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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怪非邪(13)

作者: 就写长篇 阅读记录

君汐云疯了,成日学着肖倾的语气,逢人便要同她说上几句。

“上林苑的桃花开了,去看看罢。”

“这纸鸢,你可是喜欢?”

“这马烈的很,你既喜欢,我牵着罢。”

“天气凉了,别穿的如此单薄。”

“公主可是想家了?”

“来年春天,我陪你回去。”

春天到了,肖倾你在哪呢?

春天到了,哥哥,奴儿想去看桃花。

君汐云将长云宫布置成了喜房,就她一个人,忙上忙下,张灯结彩的,不容一个宫人来帮。她捧出莲太妃生前为她准备的嫁衣,看着看着,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母妃,奴儿累了,真的累了。

君汐云着人去请那帝王,却迟迟没等到。恨的又抓破了那张脸,血痂掉了一地,血液顺着脸颊流下,和着泪,刺的伤口生疼,君汐云发狠似的抓破旧伤,抓狂一般,宫人都吓的远远躲开了她。

君汐云终于停了下来,跌跌撞撞的起身从暗格里提出一壶酒,仰颈尽饮,恍然间觉着,又回到了从前,梦中,有她的兄长,君胤暄还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般,温柔的将她抱在怀中,君汐云开口唤道:“哥哥…”呼吸渐急,君汐云左侧面颊上道道血痕皮肉狰狞外翻,泪水蓄满眼眶,争先恐后的肆溢流落,看着那张冷漠而无动于衷的脸,似用尽了一生的勇气,去说那句:“我心悦你。”

下辈子,不要再当我哥哥了。

下辈子,我不要再遇见你。

肖倾,我来见你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都是她,自作孽。

到最后,君胤暄都没留给她一丝温情,那仅有的美好,都留存在儿时的记忆中。君胤暄从前或许还有一丝顾念亲情,这一丝亲情,都被她拆做了蚀骨之情。

到最后,对他而言,君汐云不过是一枚疯狂痴迷于他的棋子,用的得心应手。

白仪一声长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嘿!你看,这有块玉。”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玉。”

“胡说,我觉得它肯定是块宝贝。”

“可能吧,这儿一千年前,有个国家好像叫什么,萧,萧什么来着。”

“管它呢,就算是皇帝老儿的东西,国都灭了,捡到那就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短篇最初的灵感并非来源于我,是有个妹子提供了梗让我写成一个小短篇用作宣传好像,三个主角名字也是妹子取的,玉奴是君汐云的小字,不过我记性奇差…忘了这个梗是谁提供给我的。

第9章 妖司(上)

“你这又是在干什么。”白仪远远看见束麓从山中伐了一棵百年大树,劈去树枝,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

“干什么,造人啊。”束麓卖力的干着活。

“造,人?”白仪对束麓这自说自话的性子,十分的摸不透。

“造你的情人。”劈去最后一叉树枝,束麓冲白仪招了招手:“过来,把它拖到山上去。”

束麓她在前边哼着小曲,白仪在后边无怨无悔的拖着木头。

“白佼人这三个字怎么写。”束麓歪头问白仪。

白仪撩起衣摆,单膝蹲坐,寻了个石子,在山岩上写下白佼人的名字,又在下添字“白齐光”:“这是他出生时,他母后为他取的名字。”

束麓咬破手指,在刚劈好的树干上写上白齐光三个字:“生下来的第一个名字,才是他的本名。”又将木头推到另一面,画了个大概只有神明才看的懂的阵法,咕哝着:“血肉是有了。”扭头看向白仪:“可以抽一支你的肋骨吗?”

