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大人私奔了(9)
“死了就死了，也能少遭点罪受。他那样铁定也活不了，咱们赶紧进去取了屋里的青谷，也算是让他死前做点贡献，积点德，来世说不定还能投个好胎！”
声音由远及近地在耳畔响起，江墨听着却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寒。
吱呀————
关闭了数天的房门被推开，可笑的是来人却不是救助他，而是奔着收割在屋内的青谷去的。
江墨心底突然有种荒唐至极的感觉，原来这些就是跟他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村民，直到现在他才算真正地将他们看清！
进门的两人一男一女，是村里的一对夫妻，往日里还对江墨有说有笑过，可现在这两人一进门就各自把靠在墙上的青谷装篓带走，全程没有往江墨的方向看上哪怕一眼。
砰！
房门再次被关上，屋内又一次陷入死寂。
可没过多久又随着‘吱呀’声响起，屋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却是村头那一块的工匠老梁。
就这样，这一天中江墨家里‘门庭若市’，不断地有村民过来又离去。每个人都取走了一背篓青谷，也带走了江墨心里的某些东西。
直到最后一株青谷杆子被人拿走，在有人因为来迟了瞧见空荡荡的屋子骂了句“靠”之后，屋门被人狠狠地关上。终于不再有人进来了。
江墨面无表情地偏头看着房门的方向，许久才嗤笑出声：“……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今天没有小剧场】
☆、站立
在之后的数天里，江墨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压缩精神力的修炼中。
此时此刻江墨紧咬着牙，忍受着脑颅内那直达灵魂的痛楚，呼吸虽然急促，却未曾再惨叫出声。哪怕实在是疼得忍受不住了，也仅仅是闷哼几下。
半柱香后，随着功法停止，江墨像是溺水的人被救上岸似的大口大口吸着气，‘呼哧呼哧’地喘了好一阵方才缓过来。
身体因为剧痛排出了大量的汗液，此刻因为缺水，江墨只觉得渴到不行。
没过多久，小腹内散出的暖流猛地一涨，好似有意识般地扫过整个躯体。慢慢地，嘴里的干渴感消失，流逝的水分也被彻底补充回来。
咂巴了下嘴，江墨满意地点了点头。辟谷丹还能补充体内水分这件事也是他两天前发现的，当时对于仙人的手段又是惊叹又是敬仰，惊奇地研究了好一阵。最后通过精神力内视观察才发现，原来辟谷丹在进入人体后会化作药力储存在下丹田，也就是肚脐的位置。
药力会随着经脉流转全身，一旦发现哪里缺失物质就会立即将之补充。而这缺失的物质就包括食物消化后的能量和水等等。当然，类似于骨骼这等物质凭借辟谷丹是无法生成的，否则能让断裂的骨头长合，江墨也就不用咬着牙噙着泪去修炼精神力了。
不过修炼虽然痛苦，可这几日坚持下来，他识海内的精神力总量已经增长到了之前的数倍，如今虽然离控身境圆满依旧遥遥无期，可至少江墨能感知外界的范围扩大到了方圆十八米！
修炼到疲惫不堪的时候，江墨会运转精神力外放，去观察树枝上的鸟是怎么飞翔的、去看看地下的蚯蚓怎么松土，看看老鼠是如何打洞偷取村里人的粮食。慢慢地，这些小动物们的举动有时候也会把他逗乐，让他惊奇。
感受着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江墨双目一闭，牙齿死死咬住后又开始压缩起精神力来。
安静的破房子里时不时地响起两声闷哼，里面有着一个为了活下去而拼尽全力的青年固执而孤独地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不周山最顶峰。
这里是整个山海界最高之地，也是与天穹相连接之地！
千丈宽的山顶上空荡荡的，在这里甚至连风都不存在，除了极度的寒冷之外再无其它。
