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和大侠(4)+番外
“护法可知，我的腿动不了？”大侠醒过来想动，发觉自己的腿没有知觉。他压下心里的惊讶，观察了一阵周围的情况，确定没有危险才开口问人。
听大侠的意思，好像他堂堂一个护法会乘人之危一般。弟弟不屑的哼了一声，也不答话。
不承认不否认的态度让大侠多少有些心凉，不再自取其辱的质问。
两人都不说话，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药师的徒弟端着药进来就看到两人好像发生了别扭一般，这场景就和她师傅师娘吵架一般。
虽然她师娘也是男的，还不准她这般称呼他。
“请问姑娘尊姓，可否告知这里是何处？”大侠气宇轩昂的脸上摆出一抹温柔的微笑，浑身散发出谦谦君子的风度。
低沉好听的声音让女子悄悄红了脸。
“公子不必多礼，叫我当归就好。这里是我师傅的药庐，他老人家进山采药时发现了二位，然后将你们带了回来。”当归娇羞一笑，红彤彤的脸庞如花一般娇艳。她把药放在一旁，扶起大侠，细心的喂人。
看大侠面不改色的全喝了，眼里浮现一丝钦佩。
这药她闻着都苦，喝下去肯定要苦得人难以言喻。
“多谢令师救命之恩。”大侠手里的劲道大得几乎碾碎身下的床单，才勉强压下那股萦绕在四肢百骸的苦味。”劳烦当归姑娘取些蜜饯过来，以解苦味。”
听大侠这么一说，女子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拿着空碗飞快的跑了。
“护法可否将韩某昏过去所发生的事情告知一二？”大侠记得自己并非在山崖下晕倒，根据女子的话，可以推测出他晕倒之后必定还发生了一些事情。
“你先告诉我，他们是谁？”弟弟的嗓子已经能发出声音，就是说话的口气不怎么友善。
手里的小刀漫无方向的旋转着，仿佛下一刻就能宰了大侠一般。
看得大侠一阵心惊肉跳。
如今的他，完全打不过弟弟。两人要是干起来，他没有任何胜算。
“护法可听过塞北飞鹰？”大侠斟酌了一番，决定如实告知弟弟。
“称霸塞北的龙头老大，我自然听过。”弟弟找来一张椅子，舒服地靠着。然后拿小刀刀刃指着大侠，“别婆婆妈妈，老子要听事情真相。”
“护法这般毛躁......”后面的话大侠没有再说，因为弟弟的刀已经威胁到了他的性命。
所幸大侠是个识相的人，也不再卖关子。面色一沉，继续说道，“我与飞鹰帮的少主是结义兄弟，他临终前托付我照顾好他妻子......”
“那天的女子？”弟弟肯定的问道，脸上浮现一抹嗤笑，“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堂堂韩大侠难道不懂？”
“韩某自然是懂，只是唯有此法才能救她。唯一意外的是，连累护法了。”大侠面色愧疚，似乎心中难安。
“不必惺惺作态。”弟弟不上当，冷哼一声收回小刀，然后甩袖离去。
至于飞鹰帮为何要杀那名女子，弟弟并不感兴趣。
出门之际撞到一人，然后只见满满一盘蜜枣全撒在了地上。
女子连忙捡起来擦干净又放回盘中，接着若无其事的端给大侠，仿佛没有发生刚才的一幕一般。
“这是最甜的蜜饯，我偷偷抓了很多，没让我师傅知道。”女子扬起笑脸，如同求表扬的孩子一般。
大侠残的是腿，不是眼睛。暗暗吞了吞口水，挂起一个勉强的笑容，“劳烦姑娘了，在下现在好多了。”
“你不吃那我就吃了。”当归高兴的把盘子抱在怀里，生怕大侠反悔似的一溜烟跑了。
当真像个孩子一般。
大侠失笑起来，然后笑容一点点的消失，最后变地如暮色般深沉。仅好的一只手缓缓抚摸着毫无知觉的双腿，一遍又一遍。
如今的他，真是可悲。
在外人面前，强大到可怕的男人竟也有脆弱的一面。
弟弟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气闷。他一直想战胜却又无法打败的人，轻易的就被一双断腿给击倒。
