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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同人)(伪琼瑶)谈恋爱的正确方式(48)

作者: 淼淼_ 阅读记录

说着说着,竟是红了眼眶,那种糟心的情绪,像要混着眼泪一起留下来似的:“这一次回南京,书桓决定跟我们一道回去,不留在上海了。”

这下,严景园倒是震惊了,下意识地与贺成殷对视了一眼,同样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奇怪。她小心翼翼地不去刺激何太太的情绪,只挑拣实际的情况开始询问:“那陆家怎么办呢?我看密斯陆,是很中意何先生的。”

何太太拿手绢拭了拭眼角,懊恼道:“可不是么?!那天送完了客人,书桓就当着两家人的面说要解除婚约,说都是他的不是,愿意登报道歉。那陆家的小姐当时就哭倒在地上,还说什么是不是因为依萍,依萍又是谁?那陆家的太太也是泼辣得很,唉,直闹到半夜一两点钟。”

何太太一吐苦水,倒像是缓和平静了些,接着道:“紧接着第二天又约着谈判,只是书桓也不知怎么想的,竟是铁了心不要同那陆小姐在一起,说以后也不会呆在上海了,要与我们回南京去。现在的孩子是怎么了,既然不喜欢,当初还订什么婚呢?!”

这时,恰好何先生从楼梯上走下来,听到这一句重重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他就是糊涂!自己的终身大事都不考虑清楚!这一件事,就让他自己摆平,我是管不住他了!”

贺成殷坐在沙发上,从方才开始就是不为所动的模样,此刻闲闲地开口:“现在提倡社交公开,年轻男女订了婚又反悔的,也不在少数,只要两方能够谈妥,这没有什么。”他垂眼抚摩着手指尖,有些为难地开口,“只是我与那陆家,也算做过一段时间的令居,实在是一户嚣张蛮缠的人家,怕是不好办理。”

何太太的情绪又上来了,带着哭腔道:“可不是么!这都谈了这么多天了,就是吵吵闹闹没一个结果。既是书桓不好,他们若有什么要求,我们都尽力达成的!”

严景园心道:这多么简单,他们的要求,就是要舌先生娶了陆如萍,给他们当女婿呀。

何先生气道:“他们有什么要求,你不晓得吗?要我说,就登报道歉,订婚宴会的经费,也由我们一力承担,再有陆家请来那些亲戚朋友,让书桓一家家去致歉。方方面面,我们全部办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呢?!”

何太太点了点头,叹息着道:“我也问过书桓,他与那陆小姐虽是恋爱关系,可两个人清清白白的,并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呀。”

正说着,门口突然有一阵开锁的响动,众人回头看去,原来是何书桓回家来了。严景园留意着他的面色,果真苍白憔悴,往日里意气风发的模样,已经消散了七八成。

他一进家门来,看见客厅里坐着许多人,也是愣了一阵,才挤出一个疲惫的笑来,对着贺成殷打招呼道:“劳烦你来探望我父母了。”

贺成殷也很客气地向他点头致意:“哪里。我听叔叔阿姨说你要回南京去,你想清楚了吗?”

何书桓便也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同他们在一处说话:“这段日子,真是我过得最清楚的日子了。我已经向申报提交了辞呈,请主编为我写了推荐信。”他沉默地坐在那儿,回想着来到上海的这些年,真像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他获得了爱情,又失去了爱情,如今大梦初醒,只觉得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像是变成一个新的自己。

何先生看见儿子还是来气,一个人回去了房间。余下几人又闲聊了一阵,贺成殷便拉着严景园起身告辞。何书桓便也站起来要送。将将站起身来走出几步,门口便又响起了敲门声,何书桓道:“我去开,兴许是我办辞职的材料下来了。”便快步走去门口开门。

贺成殷与严景园在客厅里略站了会儿,不想门一打开,便听见一道尖细的女声叫着“书桓”,又有高跟鞋踩踏地面的脚步声,一路错乱地往客厅里靠近。

严景园一见来人,真是给吓了一跳。不过才一周不见,眼前的女子,哪里还有半点订婚典礼上巧笑倩兮的风姿,披散着头发,一双大眼睛肿的眯缝起来,苍白的嘴角向下沉着,不住地嚎哭着:“书桓!书桓!你别走,别不要我!”

