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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深浅(132)

单於蜚人生里的前二十一年,的确如她所愿。

但洛昙深就像一簇意外降临的光亮,在他灰败的世界里撕开一道裂缝。

果汁已经榨好多时,再不喝就要失去本来的鲜美。

洛昙深心一横,从单於蜚的目光里挣扎出来,倒出果汁,“喝了休息一会儿吗?”

“嗯。”

烧虽然退了,但到底病了一天,单於蜚还是感到晕沉沉的,想找个靠枕躺一会儿。

“我帮你揉揉?”洛昙深拍了拍自己的腿,“要躺吗?”

单於蜚笑着靠过去,太阳穴立即被捂住。

他记得洛昙深的手保养得极好,细腻光滑,如今却有了浅浅的茧。

“我好歹是个卖军火的,时常和雇佣兵打交道,偶尔需要用枪。”洛昙深边按揉边解释道:“我现在枪法很好,有机会可以和你的保镖切磋切磋。”

他竟是被揉出了困意,反应也慢了半拍,“嗯?”

洛昙深喜欢看他,干脆埋下去,吻他的眼睛。

按摩半途而废。

“让我看看你。”单於蜚说。

洛昙深没听明白,“你不是一直在看吗?”

“我想看看你的伤。”

“我……”洛昙深站起来,犹豫了一会儿才解开睡衣,“其实已经看不怎么出来了。”

睡衣之下,是一具乍看和过去一样的、没有瑕疵的身体。

单於蜚的眸色变得既深又沉。

洛昙深已经脱得一丝不挂,“我做过伤痕修复。你知道的,我……我比较爱美。”

单於蜚抬起手,示意他走近。

他上前两步,腰身立即被握住。

那熟悉的触感令他情不自禁轻哼出声。

“还是有。”单於蜚的手在他胸腹游走,低喃道:“还是有。”

“嗯。”他点点头,“不过已经很不明显了。”

单於蜚眼神怜惜,亲吻他胸口的浅淡伤痕。

他扶着单於蜚的肩膀,心跳愈快,头颅扬起。

“弟弟……”

回应他的,是单於蜚更加动情的亲吻。

赶在理智尚在时,他轻轻推了单於蜚一把。

单於蜚抬头看他,那视线轻易搅动着他的心潮。

“我……”他缓慢蹲下,手放在单於蜚腿上,“我帮你。”

单於蜚抓住他的手腕,摇头。

“可是我想帮你。”他眼中涌起情欲,坚持道:“好不好?”

“不用这样。”单於蜚说,“你起来。”

“不。”他的反应简直像在撒娇,跪坐在地上,双手环住单於蜚的腰,“弟弟,好不好。”

单於蜚叹了口气,轻轻扶住他的后颈。

阳光在屋里晃动,人影纠缠。

事后,洛昙深软在床上,身上满是红痕,眼睛也哭得通红。

单於蜚让他趴在腿上,给他涂药,就像十年前一样。

“痛吗?”单於蜚问。

他刚才哭得打了个哭嗝,其实并不痛,只是再次被占有,心情太过起伏。

曾经单於蜚近乎施虐地对待他,让他痛到无法承受。而现在,单於蜚的温柔回来了,他却隐隐有些心痒。

“其实你可以粗暴一点。”他小声说。

单於蜚靠过来吻他,“为什么?”

“但不能像那次那样粗暴。”他又补充,“我承受不来。”

单於蜚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次。

“你想让我痛。”他说,“你想用疼痛在我身上烙下你的印迹。”

单於蜚叹息,“你都知道。”

“嗯。”

单於蜚将他拥在怀里,“我那时不懂为什么总想让你痛,只模糊觉得,你痛的时候,我才安心。”

他静静地听着。

“找回记忆后,我才知道原因。”单於蜚轻抚着恋人的背,“二十岁时,我从未让你痛过,你后来离开我,选择了别的人。潜意识里我想,让你痛,你就会永远记得我——疼痛大约比温柔更加刻骨铭心。”

他心中酸涩,“你以后也可以让我痛,比那次轻一点就行。”

单於蜚又吻他,“不会了,我舍不得。”

“我受得住。”

“你还想跑吗?”

“当然不会!”

“你已经记住我了。”单於蜚笑,“我怎么还会让你痛?”

对视片刻,他心软得一塌糊涂,唤道:“弟弟。”

单於蜚弯着眉眼,“少爷。”

他一愣,“我早就不是少爷了。”

这话上次重逢时,他就说过好几回。

但那时单於蜚总用“少爷”来揶揄他。

分明是同样的称呼,如今听着竟然带着几分宠爱。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

“是少爷。”单於蜚说。

“不是了。”他固执地解释:“只有矜贵的,被宠坏的人才是少爷。我一个军火商,大老粗……”

“你就是。”单於蜚打断,“我宠着你,你就是矜贵的少爷。”

作者有话说: 番外也写完了,这个故事就正式结束了。将来也许会在微博写他俩的小剧场,也许会在这里写新的番外,不过都说不准。感谢陪我写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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