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论门不当户不对的恋爱养成(5)+番外
我也很失望。
我千辛万苦为她折下一枝红莲,甚至拿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七色碧玺。我最不喜欢看别人脸色,但为了她,我去央求了莲公主。
我以为她会是我的阿宛娘亲,因为她有着那么温柔的眉眼。
“宛芳姑娘,我与你无怨无仇。”
我放下酒樽,定定地看着她。
她讽刺地一笑,吼道:“姬无夜的女儿能有什么好东西,杀了你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原来之前的温柔仅仅是一个假象。
宛芳,我真的失望。
“这枝红莲,好看吗?”我指了指她发间的那枝红莲,那是我千辛万苦才折来的红莲。
她突然摘下了那枝红莲,扔在地上,脚就踏了上去。
“素闻姬无夜之女姬真一岁亡母,对娘亲甚是想念,这个局如何?姬真孩儿,你很快就能和你的娘亲在地府团聚了!”宛芳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
我的目光停留在地上那枝红莲上,它已经被踩得支离破碎。它本应自在地生活在潋滟池中,有清风明月相伴,于黑夜中等待晨曦,此刻,却成了这般模样。
“姬真从未见过娘亲,就算是下了地府怕也是认不出。”我摸了摸鼻子,站起身来。
宛芳的短剑停在了我脖颈前一寸的位置。
她似是不甘心,眼睛瞪得很大,眼珠子都要睁出眼眶一般,鲜血染红了她素白的衣衫,肮脏且凄美。
一直到死,宛芳都没有闭上眼睛。她对我说,姬家必亡。
我俯下身子,伸手替她阖上了双眼。
“属下来迟,请将军恕罪。”墨鸦瞥了一眼宛芳,对老爹请罪道。
“将这个贱人的尸首挂置于城门上,以儆效尤。”老爹心情差到极点,甚至迁怒于我,“把姬真关进暗室半日,由你行刑,不得徇私。”
看吧,宛芳,你真的害了我。
宛芳布了一个局,老爹也布了一个局。
老爹百毒不侵,而我……根本没有喝酒。墨鸦与晚歌守在窗外,不曾离开过半步。
之前我抱着侥幸的心理对老爹说,兴许她真的是红莲一般的女子。老爹摇了摇头,表情平静:阿真,你不懂。
老爹虽那么说,但我知道,他依然抱着一丝期待。只要一丝期待,他可能就会得到救赎。
宛芳,你真的让我失望。
原来老爹所言是真,不仅仅是宛芳,连阿宛娘亲……也是来刺杀老爹的刺客。阿宛娘亲编织了一个巨大的陷阱,将他最后的一点良知与慈悲都网罗的一干二净。
阿宛娘亲也不爱我……赵伯和徐叔说,阿宛娘亲最后想杀掉我,却被老爹给杀死了。老爹爱不爱我,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阿宛娘亲设计骗老爹服下过绝育丹,终此一生,他只有我一个女儿。
阿宛娘亲只是想让老爹尝到妻离子散的痛苦,才费劲千辛万苦布了一个局,那个局最终也没有骗过老爹。宛芳的局就更加明显了。
但我却如此难过。
我看着那枝被宛芳踩碎的红莲,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
很多很多年前的夏天,将军府的潋滟池边,满池红莲摇曳,白衣的女子与黑衣的男子一起,徜徉在傍晚的夕阳中。那女子,有着极尽温柔娴静的眉眼。那男子,手中还没有沾染无数亡魂的鲜血。
我想知道的是,阿宛娘亲究竟有没有一点爱过老爹?
将军府的暗室。
这里的环境很差,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腐肉的气息,耳边是哭泣与哀鸣声。
我和墨鸦相视一笑,互相对着对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墨鸦不愿对我行刑,自愿领罚……这个笨蛋,我本来还指望他可以放点水,下手轻点呢。= =这下可好,执刑的换成了晚歌。
晚歌几乎是我从小到大的专用执刑人员。他从来不对我手软,即使我痛哭流涕也毫无作用。
他很无情,或者根本无心,这也是我不会娶他的重要原因(不是嫁了?)。浸过酒的鞭子抽在身上生疼,弥漫开来又是麻木的感觉。我一边默数着鞭数,一边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给晚歌这家伙小鞋穿。未来将军府的继承者,你就不懂下手轻点吗?!!