看她的模样,就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兴许是由那刺激之下生出的蛮力,竟将何书桓这么个成年男子,一路的推搡到屋子里来。

何太太见了陆如萍,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惊得站起来,道:“陆小姐,这件事是我们书桓做的不妥,我们也极力地承担责任。你......你尚是大好的青春年华,这又是何苦呢?”

何书桓伸手握住陆如萍的手臂,不叫她哭软的身体往地板上坠,也说道:“如萍,我已经同你说得很清楚了,并不是玩笑话。你只当是我配不上你吧。”

陆如萍用力地摇着头,那一头蓬乱的头发,便也跟着左右乱飞,哭道:“不要!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书桓!我那么爱你啊!”她稍稍抬起了浸满眼泪的脸,于朦胧泪眼中看见了站在客厅角落里的严景园与贺成殷,那对金童玉女并肩立在那里,往自己的方向瞧来,像是无声地嘲讽着自己此刻的狼狈不堪。

那种不甘心与妒忌,像是给了她无穷无尽的力量。她转着眼睛环顾着客厅四处,突然一个发力,将扶着自己的何书桓推开了好几步远,身子向前一扑,抓起了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果盘边上的水果刀。

陆如萍把那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她握着那刀,像是握住了什么倚仗,叫道:“书桓,没了你,我是活不成了。你要是执意抛下我,我不如就死了算了!”

那边,何太太早就吓得软了身子,瘫倒在沙发上,急得哭着:“这是做什么?这是做什么?天呐!”

何书桓不妨她这样极端,心里暗暗着急,却还是只身上前,想伺机夺下她手里的利器。只是他一靠近,陆如萍便将那刀在胸前胡乱比划,又将他逼退回去。这样大的动静,把楼上休息的何先生也闹了下来,他这样一个文人,生平头一次见着这样的场面,又是心慌又是气恼,只是碍于陆如萍手上有刀,一时之间,竟没有人能靠得近她。

事发突然,陆如萍一抓起那把水果刀,贺成殷便将严景园拽到了自己身后。他们本来是要走的,可长辈家里发生这样人命关天的大事,实在不能就此甩袖而去,只得站在原处互相僵持着。

何书桓站在陆如萍匕首开外的地方极力地安抚她,可陆如萍只是不听,脚步虚虚地晃动。严景园站在贺成殷的后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那一步一步,都是往自己所站的角落而来。

显然贺成殷也有所察觉,单手环着身后女孩的肩膀,意图退开一个位置,而靠近陆如萍的那一只手,随时准备着去握那只抓着水果刀的手腕。

只是一旦移动位置,总有暴露自己身体的片刻,就是刹那之间,陆如萍的眼光向这里晃来,紧随着那道眼光,手里的刀子也往这里划过来。

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是何书桓悔婚,是何书桓不要她,和严景园有什么关系?可她一看见她,就想到当初佯作风光无限的自己,自己是学生会的大红人,是女同学们追捧的对象,自己还如同胜利者一般,洋洋自得地分派给她订婚请帖。

她原是一直站在金字塔的顶端的,所有人都是抬着头仰望她、憧憬她。只有严景园,她站在另一座金字塔的尖端,甚至是从俯视的角度,将自己蹩脚的伪装看得清清楚楚,可她又是很不在意自己的。

于是她就成了屈辱的记录者、见证者,一看到她,就能回想起自己是如何从神坛上一跃而下,跌到了泥潭里。一看到她,就不得不面对自己并不怎么样的事实,就怨恨。

陆如萍被这一阵强烈的怨恨支配着,不管不顾地将手里的刀子往严景园身上划去。这一下一定了不得,她使了很大的力气,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那刀尖割开空气时那阵凛凛的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