“好。”

“说起来,我取的第一支肋骨,还是只狍子,一只情深如海的狍子。”束麓说着说着,脸上的笑慢慢淡了。

新任妖司是只修炼了九千九百一十二年的雄狍子,难得生了一幅好样貌,却改不了反应慢半拍又好奇心贼重的本性。

在任八十八年,不知疏通人脉,为自身即将到来的万年劫做打算,闲来没事只晓得同女官们叨嗑天界八卦。

三重天上的风神属下有位上仙,道号灵华,司命女神下凡巡视三界时,与之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露水姻缘。

灵华命中带煞,此次与妖司一同下凡历劫,司命女神不免担忧,私改二人命盘,不知漏算天机,铸下大错。

司命女神背公循私,将灵华与妖司命盘互换,于是妖司投身安国洛阳秦家为兄,名为秦昀,灵华为妹,名为秦意。

后为天庭所查,奈何命盘早定,再难改写,遂寻了机缘,在秦意十七岁那年,将二人魂魄互换,以证公允。

安国洛阳,三皇子府中南厢房,秦昀犹如壮士断腕一般,端碗高举:“干了这碗红花我们分道扬镳!”

闻讯赶来的三皇子匆匆按下秦昀高抬的手腕,蹙眉轻声斥责:“胡闹什么!”

秦昀凝视着昔日的妹夫,一手扶着后腰,一手端着汤碗,神情有些恍惚:“那不然我该怎么办?”

三皇子将汤碗自秦昀手中夺去,把浓稠的药汁倒入盆栽,空碗放置一边。心想自个这两日不曾招惹她,也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左思右想,仍是不明就里,无可奈何的问道:“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秦昀伸手抚过尚未显怀的肚子,能感觉得到那里有三皇子的血脉,要他生下来?他身为男子,简直天方夜谭。

这是秦意与他顾常玢的骨肉,凭什么要他来受灾受难。

可若他狠心去子,谁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又换回来了,照秦意那泼辣的性子,只怕要将他大卸了八块。

整整三天过去,秦昀依然难以置信,自己真的变成了妹妹秦意。

若这是一个噩梦,是不是也该醒了,何止是荒谬,简直荒唐。

秦昀想回秦府,却又不敢回去,妹妹如今身在何地?

秦昀想过无数种办法,却没有一条能行得通,让他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本就是秦意?

秦昀背过身去,襦裙上绣的海棠花随着秦昀的脚步沉浮起落,他实在不想见着顾常玢,哪怕这张脸令人赏心悦目:“让我一个人静静。”

三皇子这种人精哪里看不出古怪,看得出,却说不上来,只觉得这几天秦意跟换了个人似的,往日她有何不满,定不会自己憋在心里,同他大闹上一番,也便了了。

顾常玢亦步亦趋的跟了秦昀几步,从背后将人揽入怀中,放轻了语调,试图安慰她:“成君,有什么事不能同我说吗?”

夫妻之间,本该如此,这不是他的过错。秦昀僵直着身体,攥指成拳,耳旁的呼吸声,仿若在提醒秦昀,这荒谬的事实:“若我说,我不是秦意,你当如何?”

秦昀只觉揽在腰间的手一紧,旋即又松开来,顾常玢的手搭上左肩,将她整个人板过来,低头看着他,眼中满是困惑,不解和担忧:“你不是秦意,那又是谁?你的样貌,腹中的骨肉,还能有假?”

定了定心神,秦昀向来是个憋不住事的,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毅然说道:“我是秦昀,身子是我妹妹的。”

惊诧摆在脸上,疑惑写在那被誉为璧人的三皇子眼中:“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秦昀瞪来一眼,薄有怒意,泄愤似的推开搭在肩上的手臂:“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到最后声音渐低,咄咄逼人的气势荡然无存。

“记得我书房中挂的那块牌匾怜香惜玉怎么来的吗?”三皇子试探着问道,秦昀摇了摇头。

“记得林中叶吗?”

秦昀听了,猛地抬起头来,像是在看一个背信弃义的负心人:“三殿下闹的满城风雨,谁人不知?!”

三皇子一时语塞,把剩下的话都吞了回去,本着怪力乱神之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问道:“那,我们最后一次行房是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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