真是不堪一击。
“韩大侠也又今日，当真稀奇。”弟弟学着大侠平日说话的口气，双手抱胸站到床头，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大侠。
“若是护法，会如何做？”大侠扬起头，眸间藏着极力隐藏的脆弱。
这一瞬间，弟弟觉得这只大老虎终于有了猫咪的可爱。
只是，他并不喜欢可爱的东西。
“这个问题，大侠应当问你自己。”弟弟好整以暇的坐下，幸灾乐祸的观察着大侠脸上精彩的表情。
以往都是他被人欺压，如今翻身做主，令人十分畅快。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比起眼前的乐趣，不值一提。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大侠就是大侠，短短的时间就调整了好了自己的心态。慵懒的倚靠着床头，思维清晰的提问。
见人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令人讨厌的张扬笑容，弟弟厌恶的偏了偏头，“飞鹰帮来的人可不止一批。”
“那些人来了，说明她可以安全到达武林盟了。”大笑微微松了口气，“这招调虎离山多亏有护法帮忙，此次大恩大德，韩某在此谢过。”
“不需要。”弟弟冷酷的拒绝，一点也不给大侠面子。
第四章
晚间的时候，当归送来晚餐和两套换洗的衣物，伺候大侠用完晚膳又收拾好餐桌才离开。
没了女子的帮助，以大侠现在的情况洗澡是个难题，唯有求助弟弟。
思忖了片刻，大侠终是开口，“韩某如今已是废人，不知可否请护法帮个忙？”
弟弟正在挑衣服，听了此话立即嗤笑起来，“不能。”
弟弟说的干脆又果断，大侠顿时失望地靠在床头，闭上眼睛陷入回忆之中，“当年韩某和护法相识时，护法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眼底的那份纯洁无瑕和善良天真令韩某......"
“洗澡是吗？老子帮你就是，叽叽歪歪提什么以前。”弟弟才脱完衣服，就听大侠一副怀念的口气。表面说他不谙世事，实则是骂他愚蠢至极。
每次大侠提起这事，弟弟总是会恼怒，偏偏又无法反驳。
“有劳护法。”大侠见好就收，用仅完好的一只手做了个抱拳的动作。
弟弟说是帮忙，但他长这么大也没伺候过人，下手没个轻重，简单的擦拭也把大侠身子搓的通红，洗完之后已是多了好几处淤青。
大侠想着有求于人，也没好再开口要求，再次靠在床头长叹一声。
弟弟顿时不爽，带着怒气的眸子直视大侠，“怎么？不满？”
大侠悠悠转过头，又叹了口气，“今晚月色不错。”
“是不错。”弟弟想到一事，好心情的应了一声。
等他洗完澡，大侠还是那副深思的模样，目光悠远地望着窗外。
弟弟不想理会大侠的装腔作势，找来一床棉被丢在地上，转身去抱大侠，“今晚有劳韩大侠在此好好赏月。”
弟弟说完盘腿坐在地上，望着大侠笑的得意。
身下的床褥仅薄薄一层，只是坐着就能感到地板的坚硬。大侠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很痛苦的模样。
弟弟一时疑惑，凑近了问道，“什么事能令韩大侠苦恼，快点说出来听听。”
大侠知道他是在取笑，还是认真回道，“这么美的月色，只有韩某一人欣赏未免可惜。”
弟弟抬头看了眼已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准备摆出嘲笑的表情，才挑起嘴角便发觉身体不能动弹，惊讶的吼道，“王……”
才说了一个字，大侠的手指已飞快在他身上又点了一下。弟弟现在既不能动，又不能言，只能愤怒的任由大侠把他掰到地上。
“多谢护法赏脸。”大侠满意的露出笑容，平躺的身子舒适无比。
弟弟则可怜的只能保持盘腿的动作侧身躺着，在心里又给大侠记了一笔账，才慢慢合眼睡去。