千岳盘膝坐在最中央，双手轻轻搭在腿上，用淡漠的眼神看向前方深色的星空宇宙，面色似乎是亘古不变的冰寒与淡漠。
站在这里，头顶就是黑暗的天穹，能看到一颗颗璀璨而明亮的星辰在属于自己的轨道上缓缓旋转；脚下是白色的云层，偶尔能看到青色的大地、黄色的荒漠、蓝色的江河湖泊，那里生存着芸芸众生。
这里是个众生之上的位置，可自开天辟地以来，千岳就站在了这里。现在无尽岁月过去了，世界变得沧海桑田，可他依旧还在这里……不，是被禁锢在这里！
他被这个世界所囚禁，被大山的身躯所限制，哪怕明知道有更广阔的宇宙，却怎么也到达不了！
“世界的尽头在我头顶，可我却迈不过那最后一步……”
幽幽的声音带着某种遗憾与不甘的情绪回荡在山顶。
静坐了几日，千岳此刻心绪有些烦闷，很想找只异兽揍一顿来发泄发泄。可不知怎地，他想起了数日前那道古怪而奇异的波动，想起了那被锁在山洞内的人类，那个和自己一样被禁锢着的男人……
失笑着摇了摇头，千岳为自己居然会去同情一个人类而感到奇怪。
目光凝聚，透过千山万水去查看着凡间的种种爱恨情仇，这上万年乃至更久的时光里他都是如此过来的。看着一个生命的诞生、老去直至死亡，就算是一个族群的兴起与灭亡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一天、一个月、一年、百年千年万年对他来说都太过短暂，甚至时间对于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可这次的查看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
收回目光，千岳缓缓起身，随手撕裂空间来到山洞内。他看着浑身是血躺在石床上没了动静的人类，神色微微一变，抬手打出一道匹练注入对方体内，发现生命无碍后这才停手。
走到近前，看着这又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的家伙，千岳想起了前几日自己说出山神身份时对方那惊讶得能塞进一颗鸡蛋的表情，锋利的眼角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弯了弯。
“都被锁成这样了还能这么闹腾，真是个奇怪的人类。”千岳摇了摇头，伸出骨节分明的宽大手掌搭在对方身上，将那满身的伤痕给尽数治愈。
做完这些，他便起身撕裂空间，飘然离去。
数日之后，再次入梦的江墨看着身上果然完好如初的伤口愣了愣，早在之前他现实中的身体就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力量突然出现，将身上的伤给治好了大半，现如今看到了这古岚宗宗主的身体之后他终于能确定，一定是山神大人又来过这里！
也只有山神大人才拥有这样的能力，在断灵阵内施展手段去治疗他。
“山神果然都很善良且乐于助人！”江墨心底对于山神的崇拜愈发强烈，感慨了一番后也不拖沓，开始了压缩精神力的修炼。
这几日随着精神力的不断压缩凝实，他的精神力已经是之前的十来倍之多，可越往后压缩的难度就越来越高，想要把精神力继续压缩就得承受更大的痛苦才行。
才外界承受着这样的痛苦，江墨有一次差点疼得把舌头给咬了，刚刚能入梦也是因为承受不住越来越强烈的痛苦而晕了过去。
现在到了这里，他终于能没有顾忌的惨叫出声来释放痛苦！
“啊……我靠……啊啊啊……啊！！！”
一盏茶功夫后，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江墨烂泥般瘫软在石床上，感受着腹部丹田内散出的暖流正迅速地补充着体内流逝的能量与水分，居然莫名地嘿嘿笑了起来。
“继续！”
休息了片刻后，江墨一咬牙接着修炼，如此几个轮回后，察觉到丹田内的辟谷丹药力被彻底耗尽，便又从怀里取出玉瓶服了一颗下肚。
“再来！”
江墨发了狠似的一次又一次修炼，跟个机器似的不知疲倦，只要体力一恢复就立马修炼，哪怕是又被疼晕过去也能凭借入梦的特殊性接着练，简直执着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