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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论门不当户不对的恋爱养成(71)+番外

作者: 植物组的白石君 阅读记录

“我不会再让阿真摔倒了,再也不会了。”

我好像又看到了他成亲那天,我被凌虚刺中,狠狠地摔在地上却没有人扶一下。

那个时候的我,躺在万人中央,凄凉却孤独地漂亮。

我闭上了眼睛。

我也累。

在失去意识前,我拼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张良,你先把亵裤穿上,别让人看了去啊……”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鸟语花香,晴光大好。我坐在桃花树下,看着少年晚歌在不远处舞剑,他的剑法如行云流水,身姿宛如谛仙,刚刚吃饱还是胖小孩的白凤满足地倚在墨鸦身侧打盹。

彼时,都还年少。

我轻扬起嘴角,心情愉悦。

“阿真。”

背后有人在叫我,声音温柔。

我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丽的容颜,唇红齿白,丰姿冶丽。

她也在笑。

微风抚过,粉色的桃花瓣片片飘落,轻柔地好似要将我们两人淹没。

“你是谁?”

“我是阿真的娘亲。”她走过来,伸手轻轻抚过我的脸,眼角敛尽了光怪陆离的天光水色,只剩细致的温柔,“我是阿宛。”

阿宛娘亲?

“……”我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任何话来。

“阿真见到娘亲不欢喜吗?”

“……欢喜。”我喃喃道。

“我的阿真,你怎么会这么憔悴?苦了你了,阿真。”她拥我入怀,我的下巴支在她圆润的肩头,只觉得有点难受。

“阿真,你想娘亲吗?”

“……想。”

“那么,就和娘亲一起走吧。”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心脏处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我垂下头,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已经插进了大半。

“于你而言,死是最好的解脱。”阿宛笑了起来,这笑,在我看来,比刚才还要明媚。

死么……

“公子!”墨鸦从远处飞来,晚歌的剑已经刺进了阿宛的胸膛。

阿宛侧过头,依然笑着:“这样,你就能和娘亲在一起了,阿真不高兴么?”

“公子。”

“晚歌,你说,她为什么对自己的孩子还能下得了手呢?”

晚歌无言,只是伸手替我擦掉了眼角的泪花。

“或许死的确是最好的解脱,但是,”我叹气,“我不甘心呐……”

我一下子从梦境里醒过来。

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抚了抚胸口,在确定没有一把匕首插着,我才松了口气。

“张——”

“阿真,我们有孩子了。”

他上扬的眉梢上还挂着尚未褪尽的欢喜,眼神温柔地一塌糊涂。

沉默了片刻,我仰头长叹:“子房啊子房,我知道你嘴皮子厉害,可为什么你的生育能力也这么强大?才一次就中招了。”

“阿真过奖了,这是属于两个人的功劳。”

“……我饿了。”我有气无力地喊道,“我要喝酒吃肉,大坛喝酒,大口吃肉。”

“吃肉可以,喝酒就不行了。”

“好吧,那你快去准备。”不能喝酒,岂不是很惨?

我还有好几坛西凤没开封呢。

“阿真,不许偷喝酒。”张良轻声告诫道,随即又挑眉,“反正我都藏起来了,你是找不到的。”

“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

“阿真不忘儒家经典,子房深感欣慰,不过为了我们的孩子,子房做一回小人也未尝不可。”

言语间尽是欢喜,一扫几日的阴霾。

我望向窗外,与梦里一样,雨后初晴,鸟语花香。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你的四面八方

你可以随时倒下

无论哪个方向

——网上看到的句子。

第71章 透骨酸心

我和张良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似乎又回到了我还在小圣贤庄求学的那段日子。

“阿真,今日要不要去清风坊听琴?”张良一边替我削苹果一边问道。

清风坊是清乐坊,都是些正当的琴姬舞女,但是太正经的东西,我显然是不会喜欢的。

“张良,我想吃酸梅。”我将苹果塞回他手里,支着下巴说道。

“那阿真稍等,我这就去买。”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这才吩咐吟雪道:“去药材铺买点红花来。”

“红花是什么?”吟雪虽然跟着郑音几年,却对药理一窍不通。

“是一种安胎药。”才怪!

“那吟雪这就去买,公子你稍等啊!”

我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身影走远,才舒了一口气。我的手慢慢抚到了小腹处,这里,有一条生命。是我的孩子?……孩子,就像我是阿宛的孩子。

我的脑海突然闪过阿宛明媚的笑容和银光闪闪的匕首。

“于你而言,死是最好的解脱。”

我的眼神沉寂下来。我仿佛可以预见,我将和阿宛走上同一终点。

所谓殊途同归。

×××

一室寂静。

我把玩着手中已经空了的小碗,半晌,抬起头来,对着面前的人笑道:“味道还不错,甜的。”

他双拳紧握,在衣袖下甚至有些颤抖,眼里不见愤怒,唯有深不见底的失望。

窗外又下起了雨,雨势迅猛,打碎了一地的春光。

“阿真。”他动了动唇角,却只叫了我的名字。

善辩如他,也有词穷的时候。

“抱歉,杀了你的孩子。”我放下小碗,支着下巴说道,“你可以选择替他报仇,杀了我。不过我可不会乖乖让你杀,我们决斗吧!”

“我的孩子?”他自嘲地笑笑,笑容愈发凄凉,“他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

“为什么不忍心?他的存在只是一个意外,我并不在意。”说违心的话还是有点要脸红的,不过张良此刻根本没发现我微小的情绪波动。

“并不在意?也对,你不在意,在意的只有我一个人。”

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情绪几近要失控,那个淡定从容的张良子房,他……要疯了= =

“今日我就要离开,回去彭城。”我想了想,又道,“你保重。”

他点头,默然不语。

再回首,神情冷漠。

吟雪一直哭个不停,听的我心烦气躁,只好吓唬她:“你再哭就不带你去彭城了。”

这话有效,她止住了哭泣,还是抽抽泣泣地呜咽着。

张良找了一辆马车,委托韩信送我和吟雪回彭城,一路上该准备的他都替我准备好了。还是有豆花和糖糕,但这一次却是凉的。

大概他的心也凉了。

“只剩一坛西凤了。”张良替我拿上马车。

我皱眉:“我记得有三坛来着。”

韩信面无表情:“被我喝了,以后还你。”

“……那张良你自己留着喝吧,反正在彭城我还有四百多坛西凤呢。”我挥手,很是大方地说道,“这酒味道是极好的,你过过干瘾……”

我的话还未说完,张良手中的酒坛已经落在了地上。

清脆的瓷器破碎的声音,然后便是一地的狼藉。

我侧过脸,咕哝道:“脾气真大。”

“有劳了。”张良淡淡地对韩信说道,“请务必安全把她们送到彭城。”

“嗯。”韩信点点头,依旧面无表情。

张良说罢信步走进了雨中,任凭雨水打湿了他的儒裳和头发。

“喂——”我从马车中探出头,对着雨中青色的身影喊道,“你撑伞啊,笨蛋。”

他停下脚步,慢慢地转过脸,然后,倾城一笑。

那笑,映着苍白的日光,风华绝代。

我看到他嘴唇轻启,他说,不必。

我还看到他,他流泪了。

……也许只是雨水吧。

我砸了砸嘴,然后又把脑袋伸回了马车。

这雨势真大,天空中都泛起红色的霞云了,怎么它却没有停下呢?

“不许再哭了。”我再次警告吟雪,“这大雨就是让你哭出来的!”

“我没哭出声也不行嘛!”吟雪眼泪汪汪地鼓着腮帮子,我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她立马甩开我的手,气愤道,“公子骗我,公子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