曾在一次与反抗军的冲突中被爆炸震伤过,能自动降低一半的音量,不然布兰德肯定要上去把那些要死不活的发着微弱光亮的灯火砸个稀巴烂。】

粉绵羊很快就完全沉浸在了这本小说之中。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可能十分钟吧,因为她才看到第三章。突然有脚步声从右边传来,将粉绵羊彻底惊醒了,而且这声音已经踏上台阶,在月台上正步步紧逼。

她不慌不忙地将书收起来,故作沉思地闭上眼。也许看起来更像是打瞌睡的样子。

“嗒……嗒……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