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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论门不当户不对的恋爱养成(117)+番外

作者: 植物组的白石君 阅读记录

——他真的这么做了。

阳谋也好,阴谋也罢,什么都比不上她的性命重要,他不能让她离开,不能看着她回去送死,哪怕牺牲掉他们的孩子,他也不能让她回去。

她想要的东西,他都会给她。她的愿望,他会去替她实现。

他做的滴水不漏,却还是算漏一步。千算万算,他没算到她对他的算计,也是处处提防。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伴随着心里强烈的愤怒与不甘。他愤怒于她的不肯听话,不甘于自己的无能为力。

姬真终究还是离开了,这一走,他们几年未见,隔的更加遥远。

幸而她平安无事——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才止住了去向楚营的步伐。

原来只要她平安无事,其他的都没那么重要。

韩信将吟雪带了回来,他看着他们吵架打闹,心里在想,他和姬真,究竟到什么时候才有这样一天?

他去海边散步,深空中尚未褪尽的夜色将他的墨发染成深紫,在未尽的天光里,韩信侧过头对他道:“子房,我要娶妻了。”

“恭喜。”

然而韩信要娶的却并不是吟雪,而是一个他根本不认识也不爱的女子,只是因为那女子是贵族之后,韩信当上了齐王,需要巩固自己的势力。

总是蹦蹦跳跳活泼可爱的吟雪消沉了,常常一个人蹲在海边沉默不语。张良早就把她当成妹妹看待,不免有些替她感到惋惜。韩信将吟雪交托给他照顾,甚至都没有问过吟雪自己的意见。

那日张良外出替姬真祈福,吟雪独自在家喝起了闷酒。又有喝了酒的刘邦来找张良扯话,见着了吟雪,本着玩玩的心态,调戏了她。有了愁绪的女人最风情也最有脾气,吟雪竟然出手教训了刘邦。

盛怒之下,刘邦假戏真做,强行要了她。张良回来的时候,悲剧已经酿成。刘邦匆匆而走,剩下吟雪,独自坐在床榻上,抱着胳膊剧烈地颤抖。

“吟雪,你——”他递了一方帕子给她。

她仰起脸,脸上竟然没有眼泪,然后,她的嘴角扬起来,露出孩子般单纯的笑容。

“我没有事。”

她的笑容恍惚起来,她从来都是一个明媚可爱的姑娘,何时承受过这样的屈辱?

韩信对此的态度却是淡淡无常,他并非不在乎她,只是他连胯-下之辱都能忍受,她的屈辱于他,又能算上几斤几两?

吟雪开始寻死觅活,整个人都歇斯底里起来,韩信终于失去了耐心,甚至将矛头对准了张良:“你的女人重要,我的女人就不重要?”

他责怪张良私自外出替姬真祈福,没有照顾好吟雪,因而酿成了这场悲剧。至始至终没有骂过韩信的吟雪终于破口大骂:“你什么时候当我是你的女人了?如果你真的在意我,你会舍得推给别人吗?韩信是大笨蛋!”

韩信走后,吟雪哭得很厉害,语无伦次地问他:“如果是张良先生,会舍得把公子交给别人照顾吗?”

她想念以前那个和她一起长大的韩信,即使他被所有人瞧不起,她也看得上他,即使他又穷又懒澡也不洗,连一条鱼都钓不到,她也愿意跟着他。

那是她一个人的韩栓柱子,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存在。

张良带吟雪去海边散步,却碰上了阴天。

狂风大作,卷着浪花,嘶吼着一波波冲向断崖,溅起白色的浪花,狠狠地砸下来,碎成无数泡沫,又懦弱地散尽回到海里。

他又想起了姬真——他们真的许久未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矫情= =

老张头的心路历程太坎坷,韩栓柱子分分钟变渣男。TMD,谈个恋爱而已,这些笨蛋一个不合格= =

本章达到了一万字,潜水党也出来打个分啊~凌晨断断续续写到现在,睡睡玩玩,居然还木有起床= =

第101章 潍水两岸

十月的雪小而细密,纷纷扬扬,地上已经落满了晶晶亮亮的一层。

已经是冬天了。

我想起了桑海的十月,那里有着依稀可辨的绿色。闭上眼睛,我还能想起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阿真,你在想什么?”