漫长的行刑终于过去,晚歌解开了锁链,我从案板上一咕噜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得意地说:“晚歌你不识数,哈哈,只打了九十九鞭……”我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又挨了一鞭。
“刑罚完了。”晚歌冷冷地说道。
我擦了擦脸,抬脚向晚歌的腹部踹去。
“不许用内力防护。”我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晚歌的嘴边溢出了丝丝鲜血,却不逃不避。
“公子,住手。”
说这话的不是晚歌,是墨鸦。
他刚服完刑,与我一样,满身伤痕。
“他打我的脸!!”我气愤地指了指自己的脸,那一鞭抽的现在还疼痛不已。
“晚歌,他也只是奉命行事。”墨鸦拍了拍我的肩膀,“阿真息怒。”
墨鸦叫我阿真,就是以朋友的身份在恳求我。我恨恨地看了晚歌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晚歌自始自终不曾有过任何表情,他看了我和墨鸦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墨鸦,我没有毁容吧……”我欲哭无泪地捂住了脸,“你看看还能打几分?”
“10分,妥妥的。”墨鸦笑眯眯地说道。
“真的?”
“假的。”白凤小屁孩一脸傲娇地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两件披风。红色的是给我的,黑色的是给墨鸦的。
“你之前那样,还没过及格线呢。”白凤小屁孩不怕死地火上浇油。
我深呼吸了一下,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凤宝,你阿姐我这倾国倾城之资,配你如何?”
“那我还是配蒲柳之姿的吧。”白凤将披风扔在了我的头上,摇了摇小屁股就离开了。
“现在的小孩越来越不像话了,你看看你看看,白凤这小子让你惯成什么样子了!”我气急败坏地指着白凤离去的背影,对墨鸦控诉道。
墨鸦无奈地耸耸肩:“明明是阿真你把他惯坏了。”
“胡说,让我逮着机会,非把他裤子脱了狠狠打一顿屁股才行!再往他的小鸡鸡上画上乌龟,看他敢不敢再对我这么嚣张!”
“……你呀。”墨鸦伸手帮我理了理头发,轻声道:“阿真,我去出任务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任性。”
我斜了他一眼,张牙舞爪:“有钱,任性。”
第6章 才子佳人
新郑街头,人来人往。
我裹着红色的披风,漫无目的地走着。墨鸦在受完刑后还要出任务,白凤也摇着小屁股不知道飞到哪里做好事去了,此时跟着我的人……我侧过头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晚歌。
他的视线一刻也不会离开我。与墨鸦一起,有被兄长照顾做小妹的感受;与白凤一起,有照顾阿弟做阿姐的感受;与晚歌一起……有被敌军监视做俘虏的感受。
墨鸦长我七岁,白凤小我三岁,晚歌与我同岁。按照道理说起来,他应该最能了解我的感受。可是偏偏他是对我最严厉最苛刻的。
老爹教我箭术,墨鸦教我轻功,晚歌教我舞剑。然而只有墨鸦的课程,我是真正觉得快乐的。飞在空中的感觉好好,我觉得自己好像也变成了一只快乐的小雀子。尽管墨鸦说世上没有一种鸟能够一直飞翔,永远不需要落地。可是我知道,只要我累的飞不动了,墨鸦就会接住我。
墨鸦就是我的陆地,唯一能让我真正依赖的人。
幸而有他。
我走到了孙记蜂蜜糖糕的铺子前,时至正午,铺子前只有我一个人。孙老头一脸祥和地在蒸笼前忙来忙去,见着我来了,二话不说,端出了两笼糖糕和一碗豆花汤。
将军府的厨子手艺自是极好的,做出来的点心色香味俱全,然而我却最爱吃孙老头做的糖糕。原先我以为是我口味独特,后来慢慢地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