龙且抱着手臂站在我的身侧,唇角上扬,红色的长发在苍白的日光里愈发显眼。

“……桑海吧。”

他的表情闪过某种深刻的落寞,也仅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过去的事,不要多想了。”

他背过身去,声音渐远。

冬日里,他的背影挺拔地像一棵骄傲的白杨。我一直在他身边,却遗憾地错过了他的成长。

十一月,项羽派龙且率兵救齐,我混在随行的部队中跟了过去。这件事,只有锦瑟一人知晓。她没有拦我,只是在我离开的时候,道了一句:“夫人保重。”

不疑在睡觉,等他醒来的时候看不到我会闹腾,是的,他一定会闹腾。

可我还是非走不可。

我想再去一次齐鲁之地。

我很想再看一眼桑海。

“你果然还是跟来了。”

营帐之中,龙且摇了摇杯中的酒,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一点也不意外。

“我答应你,等这场仗打完了,带你去桑海。”龙且抬手,将酒一饮而尽,然后缓缓道,“从现在开始,不要离开我的身边,一步都不可以。”

“难道嘘嘘也不能离开一步?”我挤眉弄眼地揶揄道。

“阿真。”龙且盯着我的眼睛,良久才说道,“……你再也没有自保的能力了。”

营帐外的冷风呼呼作响,我的耳边恍惚间只剩下了风声。

我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整个人都渐渐僵硬起来,直到他起身将大衣披在我的身上,我才回过神来。

“呐……是我忘了。”

“你忘了什么?”

“忘了,我已是废人一个。”

有一瞬间的征仲,时光像是在我们之间飞逝而过,兜兜转转,我们又回到了最初相识的那一天。

虽说极其狼狈,彼此却没有经历过太多刻骨铭心的沉痛。

“阿真,对不起——”

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这并不是你的原因,是我咎由自取。”

“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你需要保护的是你的君王,还有楚国的百姓。”我侧过头,注视着他营帐中放着的长-枪——那把陪伴他冲锋陷阵决战沙场的那把长-枪,也曾冷冰冰地架在我的脖子上。

“……阿真,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了。”

这句话说得很勉强,我面无表情地回道:“这句话,这些年听你说了很多遍。”

龙且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咬了咬嘴唇,眼神倔强,一如当初。

他认为他做得到,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诺言。

这些,我一直知道。

可我不知道的是,这竟是我们最后一次平静的交谈。

楚齐联军与汉军在潍水两岸对峙,汉军的主将是韩信和灌婴。

军中有谋臣献计,汉军背井离乡参加此次战役,不得不拼死战斗,因而势如破竹,锋芒锐不可当。而齐楚联军在自家门口作战,士兵容易逃散,军心不稳。

与其正面交锋,不如修筑深沟高垒固守城池,再让齐王派遣他的心腹大臣去招抚已经丢失的城池,煽动已招降的齐军反叛,令汉军无处取得粮草,这样楚军便可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这场战争的胜利。

龙且却不同意。

他曾败于灌婴之手,这场战争对他来说尤为重要,是个一雪前耻的大好机会。

因而谋臣的良言妙计,他一句都听不进去。

他眼神灼灼地看着滚滚潍水,定定道:“我必要取那韩信的项上人头,将那灌婴挫骨扬灰。”

“……韩信也曾是你的兄弟。”我冷冷地提醒了一句。

龙且微愣,随即恢复了一贯的神情:“道不同,不相为谋。”

“龙将军真是无情。”我撇了撇嘴,“……真的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